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
坐在撞见手冢的餐厅里，我拼命往面前的杯子里倒糖。用勺子搅一搅，尝一口，还是有点苦。于是我撕开第二袋白砂糖往里倒。藤井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倒第三袋糖。
“……”她默默在我对面坐下，没有对我的行为进行吐槽。反正她也不是乐于吐槽的角色。
“喝点什么吗？我请客。”拿着小姨给的零花钱充大佬，我一点也不心虚。
她支着下巴看我：“和你一样。”
我召唤了之前那个小哥过来，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小哥前脚刚走，藤井后脚……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你想知道什么。”
我停下搅咖啡的动作，抬眼和她对视：“你知道的全部。”
“好啊。”藤井突然绽开一个难以形容的笑容，“谁让我，是为你存在的呢。”
藤井的反应各方面都让我震惊了。
为我存在是什么意思？看藤井的表情，完全没有忠犬的意思，也没有恼火的意味在里头。没表情就算了，好不容易笑一个，还是这么难以捉摸。不爱搭理人就算了，好不容易说个长句，居然这么文艺风。
我捡了重点：“你说，为我存在？”
“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我吞咽了一下，“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勾起嘴角：“反应不错。”
“……穿越？”这种传说中的异常现象居然真的存在。
她点头。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也是？”
她再次点头。
“那之前……我是说穿越之前，我们认识吗？”
“不。”这次她干脆地否定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穿越的？”
“排斥反应。”
“排斥？你是说，头疼之类的反应？”
“没错。”
“你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醒着。”
“……哈？”我费力地思考着，仍然无法理解，“能说得直白点吗？”
藤井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嘴唇上沾了一圈泡沫。她毫不在意地舔去白痕，抬眼直视我。我努力摆出认真的表情，不躲不避地回望她。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喂！”我想听的可不是这句话。
“这是事实。”她事不关己的模样令我有些上火。
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甜度已经足以盖住苦味。冷静了片刻，我重新开口：“你的假设，我也想听听看。”
藤井双手交叠撑在桌面上，又笑出一脸高深莫测：“好啊。”
告别藤井后，我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这种状态下居然也顺利回了家。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藤井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也许事实完全不是如此。至于回去的方法……我也爱莫能助了。”
把事件拼凑完整的话，就能得到回去的线索吧……大概。之所以查不出藤井爱的可疑之处，是因为藤井爱原本就毫无破绽，只是后来换了“内件”而已。
我攥紧了手心里的钥匙，在门口停住。还没整理好混乱的心情，门开了。门后的人理所当然是冰见，不过他的表情和平常不太一样。见我一脸的魂不守舍，他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啧。”
刚才他咋舌了？我昏昏沉沉地想。
然后，他赶着投胎似的从我身侧掠过，飞奔而去。
他怎么了？有急事吗？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了……磨磨蹭蹭地进屋关门，我蹭掉了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
川岛和不二的事情藤井并不清楚。我从不二那边获得的信息还不完整，必须再找他谈一次。至于川岛……先去问过不二再做打算吧。
还有冰见他……真的没事吗？
回到房间，拿出纸笔，我坐在书桌前开始画草稿。
和藤井的情况有异，她只是里边儿过来，我则是一整套完整的过来的——证据是川岛和不二的态度。
刚过来的那段时间我是以“夏萤”的身份在活动，与他们二人邂逅，再之后……变成了牧野夏樱。不仅是他人的记忆，连自己的认知也被一并篡改了。
随后遇见藤井。由于我的出现，世界原本的轨迹发生了偏差，造成某些细微的变动，与藤井的认知产生矛盾，进而造成她对我的怀疑。而后明显的排斥反应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测——我也是穿越者。我却和她有很大的不同，我以“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份存在着，她却保留着原本的记忆。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我，在接触到带着“原本世界的痕迹”的藤井之后，刺激了体内残留的与“原本世界”相关的意志。而这个意志与“这个世界”赋予我的身份相背，于是引发排斥反应。其目的是避免我恢复记忆的可能。
——想让我一直留在这里吗？为什么？
还有，牧野夏樱这个人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伪造的记忆？如果是伪造的还好，但要是原本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如今我占了她的位置，那么她去了哪里？不会被消灭了吧……啊哈哈哈，怎么可能……
我打了个哆嗦。
藤井说她原本不清楚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一直以来拥有“不真实感”的人只有她一个，周围的人都表现得相当自然。我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遇见她，我基本上就该以“牧野夏樱”的身份度过一生了吧。她可以称作是我“回归原本世界”的关键性的一步……以及，唯一的突破口。
能佐证这个假设的关键证据，是我本身的记忆。偶尔会隐约察觉到严重的违和感，合宿那次甚至想起了相当有分量的东西。
那时候如果放任我一个人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越前他……
我放下原子笔，止住偏题的思绪，伸了个懒腰。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身上有点酸。用脑过度了吗？我揉着肩膀暗想。不不不，这不关肩膀的事吧。
“呼啊……”懒懒地打着哈欠，我扶着桌子站起来，摸着肚子喃喃道，“有点饿了。”
才踏出一步，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不祥的推测。
如果以上假设均成立的话，对于要留住我的“这个世界”，藤井不是最大的障碍吗？她就像一点火星，不知何时就会燎了我这原……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假如能为了我的合理存在而消除原本的“牧野夏樱”，那么消除一个“藤井爱”也不在话下吧？我是不是做了很糟糕的事啊喂！
想到这里，我冲出房间，蹦下楼梯时差点崴了脚。慌慌张张地扑到沙发上，熟练地拔起马蹄莲……
“喂？”
呼——没事就好。
“……牧野？”那头沉默了片刻，道。
“是我。”我如释重负，语气轻飘飘的，“也……没什么事，就想说，你自己小心点。”
藤井顿了顿，语调微妙地上扬：“担心我？”
“是啊大姐头，你要是出事了我得内疚得切腹啊。”我拖着漫不经心的调子说。
“不用切腹，继续内疚地活下去吧。”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
“那就再见。”
“……再见。”
这家伙，一点都不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