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重生渡花影》小藩

26、马维（6）

　　浴池里,暖气氤氳让人松弛，在这傍晚的余辉中，我又想起那次我和昆塔斯在落日前攀上峰顶，以及那生死一线间的四目相对.
　　现在细细想起来，那时的我一定是把死亡抛在脑后的，而他奋不顾身地冲下来救我，更是藐视了死亡。那时候我们的心是如此地自由，也在最大程度上享受了生命。
　　我们来了西马维一个月以后，婚礼上，在把我的手递给维塔斯之前，他对着我耳语：“昆琦，你今天真美，多么希望接过新娘的人是我。”
　　那时泪水在眼眶里流转，但是必须强颜欢笑，不希望任何人看出异样。
　　就在他把我的手递给维塔斯时，我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种死寂，他的一部分死了。我也是。
　　死亡不能使我们畏惧，别离却可以撼动我们这么多。
　　我现在在想他，他也在想我吗？
　　来到西马维时日不算久，而我见到他的次数更是不多。名义上被冠以导师的名号，维塔斯只给他安排了数量不多的学生。不知道他每日除了授课做文化交流，还做什么呢？
　　眼角的余光中，维塔斯穿着长袍走进来，他在池边脱下袍子。我转过脸去。
　　片刻后，后背一股温暖，来自异性的体温。
　　“东马维人果然是被上天眷顾的民族。”他的手轻抚过我的脊背，他一定以为每个东马维人的后背都带这样的标纹。
　　我默不作声。
　　“你知道吗？我本来无意向东马维提亲。父亲坚持我去了再做决定…我庆幸听了他的话。”他轻声说。
　　他的话，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投射。
　　他双手抚上我的双肩，将我转向他。
　　正面对上他，他略呈红褐色的眼睛里突然有种柔软。
　　“你知道吗？每个西马维的年青女子都希望得到你的位置。”
　　“可是我不是西马维人。”我淡淡道。“昆琦真的很平凡。”
　　刚来到这里时，西马维的浮华令我震惊。男男女女对自己衣着服饰的注重令每个东马维来的人难以想像。这里每个女人都光鲜亮丽，而我身着东马维的服饰，在人群中可以说毫不起眼。越是对外表漫不经心，越是引起四周人的不满，尤其…女众的不甘。在这里，外表装扮的奢华极致就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同时也是向他人显示自尊自重。这点对东马维人来说不可思议，一个人的自尊自重需要外在和他人的眼光来维持，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你有摄人心魄的眼睛，这就足够了。”他抚上我的脸庞。
　　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
　　“告诉我，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改变你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低声问，语气里带有愠怒。
　　我抬起头正对他，“王子殿下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
　　下巴被他的手指钳制，“我给东马维最好的医药、最先进的技术还有教育，这样不够吗？”
　　推开他的手，“东马维人感激王子殿下的仁厚慈善。但是…”
　　“恩？”
　　“东马维的人很知足常乐。西马维在意、追求的东西，未必是适合东马维的。”
　　“哦？怎么说。”他扬眉。
　　“东马维是需要依靠医学技术更长久地生存与繁衍，这点上昆琦感激王子殿下的帮助。在文化上，东、西马维可以交流，但是昆琦请求，请不要完全同化东马维，东马维璀璨的几万年文化精髓，还有待西马维慢慢窥见。”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池面。
　　这样赤裸相对地谈东马维…我迟疑了一下，起身向池边走去。
　　一把被他拉住，“你很怕我吗？”
　　不去看他，“不是，王子殿下。昆琦只是觉得有些凉了,想…”
　　他的双臂圈上我, “你的眼睛里没有我。你的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吗？”
　　飞快地，“没有。”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心隐隐在痛，希望昆塔斯不会怪我，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他。
　　“你感受不出一点我对你的爱意吗？”他轻吻在我的肩头上。这样的举动让我轻微颤抖。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不要要求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我低头轻声回道。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喜欢的事情。”他肯定地说。
　　我抬起头，转过脸来正对他，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那么就放我走。这样放肆的话，我很想说，说不出口。齐卡叫我忍耐的话，犹在耳边。
　　他一只手抚住我的腰，将我拉靠近，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放肆地游移开来。
　　吻落在我的脸颊上。我开始轻微地挣扎。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我在数。”他轻声在我耳边说，有警告的意味。
　　我不安起来。是的，我要逃到什么时候呢？他的忍耐是有限的。
　　片刻迟疑后，我缓缓走出池子，裹上干净的袍子，侧过头对他说，“昆琦会在寝室等候。”余光中，笑容微微浮现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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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寂静中的等候是如此地漫长，而后来的暴风雨具有如此的掠夺性，才是真正的让人难以忍受。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涌出。
　　“很痛吗？”他停下来。
　　轻微摇摇头，眼神一定背叛了一切。
　　他伸出手，轻轻为我抚去泪水，在我身边躺下。
　　“对不起，王子殿下。”我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自己，尽量快速回复平静的表情。
　　“不要叫我王子殿下。”他抚净我的泪痕，一只手撑起额头，静静地注视着我。“难道不可以叫我维塔斯吗？”他轻声道。
　　“维塔斯。”我抬起头看他。
　　“活了22年了，第一次有女人如此抗拒我的接触。”他微皱眉头。
　　我看向天花板。
　　“看着我。”他命令道，扭过我的下巴。
　　“王子殿下…维塔斯，既然拥有全国的女人，就不必太在意昆琦的想法和反应。”不确定他是否会生气，看向别处。
　　“但是你是我的妻子，你明不明白？”略带愠色。
　　我轻叹一口气。唇突然被他的覆上，里面充满侵略性，还有一丝丝的不甘，以及探索。
　　一只手在我颈处摩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
　　“你终于不再抗拒。”他的脸正对我，“我会让你爱上我，迟早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