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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art.1 原来(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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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年少时勇敢地爱过,我在掌心写下你的名字
我曾爱过的人,夏彻寒
原来从那年分别开始,我们都该学会了的是
习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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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三年前有人问我,你想过还能遇见夏彻寒吗?我回答肯定是不会。但是今天,阳光被厚厚的车窗玻璃打磨的柔软流转的时刻,他好看的侧脸再次要命地出现在我眼前。当时我手里还睁着朦胧睡眼翻刚拿到手里的晨报。
现在这种利益至上的年代,谁还相信缘分这东西?
但是隔两排之前的座位上,他就那么优雅地坐着,玲珑的曲线一如当年。似曾相识的黑框眼镜和嚣张的发式。
我终于忍不住问旁边睡得乱七八糟的周洛:“要是我在这里发现了夏彻寒,是不是个传奇。”她勉强睁开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遇见了?”“这不是如果嘛。”“如果,能吃啊。”周洛侧过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把眼睛闭上了。午间的暖阳将她的发色染成金黄:“要我说你当年和他分手就傻,现在自个儿跟这瞎想折磨自个儿。我真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这厮睡了没有。刚才一副恍惚不清的样子,这么会儿说出这么有教育意义的一段话,怎么感觉怎么都全是诡异。
我略微思考一下,丢下晨报拿起了桌上温热的咖啡:“睡你就给我好好睡,别玩诈尸吓唬人。”
“哟,教训两句还不愿意了。我哪一句说的不是实话,看你这样我都跟着难受。”周洛还是微闭着眼,头都没回,声音十分有派地平静。用她自己的话说,那就是一种大师的风范。我们这些俗人,跟周大师比不了。
我继续贫嘴:“哪儿能呢。周大师您教训的是。”她绝对有资格教训我这样小角色,要数当年那些青葱少女同学里,过得最风生水起的就是她了,那就是和老板摔文件拍桌子老板照样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得归功于周洛绝世好眼光和多年的魄力,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决然地在18岁高中毕业那年谎报年龄,骗过民政局老大妈的眼睛嫁给了肖弘。事实证明肖弘的确是绩优股,在大学里已经脱颖而出,成为了时装界的新秀。而她也顺便就升级成了新秀的夫人。
这次出差,对周洛来说根本就是旅游散心。她说看我24了至今还待字闺中她很不放心,决定以后寸步不离直到把我推销出去为止。肖弘向来对她就是百依百顺,居然就那么心甘情愿地掏钱让她出来陪我消磨光阴。我百般眼红,跟她说要不你深明大义点,让我当小三把肖弘弄到手算了。周洛居然很淡定,说行啊,只要哪天你能放下夏彻寒再好好对肖弘好就行。一句话给我噎了个半死,估计在他们心里我就是痴情的到死都记着他,连死了也得在墓碑上写上:‘能让我忘了夏彻寒管你叫大爷’的那种人。
其实这么多年了,想着想着就淡了。刚和他分手那阵的确是天天哭,哭的连吃饭都没力气,但是后来,我就想,一个人也得过,不想死就得想办法活着。我就想法设法让自己忙起来。当年是高二,整天为了高考忙的兜兜转,上了大学又得找资料准备毕业论文,现在工作整天忙的要死要活的,说真的,后来没空想他了。我挺真诚的。每一句都挺真诚的。
我还跟回忆里伤感着,这火车突然猛地一颠,我毫无准备,手中满满的咖啡也倾洒出来,洒在我新买的白色套裙上。浓重的咖啡在奶白的裙子上晕开颜色,深邃的如同夏彻寒同样咖啡色的眼眸,当年他看我时眼神中那份暗含的忧伤,让我深深地陷进去。
关键是这咖啡和夏彻寒的眼神还是有一定区别。至少他的眼神不会弄脏我的裙子。而现在我的裙子和这杯15元的咖啡一起报废了。这杯咖啡可是我上火车之前专门在候车大厅买的,人民知道候车大厅的东西有多贵,这裙子是我为了给对方公司的老总留下一个好印象好和我们签合同才买的,掏卡我手都在颤抖,好几千的血汗钱啊!
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周洛,你快给我拿手纸来,快点!”她先是睁眼不挪窝,看见我的裙子瞬间吓醒了:“白慧浅,是不是我消停一会儿你就得给我点刺激让我沸腾起来。”我没答话,就给她翻了个白眼。不用我刺激,她还不够沸腾么,除了睡觉的时候,什么时候不是风风火火的像只炸毛的猫。肖弘跟她在一起挺刺激,估计心跳天天都能上一百二。这不,周围的人被这声线刺激的全都开始横我们。没事儿,我再拿眼睛一个一个横回去。
接着周洛也开始翻包找手纸。她跟我一样也是个生活没条理的,我还能比她好点,她整个一没自理能力。我就跟雕塑似的跟那坐着不敢动,怕咖啡流动的再扩散到别的地方那我就悲催的不是一点两点了。两分钟过去了周洛还是翻,我心里骂你能把那包手纸塞哪儿去塞得现在都找不着,当然我不敢骂出声来,否则我现在没法还击能让她弄死。上学的时候她斗小三甩耳光跟玩儿似的。
“给你。”一只手递过来包淡绿色的纸巾,纸巾是心心相印的牌子,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乍一看这手白皙修长,指甲都晶莹的不像话,就是手腕上还带着挺古老的铁链子,有点煞风景。我想起从前和夏彻寒恋爱的时候,每次牵手我都觉得手里握了块舒肤佳香皂。我半开玩笑地就跟他说:“你这么滑,我真怕你有一天放开我的手,再也抓不住了。”他回答得很干脆:“那不如你买条铁链子拴住我,我就跑不了了。”我当时一想挺有道理,就花了特别少的钱买了最廉价也最可靠的铁链子亲自给他带上,当时那帮同学脸都绿了,他很无所谓,我自然就自得其乐了。
我没多想,一把抓过纸巾,迅速地清理起裙子上的咖啡。一边擦心里一边犯嘀咕,毕竟这手熟悉的挺诡异的…停,我不保证,那个人…不是两排前的夏彻寒…
恍然大悟,颤悠悠地转过头去,周洛嘴张的可以塞进去一个煮鸡蛋,眼睛瞪得惊世骇俗。得了,这下我就是真傻也明白的八九不离十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真是罪过,罪过啊。
我抬起头,表情纠结,哭笑不得。看见他黑框眼镜后面仍然柔情的那双眼睛,更加的感觉心口堵,堵的要命,难受的感觉让我有点窒息。一晃四年了,夏彻寒啊夏彻寒,竟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穿着那件被我认为很难看的淡绿色毛衣,混着亲切的洗衣粉味道。一切熟悉的把我牵扯进回忆的深渊。恍若隔世一般,我看见他眼里的忧伤一闪而过。
周洛给了我一肘:“傻了,快说话呀。”
我这才回神:“啊?啊…说什么?”我相信我确实是脑袋短路,挤了半天之后挤出了一个苦大仇深的笑:“先生,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