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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黄昏和傍晚的钟鸣,
      过后就是茫茫的黑暗!

      也许这儿不会有离别的伤痛,
      当我登上这小船;

      虽然这潮水把我们带走
      直到超越目标的时空远方,

      我只希望自己越过沙洲后,
      能够当面见到领航。
      2008年
      R国是太平洋上岛国,风景优美。
      连绵海岸线的尽头是嶙峋起伏的山脉,三面环海的山崖上观海长廊沿着山坡向上人字性铺展开来,一簇簇哥特式白色建筑物群掩映在灰褐色山岩中。
      这家治疗中心靠近海湾,有着最优美的海景与沙滩,夕阳落山不久,雾蒙蒙的空气里,远处海岸公路偶尔忽闪来的车灯又一闪一闪过去!宽敞露台,落地窗。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房间里医生与护士,在安静沉默的女人身旁忙碌。傍晚,屋子里没有开灯……微微光线里,坐在窗口发怔的病人。像在听着那被窗帘遮住的海,听着海风阵阵,一波波浪潮翻卷。沿着海岸线,风卷衣裙,
      冰冷浪花仿佛冲涌脚边。
      就在夕阳色的辉映里,细白的脸,迷茫望窗外阴霾天色。此时,海浪声却仍在耳边。
      脸上涂满夕阳的苍白金色。28岁的沈夏坐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穿一件蓝白相间的套衣,膝盖上盖着细条纹毛毯。此刻门外,“若沈小姐今天出院!告诉安先生,我不会签字!”那名华裔医生例行检查后对着护士长低语一声。只得到对方为难表情以对。此刻脚步声与说话声一起走远,走廊静下来。
      忙碌医护人员巡房后离开。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听见窗外的浪潮声,以及对面山腰上盘旋的公路上的汽笛声。静的仿佛在另一个封闭的无人的孤岛。不知过了多大一会儿,幽沉的脚步声响起。走廊外,悄无声息里的静寂里这塔塔得脚步声份外的清脆。
      很冷的气息,夜幕里,整个楼栋仿佛空无一人,
      这脚步声愈来愈近。
      带着海风的潮气,似从海底而来。

      当脚步声都停止时,门锁被打开的声响。那一声咔吧声更是刺激耳膜。而只在呼吸间。窗帘被贯穿的冷冷海风吹起,起伏间又落下。屋子里很暗,
      门响处,开门进来的男子,带来冷风。此刻玄关处他停顿在那里久久望过来。
      目光淡淡冷意。却坚毅。带来的行李包放在脚边,脱下外面被打湿的风衣,
      正式礼服的清瘦身形笔挺有型,长长的双腿,
      一头短短的黑发。迎面的风里窗帘哗啦哗啦得抖动,吹乱头发。模糊的落地窗,外面漆黑的天色淅淅沥沥的雨,时闪而过的灯光。是个阴沉的鬼天气。

      大手拉上窗帘,“下雨了,风会很冷!”低头,眼神落在窗前的女人。
      此刻,阴影在身后笼罩在她迷惘的脸孔上,也没有动。安静的屋子里,纤细的女人,白净的肤色像白玉雕琢成的冰美人,没有生息没有温度。在她被打扰之前,这姿势像雕塑般已经很长时间。他蹲下身替漠不关心的她拉起滑落膝下的毛毯,仰头看看女人困倦的脸,
      伸手缓缓握紧那双骨瘦如柴的手。手触碰她冰凉的肌肤,寒冷的是自己还是她,

      此时,窗口处在发呆的女人缓缓将目光落在膝盖上交握的手。
      无神的脸有一些晃神。眼前的男人的气息,令人不舒服。视线向上看男子的脸上。很仔细看着,细致的眉目带出疑惑。
      轮廓清楚,那是张及其好看且陌生的脸。
      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很久,纯真眼眸没有任何清秀渲染。
      男人却笑起来,抬起脸看着女人迷茫的眼,那淡淡笑,目光也平淡着。
      平静无波,像偶尔来探看的朋友。说着,“记得吗,与你的约定,”
      “今天是约定的日子……沈夏。”
      他们却不是朋友。约定的日子吗?

      约定了什么,困惑着微微抬起脸……沈夏恍惚出神里,她重复着这语句,认得字却读不出一个句子,她丢失了很多关于词句的理解能力。应该是被人说过的。仿佛是昨天,
      我们回家吧,夏,跟着我就好,说好的哦。那聒噪得让心里发颤的人在耳边一遍遍说的。
      也仿佛是很久之前有人在自己面前大喊过的,夏,我们永远也不分开。总是被云雾遮盖的头脑里,模糊浮现出一些东西。
      说好的哦,明天就走。
      却总是嘈杂而混乱像是台该淘汰的黑白电视机,磁磁拉拉响。
      伸手想要堵住听到什么声音的耳朵。钟表滴滴答答声,她仍在恍恍惚惚想着,
      回家吗,哪里是她的家啊……要回哪里啊。看外面海浪与乌云密布。
      将迷惘的女人抱住怀里,手指与肌肤的碰触间只感觉冷。

      被拥抱得女人怔怔得。那眼神是无喜无悲的迷惘,目光落在环抱自己的男子,
      迷惘的病人慢慢说,“我不冷!”仰头望望外面阴暗的天空,海风吹过来,有些湿冷。有些悲哀的伤感男人笑着,“是我想想抱抱你!该怎么让你知道……”漆黑的眼睛里只有难以琢磨的幽深,他笑着,看看现在的她无喜无悲,无痛无爱,
      更不知冷暖。而失去了所有的人,是他。
      空荡的心肺已经千疮百孔,刺骨的风穿行而过,
      冷得是他。望着窗外,那依然是坏天气。低下头,很久又抬起头微笑。

      “看我都给你带来什么!”
      是什么呢,精致得盒子摆了一地。此刻,男子打开行礼包,清妍而飘逸的白色礼服在女人脚边铺展开来,仿佛一瞬间绽放的白色茶花。蔓延了清冷地板的裙摆上缀满晶莹璀璨的宝石,这出自意大利名家手笔自诞生就被人瞩目的最奢华礼服,那白纱如花飘逸像朦胧的云雾,
      真像散落在云霞里的晨星。
      这是所有女人都梦寐的礼服。在平淡却懵懂的女人脚边毫无意义。钝如她眉眼都很迷茫。他推落了她衣服。她的身子洁白像月光里的辉光。带出些少女未发育完全的羞涩含苞。像雕塑大师手笔下的美玉在幽淡的灯光下美的惊心动魄。像虔诚的修士抬起她纤细手臂耐心而认真替她穿着。
      他仔细打点那裙摆一层层完美绚丽的白纱。这期间时间无聊又沉闷,沈夏蹙着好看的眉头。这样生硬得咕哝了声,孩子一样坦率。“我不晓得为什么要给我换那样麻烦的衣服,我不喜欢,不喜欢!”
      “诶,不会太久的,再忍耐一下吧!”
      “乖乖的,”他便像哄着个孩子般哄着她。拿出盒子轻放她膝盖上,“……是,糖果呵!”空气里弥漫香甜气息。那些瑞士定做的精致糖果颜色鲜亮,真得很漂亮。从茫然里欣然露出的笑容一瞬间就如冬雪融化。他笑了,蹲下身却仍在一丝不苟的工作,
      洁白礼服十分完美得帖服出纤瘦的身形。雪白的颈项圆润的肩,小巧圆挺的胸乳,
      侧影清幽优美宛若一朵百合花。“出乎意料的合身呢!”胸口仿佛被什么摁住,轻轻自语了声,低头看她,
      男人神情忽然忧伤下来,从背后紧紧拥着她。她仍迷惑。此刻,身后窗幕抖动轰隆螺旋机的震鸣声,他看她仍是温柔模样,伸手摸她的脸,亲吻她的头发,替她调整滑下的肩带。她太瘦了,露出的锁骨背部的蝴蝶骨虽然漂亮却也像被过度雕琢,露出深刻的线条。最后仍为她披上一件厚厚的外出服,打开落地窗到阳台,
      风很大。被风吹乱,散落的柔顺长发蜿蜒在男人修长手指熟练将它们挽起,动作很轻很柔,冷冷的空气里,揽紧她腰身贴紧自己,脸埋在她颈处。很轻很轻拢着她,小心翼翼。
      深深吸入她的气息,一刻也舍不得放手。在她耳边咕哝,
      他说:“这次,不要再跟别人逃开了!”目光湿冷。

      海浪翻滚声。
      站在风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风浪声呜咽。幽深的如血阴霾的天空,
      那仿佛火光冲天燃烧了一片如血的天空。遥远的天空在风雨之际竟传来悠长钟声。钟声里那轰烈的雷轰隆隆,火光里“嘭!嘭!”双目瞪大,她表情突然变得恐慌,
      美丽的脸天真如白纸。
      被这脑海里的声音弄得烦躁,望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焦虑,
      她问,“那去哪呢?今天是要去哪呢?”揽着像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女人。
      他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抬起她尖尖的下颔,这样温柔且宠溺得回应。最后轻吻一下她白净额头,“你很美,会是最美的新娘。”鲜花白纱新娘!恍惚听着久远的人语,一声遥远的吼叫撕心裂肺,像从天际来。那梦里时刻出现的声音,好像又听见久远的时空里的惊叫声混杂在爆炸声,烟幕里混乱的大屋子里是哭号声,呢喃里手中攥着的糖果一颗颗散落,散落阳光四处。满床的血,深夜的尖叫声,爆炸声……她眨眨眼,“好可怕!是什么,”

      ……到处血肉模糊的碎片,满地的血腥,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苍白的尸体。“好可怕!这是什么,”她害怕了。捂住头,慌乱无措,身上的衣服仿佛沾满可怕气息,恐惧着拼命想要撕碎。
      忽然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男人,露台外寒气份外冷。却冷不过那男人气息,全身都在颤抖。英俊的脸带着海水般幽深的忧郁与冰凉,幽冷幽冷的气息,让人心悸,“你是谁?这是怎么了?好可怕……”她离开这男人的怀抱,脚步一步步向屋里跑。

      飞机轰隆声里他再次捉住她,沈夏抽噎叫着,“放开,你放开!你好可怕,我不要,我不要!”她看他像在看一个温柔的怪物。是啊要躲起来,躲起来,她拼命却不能挣脱开来,被钳制的几乎想要她窒息。
      看她犹如见鬼的苍白可怜,呢喃着就这样淡漠看女人陷在过往的可怖回忆里,
      此刻,他就这样望着,笑着,“记得了吗,夏!”
      “我的婚礼……”他冰凉的笑容淹没了一切温暖。
      “好可怕,我不要!好可怕!”外面螺旋桨的转动声越来越近,听着轰隆正在接近,无法控制的颤抖,而面前的男人就这样冷峭得站在她面前。
      “沈夏!沈夏!”仍在笑,对那迷惘痛苦完全听不懂的女人,残酷说着。
      “抱歉,这是我的礼物!”
      “我不会温柔对你……”语气清冽……他琉璃色眼眸里延伸出忧郁,“夏,夏!”他笑,然后紧紧拢住她头在胸前,将她困锁在怀里,抬起头重新望着窗外,大提琴般低沉忧伤的声音也叫着夏夏她的名字,“没有得到我的允许!”
      “你没有资格独自遗忘,那些痛与伤的过往!”
      叫着她的名字的声音像幽沉低迷的大提琴。而此时,“夏,夏……”
      这个名字被另一个正在赶来的男人这样一声声痴心叫着。
      这呼唤有些熟习亲切,
      随着匆乱的脚步声。雨声淅淅沥沥的,听到阳台外有另一个痴心的声音嘶吼着她的名字。

      1988年 8月15日
      A城中国东南沿海的海滨城市,也是全球最富裕的城市之一。与香港并称两大明珠的国际贸易自由港。A城十大富豪前五名都位居世界豪富排行榜百名中,其中首富唐氏家族风头正盛。对于行事低调神秘的唐慕赫家族已近十年没有在媒体上看到关于这个家族的报道。但就是最近,向来低调的这个家族,却忽然成为A城街头巷尾谈论的焦点。
      报纸在铺天盖地,A城唐氏富豪涉嫌情杀案的丑闻,让全国的媒体疯狂起来。
      传闻里唐慕赫家族正为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的葬礼,几近奢华,却又神秘到一张相片也没有。各大报社已将其,名列头版头条,唐氏集团公司外已经记者蜂拥围着。

      很多年前,同一个雨夜里,一个可怜女人的遭遇。改变很多人的人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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