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青鸟》药香漫

2、第 2 章

　　温暖黑暗。

　　不知道这是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将归于何处。

　　部族的祭祀的殿堂只告诉他们久远的传说，和他们一族生来便存在的反骨。

　　不畏艰险，不畏艰苦，

　　他们一族的画壁，每一个故事每一种传说都是人类挑战自然的最光荣的痕迹。

　　而唯独没有死后的传说。

　　有着苍老的面容的祭祀曾经摸着他的头和他说过。

　　我们不畏惧死亡，也不向往其他的地方。

　　我们生为了活着，挑战，而死后我们只愿守护我们热爱的土地。

　　他部族的土地留下的是一代代先人所遗留的对家乡的深深眷恋。

　　现在遗留在那片土地的祖先已经变成他阻止敌人入侵的最后一击，而他不知道漂浮在何处的他还可以去哪里。

　　因为眷恋所以停留不去，因为后人部族所以守护

　　那片苍翠生机无限的地方已经成为焦土，那些族人已经化为尸骸。

　　那么他还要做什么。

　　做什么…

　　不是放逐他的意识化为空气！

　　他想要....想要回到他的家乡！

　　就算一个人没有，他也想看着那片焦土，成为另一个苍翠生机无限的乐园。

　　不再满意卷缩在黑暗中得他开始挣扎。

　　他要回家！

　　要回家！

　　清脆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朦胧的眼睛感受到了刺眼的光线。

　　那是阳光么？他看不清…

　　头不顾一切的撞向那丝裂缝，他发现自己的嘴部很像鸟类锋利的喙。

　　或者说，他现在手部应该是有着像鸟一样的翅膀，腿是鸟一样的尖爪。

　　他变成鸟了么？

　　无所谓！无所谓！

　　人也好，鸟也罢，其实都无所谓。

　　是人他便用脚走回故里，是鸟他便飞回去。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过程怎样无所谓，他想要的只是结果，他有要回去的信念，便要回去。

　　如此，仅此。

　　***

　　撞碎了蛋壳，他从蛋壳内爬出，举目四顾之间一片朦胧荒芜之像。

　　这是哪里，不是他熟悉的碧草蓝天。也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他站在那里片刻后，转身，磕磕绊绊的使用细小的爪子走回蛋壳旁边，用并不是很尖锐喙啄着蛋壳。

　　他记得家里的长辈说过，蛋壳是可以吃的，特别是对于鸟类蛋壳还是相当有营养的。

　　他其实也没什么好选择不是么。满目之下只有荒芜，不吃蛋壳，他又能吃什么呢。

　　“小家伙，那个不能吃。”

　　不能吃？抬头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未曾发现半点人迹。

　　难道是天上传来的声音么。仰头看见一条古铜色的柱子斜插于天际。

　　低头，无声的继续吃蛋壳，不能吃，那他能吃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要让她饿死在这个地方。

　　他还想要回家，怎么能让自己停留在这里。

　　他需要吃饱，需要体力，才能走出这一片荒芜去寻找回家的路。

　　细小的蛋壳划过嗓子流进胃袋，那个人说的不错，这个东西不能吃也不好吃。

　　可是他别无选择。

　　“知道不能吃了吧，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不再去寻找那个声音出自于何方，安静却固执的一点点的将蛋壳吞下。

　　“我说过那个不能吃。”面前的蛋壳腾空飘起，站起觉得自己已经不会饿了，便向认定的方向走去。

　　至于蛋壳也好，那个人也好，对于他无所谓。

　　“小家伙，你这是要去哪里。”

　　被人从地上抓起，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那个人的样子，你要是问他那个人的容貌。他大概只能说平常，没有什么太过让人一见难忘的气质，也没有太过凌厉的轮廓。就像芸芸众生的一员平凡而普通。

　　要去哪里？站在那人的手心远远望去还是一片的荒芜。

　　他想去那里，他面前的这个人又能带他去么。

　　他们现在本就不是一个物种，交流也根本不可能吧。

　　“小家伙在想什么？”指尖轻点毛茸茸的额头，看见小家伙被他的手指点得坐在他的手掌上，发觉自己手重了又在对方的头上轻轻的揉下。

　　“小家伙，你刚才要去那里。这片大地还是一片荒芜，你要是离开这里会死掉的。

　　这天地不稳的时候连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所以小家伙，你还是乖乖的跟着我吧。

　　你也算这片天地间第一个异种了。只是你虽有灵智却未到化形时便从那壳中出来，不知以后会怎样。”

　　“算了。各有天命，我之命无一线生机可是该做的不是还要去做么。不是为了也许会出现的一线生机，而是出生时便有的责任。”

　　指尖抚摸着手掌中只有手掌大小有着纯白色羽毛的雏鸟。

　　“小家伙。那个壳是不能吃的，我先替你收着吧。”

　　他到底在哪里？天地不稳？这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天地间的第一个异种。也就是说他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出现的生命么。

　　他要怎么回到家，要怎么寻找回去的路。

　　茫然，他忽然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怎么做可以回家，要怎么做可以见到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没有几个人会懂得他们族人对家乡的眷恋，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无法割舍同时也不愿割舍的感情。
　　茫茫然…真的茫然...

　　趴伏在对方的手掌，遥望着空茫寂静的土地，他的心也和这片土地一样忽然间空旷起来并且弥漫着名叫绝望的雾气。

　　“小家伙，不要刚出生就没有半点活力。是自己也你知道自己先天不足所以不舒服么。我来教导你修炼。总有一天你也会修炼到破碎虚空的时刻的。”

　　破碎虚空？修炼到了极致他是不是还会有一点，不哪怕是一丝回家的希望。

　　不再卷缩在对方的手掌，他站了起来，漆黑的眼睛盯着对方。

　　“你啊！小家伙，既然你跟在我身边我便为你起个名字吧。”

　　“叫什么好呢。”手掌间的鸟儿额间有着一点浅青色的羽毛，若是不仔细看，那点淡青色就被白色的羽毛覆盖。

　　“小家伙，青？如何？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青。”指腹摩擦着对方的喙。

　　“小家伙，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青，而我你便叫我古。”

　　“你说怎样？”

　　“怎么忘记了，你尚未化形不能开口与我说话。这几万年的孤寂都让我傻掉了么。”

　　“小家伙，来凝神静气，我先传你一点东西，至少让你能和我意识交流。”

　　凝神？静气？那是什么？点漆的双眼，清楚的表达着自己的疑惑。至于他被起的名字，说来也巧，以前他的名字便叫做青。所以被叫做青，他没有任何的反抗。

　　“青，凝神静气，就是闭眼。”古知道，青本身就是先天不足，出生后天地初开天道未曾完整。

　　天生异种哪个不是降生后得先天异宝或者是福泽相护。唯有青，未曾化形不得半点功法，不得半点福泽，不得半点异宝，甚至身体都比一般的异种要柔弱的多。

　　这大概也是青的悲哀，灵识未成之前，便流落此地。与这地方日夜相伴气机相缠。抬头望向斜插于天际的柱子，那样的功德未得半点，倒是那些怨气让青分担不少。

　　不然天生异种，不可能如青这般柔弱无助可欺。

　　天生被怨气封闭五识，若是青再晚出生几万年，他若不在这青便是真的刚出生便要亡于他人手下。

　　这样说来，未曾化形而出对于青来说，福祸之说便是要对分才对。

　　遥望于模糊的天际。

　　天到不可算，天机模糊无显。

　　命运之下，人可以走向何方，亦是无解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