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秘密》THE MOON

15、浮出水面

　　成斗斤不知道看过多少场这悲凉的离别场景，早已麻木不仁，不过今天一过他就要过上正常的生活了。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他开始打扫焚化炉里积攒几十年的灰。在这湿冷的冬天，他先用铲子把里面的灰全刮出来，虽然洒上了水，还是有尘埃布满了整个房间，分不清是骨灰还是遗物的灰烬。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来者，所以当他转身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被吓的脸色苍白，以为是鬼来索命了。
　　“不介意的话请和我走一趟。”若辰星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成斗吃惊的张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包裹是你寄的吧？我们都知道了。”
　　成斗也许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命数了，拿着铲下的灰和铲低着头向外走去，他背着若辰星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把这东西处理了，放在外面会招来冤魂的。”

　　——一年前，一个年轻的女孩被送到这里火化，本以为又是一个重复了无数遍的过程而已，没想到女孩的妈妈，给了我一个大红包，意思是要把死者身上的部分物件做为纪念……没想到是她的手指。现在什么人都有，所以也就没管那么多，做我们这行就是靠这个吃放，不然早就饿死了，我本以为拿钱消灾，却没想到事情没有就这么结束。前阵子她又来找我，要我帮她邮寄东西，说自己不方便。我看只是一个包裹而已，而且她还给了不少的酬劳，又想到之前的事就答应了。没想到会是这样……当时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这个东西，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去做的。
　　成斗已经是个皱纹满脸的人了，过了今天他就退休了，本想回老家的……他战战兢兢地看着若辰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十分害怕地问：“你们不会要把我关起来吧？我可以把钱都给你们，求你们不要把我抓起来啊！”
　　“要走也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有在这里面吗？”他摆出几张人物的正面照。
　　成斗睁大了眼睛，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他激动的站起来，指着上面的人说：“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记得他。”
　　“是吗？那么麻烦在这份证言上签上你的名字，顺便按个手印。”若辰星语气很温柔，带着笑意说：“感谢您的配合，有你这样的敢于合作的公民真是我们福气。可能还有需要你的地方，还要麻烦你再待这里几天，我保证一定会让你过上个好年，当然这期间产生的车费由我们来报销。”
　　刚开始时严寒真的不看好这个空降的侦探，见这次用了不到72小时时间就找到了关键人物，还弄清了手指的主人。不得不说，他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
　　严美美拿着报告单，满脸幸福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着他出现，幻想着接下来美好的生活。他还在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他没有看到自己，反正严美美是看到他那帅气的身影，激动的跑过去，直接就抱了上去，才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钱无量看到这个报告，很吃惊，“现在我们还年轻，这么早不好，别人会说闲话的。”
　　严美美知道这事太突然了，他一时间没法接受，为了消除他的顾虑，安慰他：“我可以等你毕业了再结婚，孩子我会去外面把他生下来的，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没有这么简单！”钱无量拉开她的手，焦急不安地低声说：“你一个在外面万一出事怎么办？我看孩子还是先不要了，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到那时我们再要孩子好不好？”
　　他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以为她会就此妥协，没想到严美美不这么认为，她拉着他手，近乎乞求道：“我没关系的，我只要求能和你在一起，孩子我一个人可以的，我一定会等你的，所以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钱无量突然甩开她的手，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齿牙咧嘴的说：“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知道这件事要是被学校知道了会怎么样？被我爸妈知道了会怎样？你以为自己未婚先孕很难高尚吗？……想的美，你只会被人唾弃！你想想你妈，她还有脸在陈家待下去吗？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总之先把孩子打掉，这些钱你先拿着，应该够了，弄好了给我电话，我会再给你点钱买点补品养身子。”
　　他掏出钱包，把包里所有的红色钞票都给了严美美，捧着她脸冷静的说：“就这一次，为了我，也为了你妈，她真的不容易，你也不想让她伤心吧？你是个好女孩，我的乖乖女，听话！你先去医院，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晚上去看你，弄好就给我打个电话……”
　　夜已经很深了，他还是没有来。望着窗外只有一颗星的天空，严美美自嘲自己的傻。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认为自己要是死了，他就会为此伤心，甚至后悔一辈子。拿起梳妆台上的药瓶，里面的药片就着流淌下来的泪水在嘴里咀嚼成碎片，混着清水落进胃中。
　　我爱你
　　在意识消失前的那一刻，他的面容却依旧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蓝姨，我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灵堂上，蓝小花的泪早已流干，从耳边传来恶魔般的声音，把她的魂带走了。

　　“你要把这个东西寄给他？有意义吗？这不仅不能把他怎么样，你还会被起诉的，要真的那样，家里的老人以后怎么办？……我们要计划，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钱无量见陈美娜上楼了，打算想好姿势后也上楼来着。没想到正当他在研究的时候，张晓曼突然出现，手里还拿着巧克力，一脸的娇羞。
　　“刚做好的，先尝尝。”
　　“还不错，没有人吧。”他朝外看了看，“边吃边说：夹心的啊……里面的不怎么好吃，有点苦啊。”
　　“是黑巧克力，人家是第一次做诶，不好吃吗？”张晓曼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
　　“怎么会，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很不错啊，来给你奖励个。”说着就要亲上她的脸，被躲开了。钱无量以为她是怕被发现，打算关上门，却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郭瑶。张晓曼识趣的朝里面站了站，钱无量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药物就开始发挥作用了。眼前张晓曼的脸扭曲的像是另一个人，在震惊中，他的嘴就被什么堵上了，他紧抓着她的手想要摆脱这个威胁，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右手正被张晓曼的身子压在墙上，左手的力量又不太大。就这样，药物发作的时候，他无力的反抗毫无作用。
　　“快，把他放倒，用牙膏弄点泡泡，不然味道会很重。”蓝小花紧张的指导他们。

　　当蓝小花到达S山庄时，大门的锁已经被人用工具剪断。现在是夜晚，她咽了口口水，推开了门。安静的夜晚，金属摩擦的声音格外的刺耳，蓝小花强压着内心的恐惧走进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领域。
　　对方用手电对着她，强烈的光线让她张不开眼睛，更别说看清对方的模样了。
　　“往前走，”他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你走前面，我们到前面说，你走前面。”
　　“我不是说过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把剩下的都给你，有必要约在这种地方吗，还大晚上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乱来。”蓝小花戒备的说。
　　“我要真的想要怎样的话就报警了，少说话，往前走。”
　　蓝小花没法，只能向前走，在身后的光线照射下，前方的路也好走起来。
　　“这是要去哪……？”
　　话还没说完，她感觉臀部针刺般的疼痛，接着很快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