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和香》桃叶剑客

51、端倪

　　郝知白又坐了一会儿，后来慕容缇派人请了他去，想是两人约好了什么事情，阮小蝶虽然有心去凑热闹，一看身后和鸣一副什么都要跟着的样子，不想去添乱，只得作罢，自己只能乖乖待着了。
　　“呃，和鸣，我发现好像慕容大哥做什么都喜欢叫上知白，你说为什么啊？”阮小蝶无所事事，突发奇想地问和鸣。
　　和鸣本来还想收了茶具，让阮小蝶移到屋里去，听见这个问题，可不就是一下子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这还要说！我早就发现慕容都督有什么好事都忘不了知白公子，估计是看上人家了呗。”
　　“你可不要胡说，这样在背后胡乱猜测不好。”阮小蝶自己一细想，和鸣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公子，你是不知道，慕容都督一个习武之人，就说最近跟李府的公子走得近，那是因为喜好相同。你看知白公子文弱的样子像是练武的吗？”和鸣到府里的日子比阮小蝶久多了，自然自发地早就看懂了许多背地里的小道道。
　　“以前在京都时，咱们王爷就与他们二位关系匪浅，知白公子是太傅家的幺子，从小就与王爷一同长大。不怪我多嘴——”和鸣说到这里，突然东张西望看看附近有没有人，才俯身在阮小蝶耳边，“以前长公主对知白公子逼婚，他还躲到当时还是校尉的慕容都督军营里去了。到如今，太傅大人都还在为这事儿跟他赌气。”
　　阮小蝶不想温文尔雅的知白居然还有曾今狼狈的时候，莞尔一笑，和鸣好似得了鼓舞，说得越发起劲起来。
　　“后来好不容易咱们王爷出来斡旋，长公主嫁了人，此事才罢了，此后知白公子更是王府的常客了，三年前便直接跟着王爷来了蜀地。”
　　和鸣还打算继续往下说，不想若令这时候进来，“你又在胡乱瞎掰什么？少煽风点火！”
　　和鸣头皮一紧，嘿嘿直起身，“哥，我没有。刚才跟公子聊天来着。”
　　阮小蝶看着若令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替他打着掩护。
　　“公子，王爷在城中有事绊住了，嘱咐小的回来接公子过去。”若令禀告，还不忘瞪了嬉皮笑脸的和鸣一眼。
　　“哦，那我现在跟你就走。”阮小蝶正乐得可以出府看看，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盯着他不让乱走动，可苦了他了。
　　“公子等等，我去拿件斗篷。”和鸣急忙回屋一趟，拿些顺手的东西。
　　阮小蝶便与若令等在院子里。
　　“和鸣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现在还冷，竟让公子这样一直站在外面，”若令忍不住埋怨，“待我禀过王爷，看不责罚于他”。
　　阮小蝶听他这么说，着急辩护，“是我自己想在这里的，跟和鸣没有关系，怎么怪他呢！”
　　若令闻言摇了摇头，“他就是这样被公子宠坏的，以后更是没有拘束了。”
　　“和鸣很好，我喜欢他这样。”阮小蝶拢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和鸣已经从里面出来，正朝着他们挥手。
　　“遇上公子，真是他的福气。”
　　阮小蝶听他这么一说，回头看了一眼若令，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是掩不住对弟弟的关心，平日里和鸣没少在他跟前抱怨若令的严苛，阮小蝶总是不信的，果然没错。
　　“哥，我们走吧，莫要让王爷等急了。”和鸣出来反而催促着。
　　若令无奈地转身，算了，看他这个小孩儿高兴的样子，懒得再骂他了。

　　三人出来，府外大门口早备好马车，和鸣扶了阮小蝶上去，自己才跳上去。
　　若令待到他们坐好，自己翻身上马在前引路。
　　和鸣在车里坐在阮小蝶的对面，难掩此时的兴奋。
　　他自从进了蜀王府，说实话，能够出来游玩的机会并不多。上次好不容易能跟去九疑坊，谁知后来还被渔阳侯的手下给迷晕了，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这次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来，又不用随时担心阮小蝶的安危，可谓是第一次能得偿所愿。
　　“公子，吃这个蜜饯，看样子不像是府里准备的。”和鸣递上一盘小小的花瓣样吃食，也许跟着阮小蝶久了，他也馋上了点心。
　　阮小蝶摇摇头，倒不是不饿，是想留下肚子，一会儿见了殷归燕吃更好吃的，“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
　　和鸣便信了，自己拿来一块塞进嘴里，“好好吃，公子不吃可惜了。”
　　阮小蝶见他吃得很高兴，突然发笑，是不是当初归燕也这样看着自己的吃相觉得好笑呢？
　　若令在马车外面领路，自然也会注意里面他们主仆二人的动静，和鸣的小动作他显然是知道的，却没有加以制止。和鸣也算是有福气的人了吧，遇上的是性情温和的公子，又得王爷的宠爱，看这情形，未来公子说不定还能成为王府的半个主子——
　　好像并没有走多久，马夫将车停下，侯在一旁待若令的示意。
　　和鸣见车停了，自己先打帘出来，再扶了阮小蝶下车。
　　“公子，先随我进去吧。”
　　若令下马侧身相让，阮小蝶正好看到此处院门牌匾上三个朱红大字“清源居”，大门院墙两侧只密密麻麻种了许多竹子，并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装饰，看样子有可能是归燕的一所庄园。
　　阮小蝶便带了和鸣跟着若令入内，里面的僮仆见了来人都静静作礼立在一侧，没有声响。他还有些不太习惯，便见一个高大的紫色身影朝他们过来，正是殷归燕。
　　“天气冷，我还待你一会儿才能到呢。”殷归燕三两步便行至阮小蝶身前，还将自己手里的一个手炉捧到他的怀中。
　　阮小蝶只看着他嘿嘿直笑，外面是比王府里要冷很多，行过来嗓子确实有些发痒。
　　“走，我们进去。吃的已经准备好了。”
　　殷归燕单手扶着阮小蝶的肩膀入内，从背影看，好似将他完全罩住了……后面的和鸣不再多想，自己加快脚步噌噌跟上前去。
　　这个院子不算大，几人行过转角一个长长的走廊，便上了一处阁楼的二楼，这上面四周都是镂空的窗，只用稍厚的纱帘隔了，各个门柱下还烧着炭炉，倒还是暖和。
　　“原来师父跟师兄都在，看来我还来晚了。”阮小蝶一上楼便看到萧泠泠和萧盈盈两人坐在洞仙的两旁，少有的正襟危坐的样子。
　　“小蝶总算是来啦！”萧泠泠松了一口气，“你要还不来，就得让师父用道法将你请来了。”
　　“你别理他，他就是嘴馋了，随便说说。”萧盈盈过来拉了阮小蝶，挨着自己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殷归燕并不阻拦，自己随性掀了衣袍的前襟坐在阮小蝶的另一侧。
　　阮小蝶一看桌上的宴席，有些是自己吃过的，有些是没吃过的，一时知道果然没有白来，也跟萧泠泠一样馋了起来。
　　“这啊，是卞总管准备的御膳的菜肴，亏得他想得周到另送了一份过来，这处庄子的果蔬倒是新鲜，所以便让你过来了。”殷归燕先动手夹了一筷到阮小蝶的碗里，一边给他解释，却不说为什么洞仙跟他两个师兄为何碰巧也在这儿，阮小蝶也不问，吃得心安理得。
　　自阮小蝶进来，洞仙就没有发话，他有些奇怪，便多看了洞仙两眼。
　　洞仙有所察觉，只看着他笑了笑，没什么事儿。阮小蝶本不是个自寻烦恼的人，除非碰上跟归燕有关的事情，这时见他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奇怪，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刚要移开自己的视线却突然发现一丝端倪，洞仙的手腕处为什么居然缠着妍哥哥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