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说之十二女子传奇》洛书颜

18、琵琶篇之寻觅

　　水花没顶时她似乎看见江漠气极败坏的跑来……

　　后来证明，并不是她看错了——

　　被拖上岸时，红袖还有些迷糊，她看着那张好似别人欠他钱没还的臭脸，心情一下子更差了。于是，她忍不住开口，你说你，明明生气才骂了我，现在气又没有消，你来找我干嘛？

　　一听这话，江漠一下子炸毛，平日的冷漠全然不见了踪影，冲红袖吼道，他不来接你你就寻死觅活，啊？你当我这府上还养不起一个闲人么，啊？

　　居然误会成这样——红袖叹气，指了指江漠身后目瞪口呆的老管家，我只是心情不好，冷静一下，谁说我寻死了？我啊，就呆在这里，吃也要吃穷你。

　　闻言，江漠脸红，无意间扭头正看见老管家偷偷离开的影子，眼里都快喷出火来。

　　然后么……然后江漠就跳墙走了，而红袖在后面很大声的笑。

　　后来的日子么，其实没有一点点可以说的东西，就连江漠的臭脸，也在红袖几曲美妙的乐曲中缓了开去。于是，红袖便每天在那个大得离谱，却人丁寥落的院子中闲逛，期间亦极少碰见江漠，不知是太忙还是不愿意相见。

　　后来，就是半月后的某一日，红袖实在逛烦了，在出门又被拦回来后，忍不住冲门口的人发飙——

　　老娘就是要出去，你们去叫江漠来啊……以为我怕他么……每天自己到处去鬼混，就是不许我出去啊，他出息了啊……

　　红袖这话不可谓不难听，特别是在那些每天对着江漠一张冷脸的人面前，她发现，甚至有几个人的脸已经绿了。

　　然而江漠到底没有出来，红袖亦没能如愿出去。那些守卫像拎小鸡一样将她给拎了回去，最后，她听见门外“咯答”一声落了锁，守卫恭敬冲她道，姑娘，请暂时呆在屋里吧，等时间到了，爷自然就会来见姑娘。

　　时间到了，什么时间到了？

　　红袖不解，有心想再问清楚一点，可那守卫却像要赶了去投胎一样，忽一下就没声音了。红袖敲了半天门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心里不住焦燥，忍不住将江漠咒了千万遍。

　　其实，不说她也可以猜到一星半点，皇家么，不就那么一回事，市井上说书的早就说烂了。

　　可是，听是一回事，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就是现在，大概那个人大限将至的时候，自己最在意的两个人都隐在那高高的宫墙之中，也许，他们会在别人的刀剑下离去。可是，她不怕这个，她怕的是，如果那两个人对立，

　　那该怎么办？

　　所以，不过是在房中安静呆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红袖就从窗户爬了出去。

　　也是合该她运气好，正好守卫关她的地方是府中靠街的一处偏院，院墙前几天下雨倒了一大半，都不用刻意，便能望见外头了。

　　红袖一拍脑袋，直骂自己笨，居然将这给忘了——

　　红袖终于“重见天日”。

　　大半个月过去，这个国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国君的身体似乎并不能成为他们不快乐的理由。

　　就此，红袖曾在吃饭时婉转问过老板，得到的回答是，只要有饭吃，日子过得好，什么国不国君的，谁做国君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当时红袖就哑然，一口饭噎在喉中，几乎没噎死——

　　如果这是□□，是那个全天下最神圣的地方，那么这般言论，可以使人诛九族几次呢？

　　君为天，民为贱，红袖见过的经史上都是这么说的。所以说，贱民么……

　　一下子，红袖的心沉了沉，十余年不堪回首的过往一一展现眼前。如果，如果不是那吊儿郎当的锦衣少年，只拍现在的自己不知是在哪个角落中苟且求生。

　　所以，哪怕是拼了性命不要，亦一定要护那两人安好。

　　红袖心里所有心思拧成一股劲儿，也就是这股劲儿支撑着她，从东门找到西门，再从南门找到北门，几乎每个人她都问过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皇宫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