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你》安青

3、第三章 忐忑

　　再次见到林致远的那天，苏墨刚折腾完头发，原本的长发被折腾成很流行也很难打理的梨花头。苏墨楞了一下，随即很官方的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好些年没见的林致远依然那样温柔的笑着站在对面，一点都没有变，如果忽略挽着他手的那个女人的话。“苏墨，你变漂亮了。”听到漂亮这个词，他身边的女人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苏墨尴尬的笑了笑说，“看来最近用的化妆品不错。”林致远也跟着笑，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女人说道，“我未婚妻，温温。”
　　苏墨看对方没有握手的意愿，就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问候过了。林致远提议一起吃饭，被苏墨拒绝了，和沈微有约自然是个很好的借口，即使没有约，苏墨依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林致远的未婚妻明显对苏墨有敌意，而且苏墨对于做灯泡真的没有兴趣。
　　隔了几日，接到林致远的电话，苏墨倒是没有意外，从知道林致远回来了，苏墨就知道，这顿饭肯定是逃不掉的。约了六点在江南人家见。挂了电话，苏墨给沈微打电话。“亲爱的，麻烦您晚上八点的时候ＣＡＬＬ一下我。”“干嘛，跟江景年吃饭啊？”“没有，是林致远。”
　　“哦，原来是跟老情人吃饭，怕经不起诱惑，死灰复燃？”“沈姐姐，我真怕了你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这么久没见，也没什么联系，一起吃饭挺尴尬的。”“那你还去，是不是只要是他开口你都不会拒绝啊！苏丫头，我跟你说，我就见不得你这个样子，你平时都怎么拒绝我们的啊，请你吃个饭都要提前半个月跟你说，动不动就用赶稿敷衍我们，他倒好，一开口，你明知道尴尬还是不会拒绝。”“好了，姐姐，我保证这次最后一次。”“你的保证有用吗？算了，我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做什么啊！”
　　第二天，苏墨是掐着点去的，到的时候还有６点差两分钟。推开包厢的门，林致远已经到了，一壶薰衣草茶刚刚泡好。苏墨本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在大厅吃饭，那样借着别人的喧闹做背景不至于在安静的时候感到尴尬，现在倒好，两个人的包厢，尴尬是肯定的了。苏墨在家想了很久，要说些什么，要怎么说，可是，现在只能扯着嘴角笑笑。
　　在林致远的对面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小声的道谢，一切跟以前那么的相似可是又那么的陌生。不一会，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苏墨象征性的点了两个蔬菜，便递给林致远，听林致远说着那些菜名，都是苏墨曾经很喜欢吃的，苏墨的心不自觉的酸了一下。服务员出去后，一时间包间里安静的让人窒息，苏墨低着头喝茶，直到上菜才抬了头。林致远望着鸵鸟一样的苏墨，突然想揉揉她的头顶，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现在的他早已没有这样的权利了。
　　“苏墨，要是当年我看到那条短信该多好。”林致远说的是苏墨执意和林致远分手半年后，苏墨发的短信。那个时候苏墨遭遇了一些事，变得脆弱，常常想起林致远的好，那些等待还有委屈统统都被遗忘，宿舍大姐总是撺掇苏墨回头。有天晚上苏墨真的发了短信给林致远，苏墨想着先客套一下，就先问了句你在做什么呢，想着他一回复，苏墨就问我现在想回头还来的及吗？可是短信发出去好久都没有回复，苏墨的勇气一点一点的被时间带走，最后一点都不剩。隔天林致远打来电话问什么事的时候，苏墨再没勇气问回头的路在哪里，她笑嘻嘻的说没事，就是问候一下而已，不回也没有关系的。
　　“阿远，我们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也没有办法预知未来，现在就是最好的状态，你看，我们还能这样一起吃饭多好。”
　　“苏墨，你总是这样，总有那么多的理由来解释你不愿面对的问题，当年我感冒发烧，去医院的时候根本就不记得要带什么，第二天在手机上看到你的短信，你知道我是多高兴吗？可是打过去给你，你淡淡的说只是问候，然后就掐了电话，连我感冒都没有听出来。后来沈微打电话给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微微没有那么泼妇。”苏墨打断了林致远，林致远要说的事情苏墨知道，可是不愿意再次提起。沈微打电话的时候，苏墨就在她身边。那时候很多事情积在一起，苏墨的压力很大，终于有一天在打电话给沈微的时候，不自觉的眼泪就那么下来了，本来是不想沈微听出来的，可是怎么都止不住想哭的念头，然后沈微立刻打车从城市另一端的大学赶了过来。看着还在哭的苏墨，沈微有些无措，记忆中的苏墨从没有这样哭过，可是想想之前苏墨怎么都不听劝的执意要跟林致远分手，现在哭成这样或多或少都跟他脱不了关系，就有些气了，甩出一句“既然舍不得，那你回头啊，他不是等着你的嘛。”多少有些嘲讽的语气，谁知道苏墨抽泣着说，我想过的，可是那条短信没等到回复的自己失了勇气。你看他永远这样，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在，可是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晚半拍的出现。沈微立刻就拨了电话给林致远，开口就是林致远你个说话不算话的家伙，你跟我说什么来着的，以前你说你一定会对苏墨好，然后呢，你做到了吗？后来你又跟我说，苏墨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和你分手，你会站在原地等她，你做到了吗？我告诉你，既然苏墨想回头的时候你没有抓住机会，那么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然后，沈微便掐了电话。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微开始不待见林致远了。
　　“可是苏墨，这么多年你都欠我一个理由，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当年你为什么执意要离开我，毕竟那个时候我们那样相爱。”林致远盯着苏墨的眼睛，苏墨微低了头，盯着面前的菜看，不说话。
　　“苏墨，还不能说吗？”林致远有些失望，他一直不明白那么喜欢，那么依赖自己的苏墨怎么会那么突然的执意要跟自己分手，甚至在前一天他们通电话的时候还一切安好，第二天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收到那样的短信，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愚人节还没有到吧。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只是，这么久了，谁还记得那个理由啊。再说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很多事情做的都不够成熟，但是人都得有过这些经历才会长大。你看现在，你要结婚了，我也过的不错，这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阿远，我们要懂得感恩。”苏墨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干脆放下了筷子，有些话还是都说清楚了好。
　　“如果我没有要结婚，我们会不会还有机会。”
　　“阿远，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如果这个词，别拿结婚当儿戏，你要好好的对温温。”苏墨听到这个问题其实是有些生气的，结婚这样的事怎么能有如果呢。还有，他怎么会再一次的问有没有机会这样的问题。记得很久之前，他就这样的问过自己，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苏墨记得自己跟他说如果自己28岁的时候未嫁，而他恰巧也未娶，那么自己就嫁给他。现在明明要结婚的是他，他怎么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苏墨开始腹诽沈微，说好八点就一定要等到八点再打电话啊，早一点打又不会死人，明知道这饭自己是吃不下去的。正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电话想了，很遗憾不是沈微的铃音，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江景年“墨墨，我在外面，你吃完饭我送你回家，沈微说她临时有事。”“景年，我就出来了，你等我一下就好。”苏墨喊出景年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江景年的惊讶，因为隔了好一会他才说“没事，你慢慢吃。”沈微有事才怪，回头再找她算账。苏墨挂了电话，喝了口茶，对林致远说“阿远，我们该说的都说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男朋友在等我，我就先走了！”苏墨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又利用江景年。“苏墨，你何苦骗我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江景年的关系。”苏墨一阵尴尬，她还真是没有想到从大学起生活圈跟自己就没有交集的林致远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江景年的关系，无所谓的笑笑，“原来不是，不代表永远都不是，快是了。”说完，苏墨拿起自己的包就朝门口走去。
　　“墨宝，你一定要幸福，其实江景年挺好的。”苏墨停顿了一下才转身说道“我当然知道他的好，我也一定会幸福。”那个时候他们刚在一起，林致远突发奇想的一定要有个昵称，苏墨很鄙视，有必要嘛，哪那么矫情，可是还是很配合的开始喊他阿远，林致远起初是喊他丫头的，后来有一天，打电话的时候他说，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我就喊你墨宝吧。事隔这么久再听到这个昵称，苏墨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这个真的是只属于林致远的名字。他取的，他喊的，再没有别人用过。
　　出了饭店门就看到江景年的车停在那，明明不在这个城市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这里，苏墨径直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江景年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只穿了件衬衫，西装外套放在后座上。“学长”苏墨开口喊他，没什么反应“学长”苏墨提高了音调接着喊，依旧没什么反应，“既然你睡着了，那我打车走喽。”苏墨在心里默数一、二、三。江景年开口了“我没睡着，就是累了靠一下。”“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我在想，刚才喊我景年的是不是你。”苏墨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江景年作可怜状“对不起，学长，我又利用你了。”江景年伸过手揉揉苏墨的头发，笑的很无奈“那你赔偿我吧！”“怎么赔偿？”苏墨往后靠了靠似乎可以要和江景年拉开距离顺着江景年的话往下接，“先说好啊，不能太为难我的，还有，我最近也没钱。”“呵呵，以后你就喊我景年吧。我觉得我的名字比学长好听多了。”苏墨很无语，这是什么补偿啊。算了，反正用到称呼的时候又不是很多，改就改吧！于是点了点头。过来好一会苏墨才想起来江景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城市“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司在这边有个项目，我可能会是负责人，今天是来开会的，刚应酬完。”苏墨听他说完不由得打量了他一下，确实是很疲倦的样子，“你喝酒了？”“一点，你闻到了？我都在外面吹了好久了。”江景年看着苏墨微微皱眉的样子，心里说不清的感觉，今天出机场的时候，沈微刚送完朋友出来，于是一起回城，沈微无意中提起晚上苏墨要和林致远吃饭，那一刻江景年居然有些害怕，刚刚明明应酬都没有结束自己便寻了个理由出来候着，而现在，苏墨就坐在自己身边，明明很想抱抱她问她林致远都跟她说什么了，可是一点立场都没有，只能若有似无的闲扯几句。苏墨看着有些恍惚的江景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你喝酒了我来开车吧，先送你去酒店，我再打车回家，不要说话，反对无效。”江景年看着态度很坚决的苏墨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和苏墨换了位置。苏墨，怎么办呢，我好像没有办法只满足做你的学长，不满足只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