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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妳根本是想玩弄我? ...

  •   章州郡紧着临步拂国,边城紧张,府城是章州最热闹繁荣的地方,城裡商家林立,各色旅人,南来北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太子安玦一行人在章州府城租了一幢清静的小别苑,扮成商人的模样以经商的名义四处明察暗访。
      俞仲凡带着安珞与安玦会合,兄妹相逢讲了一宿的话,休息几日后便带着她出门。
      乐冰、章思予及一干重要侍衞随行。
      安珞久居宫中第一次外出远行,来章州的一路上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不走大城市刻意避开官道,一路巅跛经常夜宿农舍或寄住村庄人家。府城繁华,商家众多,各式商品琳琅满目,小贩、行人来来往往穿梭在街道,人声鼎沸,热闹非常,自是有别于乡野风光。
      到了街上她眨巴眨巴睁大双眸,好奇的东瞧西望,每样东西都教她惊奇不已。
      「那是什麽?红红的好漂亮啊!」她指着前方扛着糖胡芦的小贩,兴奋叫道。
      乐冰咧嘴促狭笑道:「那叫红水晶球,是有钱人专门拿回去挂房门口,装饰用的。」
      安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麽我们也带几串回去,父皇大寿时拿来装饰他的寝宫正也让他开心开心。」
      正窃笑时,安玦已朝着乐冰的头上一掌敲了过去,嗤道:「鬼扯,那是糖胡芦,拿来吃的。」
      乐冰忙作揖,嘻嘻笑道:「是小臣眼花,看错了嘛。」
      「根本就是故意在整我妹妹!」
      笑闹的同时俞仲凡已经大步前去买了一串糖胡芦递给了她,眼底尽是柔情笑意。
      她满怀欣喜接了过去,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很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酸酸,甜甜的。」
      很像爱情的滋味。
      「糖胡芦是老百姓寻常的零嘴其实很常见。」俞仲凡笑道:「其实章州郡城并不比皇城热闹,只不过妳久居深宫中没见识过外面的情况,比较不清楚。」
      「皇城是比这裡还要繁华百倍啊。」安玦优雅的摆摆扇,十足贵公子的模样。
      乐冰道:「女子不方便出门,还是身为男人比较好啊,爱去那裡鬼混就去那。」他对着一旁凋楼阳台上朝着他们频送秋波的姑娘们挥挥手,扬着眉热情相迎:「瞧,姑娘们正火热招唤着,身为男人可不能负了人家啊,咱们进去裡面喝喝酒,歇一下腿如何?」
      楼台上几名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对着往来路人巧笑倩兮。
      她仔细瞧了一下,发现凋楼上的门匾刻着万花楼。
      万花楼却看不到几株花,大门旁倒是有颗杏树,杏树下不少美貌的姑娘在门口笑着对着客人送往迎来。
      安珞纳闷道:「万花楼是卖花的地方吧?姑娘们为何不执花叫卖?」
      太子安玦瞪着乐冰重重地哼了一声,乐冰飞快瞥了安珞一眼,摸着鼻子不再与楼台上的姑娘们调笑,闷闷的走到旁边。
      逛了一路,看了很多宫裡见不到的新鲜事物,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万家灯火一一点燃,点亮了章州府城的苍茫暮色。
      「天快黑了,咱们吃饭吧!」乐冰望着下沉落日逐渐消失的光晕未及所有人答复便迳自拐个弯,转进旁边的巷弄裡。
      太子摇摇头笑道:「瞧那付急样,他那裡是肚子饿,分明是嘴馋了。」
      众人大笑,纷纷跟着转进巷弄,巷弄底是一幢古色古香的两层式建筑,门口挂着聚香楼的匾额,门庭若市,人声吵杂。
      聚香楼?这名字好生耳熟?
      太子停在门口用扇子指着高高挂在门上的门匾冲着安珞笑道:「这一家妳得试试不可,这几日我们经常来用膳,聚香楼的烤鸭远近驰名,皮嫩多汁,连宫裡也嚐不到这味,我打算回宫时顺便带个厨子回去好孝敬父皇、母后,让他们也能嚐嚐这人间美味。」
      聚香楼烤鸭?!
      她想起来了,龙儿曾提过,他原先打算把她卖给聚香楼换廿隻烤鸭。
      他连作梦都在啃聚香楼的烤鸭,说不定此刻正在裡面大口大口的啃着烤鸭,跷着腿等着她上门,然后再把她绑回山上当媳妇儿。
      他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个,她红鸾星牵繫的男人,佔了她初夜的男人。
      该死的月老红线会作怪很可能会再度把她送回他身边。
      思及此她便吓得冷汗直流,早已顾不得一切掉头便落荒而逃。
      她要远离那个小子的一切,逃得远远的。顾不得后面急切的呼唤声,她冲进人群裡,倏地却被一强劲有力的臂膀扯入一旁的暗巷,迅速地被他给抵在牆上,双手被他的单手箝住紧紧的压住,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高长的阴影笼罩住她,他俯下身来,一张绝美的英俊脸庞凑近瞪着她,冷冷说道:「我师父说妳跳崖自杀了?所以妳现在是鬼魂了?」
      她摇摇头。
      「妳别乱叫,我再放开妳。」他小心翼翼的叮咛着,「这裡人多喧杂,妳若喊叫,别人还没来得及发现妳,我就把妳打晕给拖回山上。」
      她用力点点头。
      权衡现况,还是听话比较好。
      他果然放开了她。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裡?」她忍着扑面而来的寒意忙不迭问道。
      她很想知道,为什麽他可以轻易的找到她?知己知彼以后好方便避开他。
      龙儿耸耸肩不耐烦的说:「师父说妳跳崖了,可是没说妳死了,我有预感,妳没死,妳在城裡,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知道妳在这裡。」
      该死的红鸾星把他牵引过来了。
      「我师父绝不会说谎,妳为什麽要跳崖?」
      那是一场误会,她不过是走太急,一时脚滑了,上人便误以为她是跳崖。可是她并不想解释。
      她紧抿着嘴不肯说实话,他的眼神却很奇怪,初见他时,他有一双天真略带寂寥的双眸,现在则是悲伤凄冷却带抺愤怒。
      「跟我在一起很难受吗?宁死也不愿当我的媳妇?那个时候妳明明不是那样,分明是一夜缠绵,我们还多次交欢,还是……妳根本是想玩弄我?」他万分恼火的说。
      「玩弄?牺牲我的贞操与清白来玩弄你?」她突然很想笑却笑不出来,眼泪反而滑了下来。
      见她突然落泪,他愣了一下,伸出手怔怔的替她抺去眼泪,神色略显迷乱。「妳哭了?为什麽?」
      她好厌恶当时的自己,像个□□,渴求男人的□□。
      她至今还搞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突然变成那付德性,像个□□的女人,她恨死自己了。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愈想愈伤心,越发抽抽噎噎哭得不住,他显得不知所措,困窘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妳别再哭了。」
      「你别管我。」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自顾自的伤心哭着。
      背后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一生几乎与世隔绝,不太弄得明白人世间,贞操是什麽我不知道。」他顿了一顿有点艰难的开口,「妳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听山寨裡的人说,那隻比目鱼是大贵族,很大方,给了他们很多银票,他很有钱吧?妳想跟他住在大房子裡吗?像城裡的有钱人那样,住在红色的大房子裡,有很多奴僕侍候,出入享受。因为我没有钱,也没有大房子给妳住……」
      比目鱼?
      俞哥哥?
      她回过头偷偷瞥了他一眼,他的眸光闪烁,神态看起来很不安。
      他在担心,她会瞧不起他?
      她立刻有了主意,抺抺眼泪,吸吸鼻子,抬眸对向他斩钉截铁的说:「对!我喜欢金钱,喜欢大房子,喜欢过着享受的生活,可你什麽都没有,你没有钱,没有身份,所以我不能当你的媳妇,不能嫁给你!」
      「噢!」他惨兮兮的叫一声,退后了几步,俊美的容颜颓然丧气的垂下来,脸上堆满伤心失落。
      她紧接着说道,「我喜欢俞哥哥很喜欢他,我爱他想跟他在一起,永远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我们才是一对。」
      他肩一缩,大受打击,低垂着头,别过脸去,阴阴沉沉的不再说话,暗巷裡,依稀的月光照映不清他的神情。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师父要我别再找妳,他说有缘无情也是枉然,还不如无缘无情,我听不明白,他要我别轻易离开山上,世情无常,他说我不同于他人,总有一天会历经沧桑,饱经风霜,我不够坚靭,受不住……」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听起来略带哽咽,「就算是人世沧桑,就算是一生颠沛,我也要试它一试!」
      他转过身走入深沉的黑暗裡,颀长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脚步声渐去,空气中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会出人头地,会让妳住大房子,就算妳嫁人了我也要把妳给抢夺回来,所以妳不要轻易嫁人,记住我的话。」
      她怔怔的呆在原地却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是秋天了吗?
      他的红鸾星还不肯放过她吗?
      她茫茫然的走出暗巷,一巷之隔竟是灯火通明,繁华似锦。顺着人潮漫无目的的往前行,不远处坡上有一颗槐树,夏未微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落英缤纷,她来到槐树下,待着。
      她知道,他会来。
      这是个显眼的地方。
      未久乌云散去,月色明亮,满天星斗。
      耀眼的星光闪烁下,他来了,对着她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眼底尽是温柔,没有半句苛责。
      「我又乱跑了。」她自责的说。
      「我知道。」他笑道:「我也知道妳很聪明,妳会在一个显眼的地方等着我。」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失散了,你不在我身边了,该怎麽办?」她怅然的说着。
      他指着天上的繁星,笑着说道:「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如果有一天我们无法厮守或我不在妳身边了,每当想起我时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星星,那是我千万颗的眼睛,我会如同银河的繁星般看顾着妳,守护着妳,替妳照亮前景,一世不离不世。」
      「我不要天上繁星,我只要俞仲凡一个人。」她轻轻的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神色痛楚缓缓的说:「如果我……我……已非白玉无瑕,你不会嫌弃我吧?俞哥哥无论如何都不会嫌弃安珞的吧。」
      他将她搂进怀裡抚着她柔细的青丝,在她耳边呢喃道:「我在意的只是妳快不快乐,开不开心,仅此而已。」
      在山裡失踪了好几天会发生什麽事,他心裡有数,她不愿提,他也不问。只希望她受到的伤害不要太大。那一天她说遇上了狼,慌张的跑回来神色却异常,他跟二哥前去察看,山寨附近死了两名弟兄,遍地狼籍,有散落的鲜花,断掉的残肢........
      当晚守她门外的弟兄被敲昏,她失踪了一夜。劫走她的人可以在山寨来去自如,轻功在水准之上或许不好应付。
      几经劫难只恨自己没能好好的守护住她。
      就算不容易他也要竭尽所有,倾一生之力让她永远幸福。
      「生死阔契,与子成说。」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倾诉他的誓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笑着回。
      他吻上她的唇,两相缠绵,幸福的感觉在两人周围瀰漫,洋溢着。黄色花瓣随风飘落,花香沁在空气裡......
      她却突然推开他,眼神惊慌的朝四周张望。
      「怎麽了吗?」他低声问道。
      「好像……,有人在远处看着我们,有那种感觉!」她惊疑不定的说着。
      他脸色微微略红,低低的说:「我们在显眼的地方。是我的错,我不该情不自禁,没挑好个地方……」
      未及她答腔,山坡下几颗槐树后却传来乐冰嘻笑的声音,「玦老大说,不管你们了,他要去看偶戏了!」
      她顿时羞红了脸,差点儿没找地洞鑽了。
      一声不响的突然跑掉,所有人一定急着到处找她,这裡又显眼也不知被看了多久了。
      「走吧,我们也一起去看偶戏。」他微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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