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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槐树与玫瑰 ...
普雷利镇的酒馆往往在午夜前就关门了。他拎着老板送的酒,走在空寂熟悉的街道上,万圣节过了没多久,未撤走的南瓜灯笼里蓝色的火焰闪耀着,照亮了整座小镇。只有一处是黑暗的,只有那里的火焰被节日的狂潮所带走。他走到那里,那颗巨大的槐树下,南瓜灯笼空洞的黑暗并没有让他感到寒意,麦酒的甘醇热度仍然残留在身体里,更何况,他是用剑拯救了整个大陆的英雄,或者,曾经是。
现在的他,只是在迟暮里垂垂老去。除了用酒和歌谣来缅怀旧日的热血与豪情,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对,他还是可以回忆的。
就在这里。他抚摸着槐树粗糙的树干,动作小心,如同在海龙的巢穴里潜行,又温柔如对爱人私语。
仿佛时间回溯至几十年前。
在少年阿鲁卡的心中,总是有这样的画面。
银发的精灵站在高大的树下,日光被树冠滤下的细碎光影晃动着,然后她转过身,微笑着说:“阿鲁卡……”
那是他从第一次在自卫队的大哥教导下拿起木剑时,就无法忘却的身姿。
“大哥,那个精灵是谁啊?”
和阿鲁卡长得很是相像的青年咬着草根,拖着惯有的慵懒强调回答:“唔,她啊,是来镇上的游侠。很强来着,上次我们几个一起上都没能赢。”
“不是啦,我是问名字,名字!”少年一把抹去因在烈日下不断挥剑留下的汗水,大声地追问。
“名字?”青年吐掉了草根,揉着阿鲁卡凌乱的金发,“等你加入自卫团就自然知道了。”
而后来阿鲁卡知道了精灵的名字了,但不是大哥告诉他的。
在某一个夜晚,他还陷入黑沉的梦里,而街外的喧嚷惊醒了他。阿鲁卡惊慌地呼唤着父母,大哥,但是无人回应。整个普雷利镇都陷入了慌乱。他摸索着,从黑暗里拿起一把大哥以前用的剑,对十岁的他还是太沉了些,但是来不及犹豫,阿鲁卡冲了出去。
迎面撞上的则是急速涌过的人潮。
人们逃窜、尖叫,因为小妖精们带着恐惧从森林那边袭来。
阿鲁卡太小了,他被卷入人潮里,几次跌倒,最后被一只有力的手拽到了小巷里。
“你没事吧,”手的主人是那个不知姓名的精灵,她的衣服上沾了血污,看上去很疲惫,却仍在对他微笑,“阿鲁卡?”
而阿鲁卡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你是谁?”
“卡莉西亚。”她揉着他的金发,比大哥动作更加轻柔,带着钢铁与玫瑰的芬芳。
阿鲁卡没有说话了。因为在她弯腰摸着他头的那一瞬间,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大哥永不离身的剑。
剑与人同在。
大哥死了。
在大哥和其他自卫团成员的葬礼上,阿鲁卡没有哭。他握着大哥沉重的剑,看着卡莉西亚弹奏竖琴,看见白色的玫瑰花从地底生长,用荆棘与花瓣掩盖了墓葬。
三年之后,他加入了自卫团。
卡莉西亚还在镇上,帮助自卫团守护这座小镇。她经常站在镇边界处的槐树下,不弹奏竖琴,也不练习短弓,只是站在那里。
每一次,阿鲁卡刚一靠近,无论他怎样掩藏气息,卡莉西亚总能立刻回过身来笑着说:“阿鲁卡,没用的,我知道是你。”
他沮丧地盯着卡莉西亚的尖耳朵:“精灵的听力都这么好吗?”
卡莉西亚笑了起来,声音如水晶般剔透:“因为我们是森林的孩子啊。”
十五岁的时候,阿鲁卡成为了自卫团最年轻的团长。因为他的英勇与高超的剑术,也因为那一年与怪物们惨烈的战斗青壮一代的战士们死伤过半。
新团长诞生的宴会后,阿鲁卡又来到树下,手上缠着绷带但还是紧握着剑柄。他问并没有参加宴会的卡莉西亚:“你们精灵都不会长大吗?”
这一次卡莉西亚没有笑也没有转过身,她只是凝望着远方,良久,说道:“我们会长大,也会老去,也会进入生命的又一次轮回。但是,我们的寿命远比人类漫长……”
“那就好,”少年时期特有的沙哑声音打断了精灵的话,“那么,你就有足够的时间等我回来了,对吧?”
“回来?”卡莉西亚疑惑地转过身,却被阿鲁卡拥入怀抱。不知不觉中,十年已经过去,那个拿着木剑跟着大哥跑来跑去的小男孩,那个在葬礼握着于他而言太过沉重的剑的男孩,还有那个熟练地斩断敌人退路毅勇的少年,都已经随着十年过去了。
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已经比她还要高的自卫团的团长。
他身上带着酒气,可能是那些男孩们闹着玩吧,她想。
“卡莉西亚,等着我。”阿鲁卡说,“我要去找回先知,否则,整个镇子,不,整个大陆都会陷入危险。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他的眼神坚毅,毫不动摇。
她沉默。最后笑了笑,说:“放心,精灵的生命很长。”
阿鲁卡咧开了一个笑脸。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背着剑离去时,全镇的人都去送行。她坐在槐树上远远地看着他,精灵的视力远比人类好,他看见阿鲁卡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在人群里扫过,卡莉西亚知道他在找谁,而她只是在他视线之外,拨动着琴弦,奉上家乡的别离之曲。
阿鲁卡的寻觅之旅,或者可以称之为冒险。
他在凯德拉关卡遇到了不满家族束缚的牧师伊桑和只会放火和赌钱的魔法师狄娜,他们来自一个只有寒冬的地方,离这里很遥远,而他们也是为了寻找先知踏上了旅途。
阿鲁卡和他们结伴而行,每个晴朗的夜晚,他和伊桑躺在地上一边看着星空,一边聊着各自的家乡。直到狄娜啪地一声合上书,冷冷地放出一把火,两个男孩才知道安心睡觉。
他们穿越山谷,涉过险滩,甚至到了墓穴,各种险境与魔域都未能阻止他们的脚步。阿鲁卡会在守夜时想起家乡的槐树,还有银发的精灵用好听的声音说他的名字。
水晶一般,从风声里传入心中的声音。
一开始,伊桑和狄娜之间几乎不讲话。但是在塔斯托邦的浩劫后,他们的话渐渐多起来。从他们的眼神中阿鲁卡可以看出他们对彼此的好感。
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阿鲁卡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规则,在规则之外的一切都要被否决。教会与魔法塔对峙了那么久,彼此水火不容,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自己呢?
他想起了卡莉西亚,人类和精灵被允许相爱吗?
而卡莉西亚爱自己吗?
他没有问过她,少年时期莫名的执拗使他相信卡莉西亚也喜欢自己。
可是喜欢不等同于爱。
他二十岁了,却开始思考什么才是爱。
黑暗势力在蔓延,他们三个人拯救了无数的村落与国家。伊桑和狄娜又开始冷落彼此,而他也常常陷入迷茫。可是越来越大的名气不允许他们停下脚步,前行,追逐,击溃,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使他狂热地陷入了冒险。
每一次斩击都令他热血沸腾。
而每一个敌人的倒地都令他畅快地忍不住咆哮。
阿鲁卡清楚自己正在改变。他从阿鲁卡,变成了英雄阿鲁卡,“剑皇”阿鲁卡。
他喜欢这个称号。
而唯一不变的,是漫漫长夜里精灵在槐树下的身姿。
或许这就是爱。永不忘却,刻骨铭心。
鲜血浸染每一次征途,白骨堆砌着他们行进的阶梯,当走到旅途的尽头,当最后的敌人倒在地上,当伊桑接住了先知,当狄娜放出照亮整个夜空的璀璨火焰,他握着剑仰躺在地上肆意大笑。
总算结束了!他笑啊,笑啊,却又怀念地流下了泪水。
“等着我,卡莉西亚。”他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希望牵挂了又一个十年的精灵也能听得到。
他抛开欢庆的人群,乘上了最快的飞艇。
“因为我们是森林的孩子啊。”等着我,卡莉西亚。
“我们会长大,也会老去,也会进入生命的又一次轮回。”等着我,卡莉西亚。
“放心,精灵的生命很长。”最后一面时,她在月光下露出的笑容,遮掩住了悲伤。
他回到了普雷利。整个小镇因为英雄的归来而沸腾。
阿鲁卡无心理会人们的狂热,抓住一个不认识的自卫团成员问:“卡莉西亚呢?”
“卡莉西亚?我不认识啊……”
真是该死。
他很久没有这么焦急了,他穿过人潮,奔向那颗槐树。它依旧挺拔地伫立着,只是下面除了新盛放的白色玫瑰,别无他物。
卡莉西亚不在那里。
他慢慢地走过去,回忆逐渐淹没了他。
“卡莉西亚。”她的名字,还有她身上钢铁与玫瑰的芬芳。
“阿鲁卡。”他的名字,只有她说出来的时候会让他紧张。
“白色的玫瑰,是献给亡者的祭品。”她搂着十岁的他,人群散去后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在墓旁淋着雨,白玫瑰的香气和她的味道混合着,年幼的孩子在雨中大声哭泣。
“她在一年前就消失了。”村长拄着拐杖站在阿鲁卡身后说,“她让我告诉你她死了,对不起。”
她死了。
对不起。
他跪倒在地上,白玫瑰的芬芳掩盖不了的是她残留的气息。
他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像在葬礼上的那个孩子一样,放声哭泣。
槐树,是灵魂的守卫者。
五十岁的阿鲁卡喝着酒,坐在树下。
他一生只爱过一个精灵,只经历过一次冒险,只大声哭过三次。
一次为了逝去的大哥。
一次为了离开的爱人。
一次为了过去的伙伴。
伊桑理所当然地当上了教皇,而狄娜也自然成为了魔法塔的新领袖。但是长达百年的隔阂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所以,当阿鲁卡得知狄娜被施了诅咒,在自己的火焰中焚烧至死后,并没有太多讶然。
只是单纯的悲怆。
悲怆到痛哭。因为他还知道了,这个诅咒背后的阴谋是由新任教皇策划的。
阿鲁卡在第二次冒险启程前,遇到了一个孩子。
莽撞、大胆而无知,费力地拖着一把钝剑从窗户里翻了进来,大声地说要打败他,成为新一代的“剑皇”。他看着那孩子绯红的眼瞳里闪耀着热切的光芒,无端地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于是当他连续一个月一边喝着酒一边单手把那孩子推到在地后,第一次对那孩子说活。
“小鬼,要不要和我学剑术?”
“不要!”小鬼头乱糟糟的蓝发用一根发带绑着,脏兮兮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我要打败你!”
“别傻了,卡列特!”另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窗外响起,阿鲁卡看着一个金发的小男孩翻了进来,忍不住想先教导一下这两个小家伙门在哪。
“别管我!”名叫卡列特的小鬼头很是执着,但是金发男孩用成人的语气把他训了一顿。
“你只有学到优秀的剑术,成为优秀的剑士,才有资本挑战‘剑皇’阿鲁卡啊!而他又是最强的剑士,你为什么不向他学呢?如果我是你,才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卡列特做了个很丑的鬼脸:“我才不要和这个家伙学呢!要学吉文你自己去学好了!”
阿鲁卡有些苦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在自己家里吵了整整一下午,终于忍耐不住赏了他们一人一个暴栗。
“好了,你们俩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徒弟了。”
“真的吗?”兴奋的吉文显得很惊讶。
“去死吧!”撅嘴的卡列特又吃了额外一个“剑皇”栗子。
而当他踏上前往精灵所在的森林的冒险时,小鬼们都已经成长为了能独当一面的战士了。师徒三人在同一天踏上了不同的旅途。
吉文背着阔剑,微笑地告别:“我会成为出色的圣堂骑士的,老师您也要保重啊。”
而卡列特则是不耐烦地扛起锤子:“喂,老头,可不要被森林里的精灵迷惑地回不来啊。”
阿鲁卡没有回不来,而是根本进不去。
人类王国和教廷的反复无常使精灵们异常抗拒外来者,即使是拯救大陆的英雄也不能进去。他在外面漂泊了两年,再次回到家乡。
从此,再不踏出。
只是在槐树下,怀念过往。
他的辉煌,他的岁月,他的理想,一切都被时光冲洗而过。
无人忆起暮年的英雄,也无人在乎一个小镇上守着槐树的老人。
阿鲁卡也遗忘了许多,他甚至连自己教过的学生都忘记了。他忘记了吃饭,忘记了洗漱,甚至忘记了睡觉,每个夜晚,他都徘徊在槐树下,念叨着“卡莉西亚”。
他最后沦落到被顽童戏弄,背上贴着“疯子卡莉西亚”的纸条,剑也生了锈,在某一日被偷走。也就是同一天,人们都知道,“疯子卡莉西亚”死在那颗槐树下。
手里攥紧了一支枯萎的白玫瑰。
有人说他是饥寒交迫而死。
也有人说是患了疾病。
还有人说是因为槐树招灵,把他的灵魂吸走了。
人们商量了一下,砍了那颗槐树,卖木材的钱用给这个疯子下葬。
当人们问及年长者他的名姓时,得到的回答却是“阿鲁卡”。
“开什么玩笑?这个老疯子是‘剑皇’阿鲁卡?”无人相信,索性写了个“卡莉西亚”在上面。于是,普雷立镇再无槐树,也没有神神叨叨的古怪老者。
而记录在教会历史上的,则是“‘剑皇’阿鲁卡最终葬于神圣天堂”,以及“享年四十一岁”。
再过上数百年,人们连“剑皇”都会忘记吧。
但是无所谓了。
毕竟,这只是一段无果的可笑故事。
嗨,小朋友们,还记得我吗?
没错,我就是超威乌鸦——恶实!
好吧,这葛炮般的开头和文章无关。
作为一个低阶玩家+剑皇黑(喂!),对龙基谷的爱也就只能这样扭曲着抒发了。
嗯,大部分CP还是正常的,基情神马的,肯定会有,敬请期待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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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槐树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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