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生存手册》玳凛

9、文盲，学识字

　　柔宝与李大郎如此闹腾了一会子，俱是没了睡意。李大郎索性披了件外衣继续坐在炕床上看书，柔宝则小花猫一般在炕床上滚了一圈，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只圆滚滚的小脑袋，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圈，脑袋里想的却是平日里王氏教她的针法。

　　屋子里一时间静得出奇，只有蜡烛偶尔发出的“啵啵”声，柔宝想了一会子后便没了兴趣，一只手支撑着圆滚滚的小脑袋侧靠在炕床里侧，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支摘窗。月光将院子里的海棠树影子斜斜打在了支摘窗的白绢上，柔宝盯着随风摇曳的树影兀自发呆，耳朵里间或传来树叶因晚风拂过而发出的“沙沙”声响。

　　没多久，柔宝发觉一个人发呆实在是无聊得紧，眼睛便乌溜溜的转向李大郎，见李大郎还在专心读书，不想扰了他的兴致，想起之前李大郎为了哄她睡觉给她讲过几个小故事，皆是一些上古的神话传说，倒是颇为有趣，记得是出自一本名为《上古杂谈》的杂书，柔宝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向来感兴趣的紧，现如今正好得闲，因此便想着翻看翻看打发时间。

　　柔宝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乌溜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便看到了李大郎上次随手放在百宝阁最底一层上的那本书。说是书，其实就是竹册，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纸张，字都是写在竹简上，再用麻绳将竹简一片一片的连起来做成册，不仅笨重，看起来也很不方便。

　　柔宝小花猫一般一扭一扭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光着脚丫子就咯噔咯噔的往百宝阁的方向跑，青石砖的冰凉从柔宝肉乎乎的小脚丫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颌，惹得柔宝小小的身子不住的打颤。王氏心疼李大郎的身子，虽说不过时值秋末，李大郎的屋子里却以燃着炭火，可如今夜深露重的，柔宝先前钻被窝时又将外衣脱了个精光，现下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偶尔夜风透过门缝窗缝吹进来，仍是在柔宝身上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禁抖得愈发厉害起来。柔宝将步子迈的更大了些，直想赶紧取了书好回去继续钻被窝，谁知不过才又走了两步，便被李大郎自身后一把拎了回去。

　　柔宝眼睁睁的瞅着李大郎如同拎小鸡一般将自己拎回炕床上，有些傻眼，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盯着李大郎转，待看清了李大郎黑着一张俊脸做气势汹汹状时，柔宝很识时务的展开了一张谄媚的笑脸，讨好般的在李大郎身上蹭来蹭去，“是我扰了你读书么？”声音唯唯诺诺奶声奶气的，颇有几分小媳妇模样。

　　李大郎盯着柔宝看了一会子，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每次柔宝做出这副形容，即使他有再大的气也会削去大半，虽是如此，却仍旧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这么冷的天气竟只穿着中衣便到处蹿，当真以为自个儿是铁打的不成？”一面说着，一面随手拿起一旁的棉被将柔宝裹起来，自己却是拿了炕床旁边放着的一个小杌子坐在了柔宝脚边。

　　柔宝听完李大郎的训斥，竟是痴痴地笑起来，隔着厚厚的棉被就要往李大郎怀里钻，嘴里跟吃了蜜糖似的，“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不会说什么贴了金的大空话，我只知道你对我这般好，我心里头暖暖的，真的。”柔宝说这话确实出自肺腑，连带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愈发真挚可人，李大郎终是一扫脸上的阴霾之色，露出几分笑意来，宠溺的刮了刮柔宝的小鼻子。柔宝如同小花猫一般十分乖巧的又在李大郎身上蹭了几下。

　　“你刚才是想取什么东西么？”静下心来之后，李大郎的思路清晰了许多。说罢，李大郎双手伸进了棉被里，准确的握住了柔宝一双肉乎乎的小脚丫，然后放到了自己怀中为柔宝取暖，嘴上略带责备道：“怎地这般凉，以后你要取什么东西，只管告诉我，不可再如今日这般不知爱惜自己了，知道么？”

　　突如其来的暧昧令柔宝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虽说自从柔宝大病一场之后便与李大郎同床共枕的睡了一个多月了，可是象这般亲密的举动是断断没有过的。一丝异样的情绪悄悄在心中滋生，柔宝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觉，便消失了。柔宝晃了晃肉乎乎的小脑袋，将那些杂念暂且抛到脑后，这才感觉到原本冰凉的脚丫竟是渐渐有了温度，真的好暖啊，柔宝后知后觉的心跳开始加快，脸颊火辣辣的直烧到耳根子后面，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想……想看书……”

　　李大郎一听柔宝想要看书，有些吃惊，略带询问的目光直直盯向柔宝，似乎是想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一般，再次问了一遍，“你说你想看书？”

　　柔宝不明白自己想看书怎就让李大郎反应这么大，但仍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巴巴的望着李大郎，甚是惹人怜惜。事实上，柔宝并没有迷茫太长时间，等李大郎将书放到柔宝手中时，柔宝就傻眼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甲骨文么？”柔宝盯着一个一个形状怪异的图画，讷讷问道。

　　“甲骨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叫法的，不过倒是相当贴切，这字最早便是写在龟甲或肩胛骨上的，后来有了竹简，便舍繁求简，摒弃了龟甲与肩胛骨。这种文字属于夏朝的官方文字，叫做契文。”李大郎耐心的给柔宝讲解，眼睛中溢满了宠溺的味道。

　　柔宝听得一愣一愣的，甲骨文怕是后世的研究学者为了形象记忆而另取的名字，这种文字最初的命名是契文，可是甲骨文不是最早出现在商朝中期的么，怎的在几百年前的夏朝便有了？转念一想，现代对于夏朝至商朝初期的文字记载实在匮乏的很，更有不少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曾经一度质疑夏朝是否在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中真实存在过，由此可见，甲骨文的实际产生年份已经不可考了，研究人员误认为甲骨文最早出现在商朝中期倒也不足为奇了。

　　柔宝起初见七婶家那块上书“群英荟萃”的匾额，字体有点像现代的繁体字，所以认起来并不十分吃力，更是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个时代的字体就是繁体字，待到今日亲眼见了这卷书册，竟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迷惑道：“我见七婶儿子写的匾额，字体不是这样的。还有你以前无聊时练得书法也不是这种字。”说罢，还不忘嘟嘴抱怨，“本来先前那字体我是认得几个的，可如今竟成了个睁眼瞎，真是害我空欢喜。”

　　李大郎起先见柔宝一本正经的模样，还以为是什么打紧的事情，待听了柔宝说出的话竟是这般孩子气，不禁莞尔，宠溺的刮了刮柔宝的小鼻子，一把将柔宝抱坐在自己膝上，隔着厚厚的棉被，李大郎将下巴斜靠在柔宝的脖颈处来回摩挲，神情十分惬意，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几分浓情蜜意，“契文是夏朝的官方字体，另外，各个诸侯国都有自己独特的字体。你上次见的七婶儿子写的字，便是这有施国的字体。”

　　经李大郎一解释，柔宝渐渐有些明白了，就象现代中国一样，通用的虽说是汉字，可是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民族语言字体。感觉到脖颈处有些痒痒的，柔宝有些习以为常，有了一个多月的适应期，柔宝现在很喜欢被李大郎这般抱在怀中，暖暖的，柔宝尤其喜欢这种被视为珍宝的感觉，心里美滋滋的，不一会子竟是有了睡意。

　　屋子里烧的炭火虽说是最末等的，只这天气尚未入冬，并不十分寒冷，加之棉被又厚，柔宝迷迷糊糊的靠在李大郎怀中睡了一会，便觉着有些热起来，随即将棉被往下拽了拽，将中衣的领子开得更大些，胳膊也放在了棉被外头，一双肉乎乎的小粉拳下意识的将李大郎抱着自己的胳膊向下拉了拉，这才觉着舒服了些，便继续迷糊着睡了过去。

　　李大郎一只手抱着柔宝，一只手举着书册读书，只觉着红袖添香，好不惬意。他今日读的是国史，正读到少康时期，心中难免义愤填膺，却被一双肉乎乎的小粉拳拉回了心思。屋子里点着透亮的灯，鼻息间尽是柔宝身上散发出来的女儿香。定了下神，李大郎低头望去，见半旧的翠绿棉被里，露出半只肉乎乎的小脚丫，如藕般娇嫩，令他忍不住便伸出手去握住，李大郎目光停在了手上那只白皙滑嫩的脚丫上，开始慢慢揉捏起来，力道不轻不重，似是在感受着那里的触感。

　　柔宝睡得本就不沉，脚底传来的异样感觉令她不舒服的扭动着身子，嘴里毫无知觉的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等到彻底清醒过来，柔宝这才发觉眼下的处境，不禁又是红了脸颊，连带耳根子也是红了一大片，如今被李大郎揉捏的更是没了半分睡意，心道这古代的男人怎地竟是有恋足癖不成。

　　李大郎晓得柔宝醒了，有些发窘，忙停了手上的动作，把柔宝的小脚丫放到棉被里包好，若无其事的为柔宝整理被她扯得有些凌乱的中衣，试图掩饰自己的难为情。李大郎这才看见柔宝露出的大半个雪白的肩背，以及后颈上那根细细的鹅黄色系带，心脏一下子竟是漏跳了一拍，略带了些凉意的手不由自主的便抚上了柔宝的肩膀，略带些粗短胡茬的下巴贴在她的后背上摩挲了几下，便见雪白的娇嫩肌肤上立刻红了一片。

　　“嗯，那个……你教我识字吧。”柔宝虽然不排斥李大郎的亲近，只不过她现在还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因此觉着很是别扭，忙不迭的找了个借口想要打断屋子里慢慢升起的暧昧气氛。

　　李大郎呵呵笑了起来，玩笑道：“我的小媳妇想做女太傅喽。”随即将柔宝重新用棉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从百宝阁上又取了一本竹册递给柔宝，道：“那就先从简单的学起吧，这本《百家姓》里都是些通俗的字，你每日里学十个便可。”

　　《百家姓》？柔宝再一次被打击到了，《百家姓》不是宋朝才有的么？难不成是宋朝有人得了夏朝的真迹，又精通甲骨文，所以把全文翻译成了汉语，这才得以流传后世，所以被误认为《百家姓》出自宋朝？柔宝一面异想天开，一面听着李大郎一遍一遍耐心的教她认字，从读音到写法，教的十分细致，又配合一些趣味故事，因此柔宝学的也很用心，遇到简单的字，李大郎只需教一遍，柔宝便能记住个大概，若是复杂的，李大郎也不过教上三遍，柔宝就能读的十分顺溜，只在写上还欠些功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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