《动 心》宋*贤

42、只是为你跳动的心

　　“你干嘛拉我出来啊？”我望着身边笑得很不同寻常的可儿，有点可疑地问着。
　　“快过年了，你家武馆的那些小鬼也回家过春节，没有去学拳，你每天呆在家里不腻吗？”可儿一副理所当然地说着。
　　有漫画、有电脑、有电视，在这个年代里，呆在家里想要闷还真是一件难事，所以才会衍生出那么多宅男宅女啊，话说不知不觉中，我也加入了他们的大军，成为中坚分子。
　　不过，这些道理跟可儿说是说不通的，她已经被王楚豪那家伙给洗脑了，一开始说什么地下情，结果呢，每天发二十通以上的短信，每晚聊一个小时以上的电话，吃饭、自习一起不说，甚至王楚豪打球，她都会跟在旁边递毛巾递水，每周放假肯定都一起逛街，对于她来说，没有爱情的生活就是闷与无聊。
　　对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王楚豪那三八，不正常哦，基本上他们连个是连体婴，还是医学目前还无法切割分开的那种。
　　“王楚豪呢？”我望向人头涌涌的街道，想找寻找王楚豪的身影，可儿没有可能在大年三十逛花街的佳节抛弃王楚豪而拉我这个宅女出来作伴。
　　“应该快到了，明明约了八点半的，估计是人太多，堵了一下，还没走到这里来了吧。”可儿一边看着她跟王楚豪的情侣手表一边看着人潮说着。
　　“哦，那就等等呗。”我低下头，无聊地看着地上的垃圾，真不明白他们两个拍拖拉我出来当电灯泡干嘛。

　　“诶，这里，这里。”等了一两分钟之后，可儿突然对着远处大喊着。
　　我抬头望向可儿呼唤的方向，只见王楚豪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地走着，脸上一如往常地挂着自以为迷死人的笑容，而他身后隐约跟着一个与他同样高大的身影。
　　我的心顿时乱了一下节拍，因为那身影跟叶一杰的很像！
　　那身影越来越近，我微微吸了一口气来稳定自己的情绪，因为那正是叶一杰，他，不是应该回珠海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收回视线，我与他的视线瞬间对上，有点不知所措地呆住了。
　　“好久不见。”他还是往常那张酷酷的脸，淡淡地说着，只有那双带点忧伤的眼睛让人知道他不是人偶，是有感情的。
　　“好久不见。”我尴尬地应着，因为这个‘好久不见’是我刻意制造出来的，说穿了，就是我在躲他，而现在就有一种被人当场逮获的窘迫感。
　　我们四个人很自然地分开两对，可儿跟王楚豪马上连体婴合体一样，拖着手在人群里挤着，而从他们离开前王楚豪那挤眉弄眼的神情我知道，他们是早有预谋的。
　　突然之间有点可笑，记得当初的double date是我跟他联合起来设计可儿，而现在却是他跟可儿一起设计我。

　　“你不回珠海过年吗？”在我们沉默地并排挤过地十六个摊位后，我随口问着，叶一杰对尴尬场面的抵抗力极强，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由抵挡不住这么尴尬气氛的我随便找个话题聊着。
　　“父母去美国过年了，我在阿豪家里过。”叶一杰简单地回答着。
　　“哦。”我傻傻地应着，难怪大年三十都不回家。
　　接着又是陷入了沉默，人越来越多，街道越来越挤，好几次我都被挤到失去平衡，幸好叶一杰扶着，可是这样的情形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更加尴尬，原本我已经准备好普通朋友的台词与演技，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人手足无措。

　　“我不想再逛了，我去找个地方休息。”在被人撞了十四次之后，我有点赌气地说着，朝着中途的分岔路口走去。
　　叶一杰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广州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花街里人头涌涌，但是只要转一个角的分岔路就静得可以，偶尔才会有一两个人经过，而且都是匆匆忙忙地冲着花街里面走。
　　“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然后发短信通知他们，叫他们逛完街后来找我们吧。”我尽量避开与叶一杰的视线接触，装作自然地说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拉着，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跳又再乱跳一通，我抬起头望向叶一杰，对上他突然变得炽热的目光。
　　“就几句话，聊一天，可以吗？”他低沉的嗓音响起，这不是请求，对于我来说，几乎是命令，因为我的脚根本就不懂得再迈前一步，只能定在原地。
　　他缓缓地放开我的手，眉头轻皱着，凝视着我问，“为什么你避开我？”
　　我犹豫了一下，该如何回答？！是该装傻，打马虎眼过去，还是开门见山地说清楚？
　　“叶一杰，”犹豫了将近十秒，我才鼓起勇气回答着，“虽然你移植了李梓乐的心脏，但是，你是你，李梓乐是李梓乐，你没有必要因为感激或是觉得责任去照顾我。”
　　“你还不懂吗？”第一次，叶一杰发出有点恼怒的声音，“那不是感激，也不是责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选择去骗你，借用他的记忆与身份代替他照顾你，我就是因为想要用叶一杰的身份去守在你身边，才会违背了他的意愿去告诉你真相。”
　　心，狠狠地抖动了一下，我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这一个多月里，我差点以为自己的心都空了，不会再有感觉，但是，今天，再次见到了叶一杰，我才发现，我的心还是存在的，还是会动，会痛。

　　“叶一杰，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第三次，我问出这个问题，以前我以为那是因为我们在我所忘记的过去就认识了，甚至相爱了，所以他才会收集有关我的资料，但是，我现在都知道了，那是因为他移植了李梓乐的心，所以才去关心我，正确来说，我们才认识不到几个月，相处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而我，在这段时间里面，一直在他面前干着丢脸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会喜欢这样子没气质、没素质的贺芯薇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李梓乐而已。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叶一杰眉头皱得更加紧，反问着，“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喜欢你，我只是知道，见到你的瞬间，我的心会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因为那是李梓乐的心！”不自觉地，我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的漩涡了，气氛一下子冷到像今天的气温一样，几乎结冰了。

　　“难道。。。。。不可以吗？”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再度开口问着，语调中带着隐隐的哀伤。
　　我抬起头，有点疑惑地望向他，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他的右手缓缓地抓起了我的手，不容抗拒地将我的左手贴上了他的胸口，原本想要抗拒的手在感受到他胸膛里心脏跳动地节律后，顿时失去了力量，一动也不动地贴在那里，任由那搏动的节律从我的手心传入。
　　“难道就是因为这颗心是曾经属于李梓乐的，我就不可以爱你了吗？！”
　　他感伤又坚定地双眼以及手上传来那‘咚咚。。。。。。咚咚’的节律让我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心脏跳动的节律，你感觉到了吗？”他咄咄逼人地问着，不容我有一丝躲避的机会，“即使这颗心是属于李梓乐的也好，还是叶一杰的也好，它都是一颗为了贺芯薇跳动的心，难道这样子，还不足够吗？”
　　不足够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我的心跳也跟着他的心跳一起乱了。
　　叶一杰的告白，让我心动，但是，只要想起了李梓乐，我的心又再痛了，无法忘记，更加无法背叛，对李梓乐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