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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Dancing Disease Do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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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小木都把酒吧、舞厅等娱乐场所视为罪恶的滋生地,是现代社会的肌瘤,第一次去KTV时的凄惨遭遇她至今都忘不了。
歌厅那古怪的店名,瘦得病态的服务生,和富丽堂皇的走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包厢里面的迷乱和黑暗:男生酒气冲天,不停地讲低俗笑话,更有借着巨大的噪音做掩护乱摸女同学的身子。最让小木不寒而栗的是那种情况下想走都走不了,被三四个同学缠住,说什么寿星最大都得听寿星的。然后寿星就在那乱点起了鸳鸯谱,小木顿时万念俱灰,与其跟浑身酒臭的男生玩什么嘴碰嘴,真不如咬舌自尽。虽然当时小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嫁给姐姐做新娘是不可能的,但她对男生也没丁点儿想法。情况迫在眉睫,她想到妈妈湿润了眼眶,但想到姐姐又坚强了起来。偷偷跑到卫生间,打电话报警说这家KTV卖酒精饮料给未成年人如何如何,谁知道那头的中年男子压根儿不管你什么祖国的花朵民族的未来,一脚把问题踢给了环境监理。混乱到极点的小木也顾不上照顾寿星面子了,直接从卫生间的窗子翻了出去,跌跌爬爬回到家,扑进妈妈的怀里后发现还弄丢了一只发卡。
是喜悦改变了她对这种一群无所事事的人花钱买乐子的消费场所固有的偏见。
严格说来喜悦并不是酒吧,老板娘姚心语一向逮啥进啥,这周卖酒便是酒吧,下周或许就成了茶馆儿。所以喜悦只能被定性为路边咖啡厅一类清淡口味的休闲小铺子,没有价格离谱的酒水,没有衣着暴露的跳舞女郎,就连唯一一个调酒师都回家探亲了。
不过喜悦也依旧照着自己的调子在一步步地扩大。“并购”了幸运草之后还在人行道上摆了几张桌椅,具备了相当的西餐厅功能。
来喜悦的客人也很有特点,他们不为刺激不为放纵,就偶然间是发现了一个僻静的小旮旯,翘翘班逃逃课,到这里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学校放假后喜悦的客人越来越多,逛街的学生们看见菜单上的甜点立马走不动路,加上“大堂经理”林小沐天生清爽可爱,对女性态度也好,少女们纷至沓来。市场低龄化是件好事情,女孩子的欢声笑语成了整个店子的主旋律,是不可多得的无形资产。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卖饭虽是稳赚的行业,但穷学生消费能力有限,糕点的利润空间也不能和坐地起价的酒水相提并论,加上门外的那几张餐桌每月可是纳税大户,喜悦的利润不增反降。
老板娘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有天和小木聊天的时候她说到了喜悦的由来:
姚心语出生于共和国首都的一个普通文职家庭,和小木绝对是老乡,而且她还坐过107楼的顶层办公室长达两年之久。
当时军火巨头乐合还没有把共和国七大支柱之一的宝座交给女儿(外传剧情),姚心语凭着安静和忍耐深受老太后的待见成了万人之上,但也遭到了下面的攻击。生性悠哉的姚心语终于受不了大企业里勾心斗角的日子,一纸辞呈送到良婧瑶(外传里面的小受)手上要求衣锦还乡。此举立马就被同事奉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敢于反抗乐家封建统治的真正的爱国者。
“庆功宴”结束后,姚心语负责把软趴趴的友人于曼宁送回家,当时打开防盗门的就是小梅洛。于曼宁也不遮遮掩掩,直说丈夫受不了东方人一心扑在事业上的那种死心眼离了婚,于曼宁又有钱又是母亲,法院自然而然地就把孩子判给了她。当晚姚心语给小梅洛热了牛奶哄她上床,第二天再送她去上学。于曼宁不是白坐的办公室,其事业心连男人都受不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姚心语是个可用之才,于是姚心语就把自己卖给了于曼宁,给小梅洛当上了保姆。
作为新任军火女王乐潋登基后的第一把火,名为代理人战争的魔掌伸向了暗流涌动的皇后六号。于曼宁作为地区总代理携一家老小在风暴海湾无风郡登陆。吸取了婚姻失败的教训后,于曼宁多了些自知之明,为了永远拴住姚心语的心,出钱给她盘下了市中心附近的这家铺子。
由此看来,喜悦的本质实为小梅洛的食堂,所以比起营业额,姚心语更在乎每天给梅洛弄饭吃。同时,这也成了小木每天最大的娱乐。
有句古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形容的就是每天姚心语看着梅洛吃饭,小木再看姚心语看着梅洛吃饭这样的场景。有时候欣赏母性之美的同时,小木也琢磨,家里那个娃娃脸的隔三差五要人喂的小朋友是不是曾几何时也守着自己吃饭过?虽然记忆破碎了,但答案是一定的吧。可就算现在妈妈依然乐意,她也搁不下这个脸,何况自己也是带孩子的人了,女儿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姓氏,她叫林小柯。
姚心语和小梅洛并不是真正的亲子关系,却腻得小木受不了,退出厨房来到房顶上透口气。
呼啦啦的海风使头脑冷静下来,纵然对和小柯的未来多么有信心,儿女情长还是得有物质基础,小木盘算着是时候得换个工作了。躲在妈妈怀里撒娇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情,但记忆缺失的那几年没法回退,转眼间小女孩已经成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未婚妈妈,面临着供房供车供孩子上学等一切问题,想想都绝望。
现阶段是能靠着过去存下来的私房钱和姚老板给的工资暂时不愁吃喝,不过再这么当临时工,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是小,怕是要让林雅文那女人借口把女儿抢了去。可自己学历马马虎虎,专业尽管说出去能吓死人但就业形势归零,除了违法乱纪,基本没用。那么照这样下去,就在不久的将来,清贫的母女二人就会被被林雅文那个有钱有势的老妖婆用卑鄙手段硬生生地拆散,每年二人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即便在马路上相遇也不能说话,最终形同陌路、天涯海角。也好,那个女人拥有一切,女儿跟着她至少能衣食无忧……(结局II)
正当林小沐为脑中构想的悲惨命运酝酿眼泪时侯,收到条维维姐来的短信:晚上来吃饭。
霎那间,口水先眼泪一步哗啦了一地。长远大计被抛之脑后,整个下午她都在寻思晚上能吃到啥,走前还自掏腰包买了盒蛋糕(就两个),当作给姐姐的乔迁之喜。
打从被委托找房子的那时候起,小木就开始觊觎姐姐神秘的小窝了。就像一旦走出家门就会变得完美无暇的妈妈一样,褪去父亲外衣的姐姐,维维姐口中的老同学“叶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或许还能找到姐姐的破绽!
这天傍晚,刚教训完武术班里那帮丫头们,两天见不着脸的依璐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地杀进来,先请在场的所有人一杯喜悦的招牌咖啡,完了拉着小木就走,一路上还啰里八唆东拉西扯。小木看着她那快乐样子突然意识到,嘴上叫着亲,其实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维维姐,以往自己所有观点都建立在“一个老兵,爱国却被抛弃”如何如何的基础上,可她人高马大的维维姐儿也是个妙龄少女啊!这满面春风废话不停的状态,不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中的女人吗?!小木满脑子的狐疑。
不过谁叫好事多磨,就在她即将见到姐姐陌生的一面,揭开维维姐满脸桃花开的秘密时,出了点小插曲。
一路上小打小闹,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只怪进门时依璐维光顾拿小木开心,没注意是女主人亲自迎接,结果一头撞进温柔乡,还颇为痴迷地在里面蹭了几蹭。
“诶呀这什么呀……好香……好软……”
被吃了豆腐的林叶转身抬腿落地拉好裙子,瞬间电光火石后,依璐维四脚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着楼道的天花板。摸摸脑门觉得事情蹊跷,明明自己已经开了门,明明都带小东西进门里头了,然后……自己怎么就躺门外了呢?果然人还是踏实点的好,大白天的少做春梦,就像现在,脑袋下面枕着香香软软的,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水泥地啊!
猛地睁开眼,意识到这份幸福触感的来自于林雅文的女儿,林叶的妹妹,自己的干妹妹——林小沐小姐的大腿,这罪过可真是大了去了!
其实在依璐维还没有从温柔乡里回来的几十秒里,小木也趁机过足了把偷看的瘾。找上一块比较平坦干净的地儿屈膝坐下,把维维姐儿轻轻放在腿上仔细瞅。别看醒着时候孔武有力的李中士,睡着了真是要多好玩儿有多好玩儿。
小木靠近依璐维正上方,捧着她的脸忍着笑,“睡够了?咱再跑一趟?”
依璐维僵硬地直坐起来,“什么?”
小木把宝贝女儿刚刚发来的购物清单在依璐维面前晃晃,“还美呢?走吧!”
“美什么了我?”
“哈哈哈……”
重新上路,小木渐渐开始担心姐姐是不是下手重了,刚还好好的维维姐儿现在神情恍惚如灵魂出窍,一言不发静得像只蜥蜴。就连在店里都是自己在前面拉着她跑,稍一不小心拐个弯人就丢了,于是就出现了仅隔一排货架,小木拿着电话喊:
“维维姐,您在哪儿哪?”
“我就在这儿啊,你在哪儿啊?”
“#%&¥×”
如此情形,小木真恨不得把她栓腰上。
继承了林雅文买东西飞快的遗传,回去还有饿着肚子的一家老小,货架上花花绿绿的产品对小木来说就仿佛不存在一般,直奔单子上的东西去;依璐维也在最后时刻把魂儿了给收回来,抢在小木面前从钱包里拿出了白花花的银子。算上某人神游浪费掉的时间,约莫着过了半小时,两个人从里往超市外走,推着购物车在坑坑洼洼的停车场哐啷哐啷地艰难前进。
突然,走在前面的小木放低身体举起右手,五指张开手心向前,指了指右边黑咕隆咚适合干坏事的小巷。依璐维心领神会,一只手按在怀里的枪上,一只手摸着墙壁小步贴过去。
前面越来越乱,依璐维快小木一步赶到,喊出正义的台词,“你们放了她。”
依璐维个子高但声音实在秀气得狠,还是后来赶到的小木用集成音波武器才让混混们和围观的市民注意这边,人群当中衣冠不整的女孩待着机会踹翻了他们其中的一个。
看到又有两个女孩主动送上门,混混们性奋不已,吹着口哨拐着螺旋腿往小木这边移动。
这时候,穿戴比较正规,发型比较普通的那个混混头儿警告手下不要动,一个人走到依璐维面前,小木觉得他可能认识维维姐。
“大姐头这是您误会了,她弟弟在外面玩欠了我们钱,说她可以还债……”
一听这话,小木差点摔个底朝天,气得肺都快炸了。
“我们也查过,这姑娘的确是做按摩的,不过就是请她换个地方上班而已。”
依璐维见怪不怪,该啥原则还是啥原则,“我说过什么,记得吧?”
“大姐头您也不能这样,就是让她帮着店里开拓一下业务,钱一还上肯定放人。大姐头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我手下这么多弟兄……”
“看样子是还记得,到底年轻人记性好,卖我个面子,放她走吧。”
“欠债还钱,我们有票据,这姑娘也是点了头的,公平交易您还要插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非法的勾当还讲公平?回去让你爹再供你读个几年书吧,痞子。”
地上的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原本是自己在拼命喊,一阵打斗后,变成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在拼命喊。
“回去再好好问问你爹我是谁,不然把你们统统送老李那去管教!”
女人的声音。
“喂!回来……”
宏亮的声音。
“你们想抛弃同伴吗?还算是人么你们,叫车送他们去医院!”
女孩睁开眼,那些混混和围观的群众都不见了,只有微弱灯光下醒目的红发。
小木把女孩扶起来,“你没事吧?有哪儿疼吗?”
女孩迅速搂住小木的脖子,“天哪好疼,我受伤了,去你家好吗?我怕……”
“我、我家?”
小木刚想实话实说今晚她们要在外吃饭……也不算在外,背后就一个激灵。女孩的手指正从手臂慢慢移向自己的胸口,停在衣领边缘来回勾画着弧线。女孩动作很轻,但感觉特别强烈,说不上来的难受。
“是呀,你这么帅,今天就服侍你好了……”
依璐维冲上来一把推开那女孩,把小木护在身后。
“两个可不打折哦~”女孩倚在墙上,卖弄着自己的身材。
依璐维把小木拥在怀里,转身狠狠瞪了那女孩一眼,然后基本上是夹着小木跑回车上。一上车就把她紧紧抱住,“对不起,对不起……”
“维姐……难、难受……”小木保命要紧,逮着依璐维的性感美背一阵猛拍。
依璐维松手一看,小木脸都紫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没事儿没事儿,好啦好啦……”小木心想要是被你憋死了该怎么算啊!
“真没事?”
“噗……”推远了一看,这哪还是她高大威猛的李中士呀,简直就一儿童。小木赶紧拿纸出来给她擦鼻涕。
“不就是特殊从业者吗,谁还没见过似的,太小瞧我了吧维维姐儿,您还真把我当温室里的花骨朵儿啊?”小木帮她擦完鼻涕,再揪揪她的小鼻头,诶呀可爱死了,再揪揪……
依璐维打掉小木上了瘾的爪子,“可她是、她是、女……”
“什么呀维维姐儿,都男女平等了您还来这个,男的就能买又能卖了?晕!”
“我我我、我可不这意思!!”
“那您什么意思?女的无法无天,男的三从四德,有这国家?我找找……”小木抬头假装在满天繁星里找着什么。
“嗯……没有?”
“噗!哈哈哈!!”
“噢!你个小坏蛋!”依璐维揪揪小木的后颈,小木痒得把脖子缩起来。
“不过这事儿您可别跟别人说呀,尤其是你姐……”
“恩,我明白,我……”
小木突然一把捂住依璐维的性感大嘴,明明是她自己在叭啦。小木贼眉鼠眼地示意巷子那头有动静,果不其然,两个戴□□镜气焰嚣张的警察从黑暗里面钻出来,手里还端着枪,锋芒逼人。
“你们两个被捕了!把手举起来,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