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平静 ...
-
近来她总是有些嗜睡,或许是埃及酷夏过后难得的凉爽天气的关系吧,妮妮薇躺在淡蓝的太妃椅上,头枕着柔软的靠枕,恹恹欲睡。
她勉力睁开眼,强迫自己坐起,吩咐道:“去把奕思叫来。”
侍卫应声而去,妮妮薇看着远处平静的尼罗河,心底亦平静如斯,她懒懒地重新将头靠在靠枕上,眼皮沉沉地垂下来。很快进入梦乡,睡梦中有脚步向她走来,有人亲吻她的脸颊,有人将什么盖在她身上……廊外吹来的风异常柔和,她展颜,继续入睡。
直到有人硬将她搂起,她不情愿地睁开朦胧地睡眼,头歪歪地靠在熟悉的怀里,“奕思呢?”
缔地亚狠狠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是味道地说道:“靠在我怀里,还没睡醒就叫别的男人?妮妮薇,你讲讲道理。”
她闭着眼,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膛,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你才该讲讲道理,哪有你这么爱计较的?他回去了?”
“你没见到他,他怎么敢回去?”缔地亚将她扶正,“爱蜜说这几天你的胃口很不好,是菜式不合胃口吗?”
妮妮薇摇摇晃晃地看着他,嘟嘴:“这个‘粽子’又出卖我!你现在就把她带走,我不要了。”
“妮妮薇!”缔地亚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让她重新靠在自己身上,奇怪道:“真的这么累?那也要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爱蜜,怎么不叫克拉里特来看看?”
爱蜜应声,妮妮薇挥挥手,表示拒绝,“好好的看什么呀?只是午睡睡得时间长了些,这么大惊小怪地,会让克拉里特笑话的。奕思,你一起来。”她瞥见奕思垂首站在门外。
她坐在餐桌边,慢慢地吃着热带特有的水果,酸酸甜甜的凤梨刺激着她的味蕾,头脑也慢慢清醒过来,缔地亚不失时机地把烤得金黄的火腿挪到她面前,妮妮薇不着痕迹地推离眼前。
“奕思,尼罗河堤坝工程进展如何了?明年6月底必须完工,不然七月初,尼罗河再次泛滥,这一年我们所有的努力将前功尽弃。必须保证堤坝的质量,不许出现豆腐渣工程,不然唯你是问!”妮妮薇沉思着,她不曾发觉自己的语气已是威严。
大河泛滥为祸一方百姓。这在历朝历代都有据可循,动摇了民心实则这个国家危矣。自古民能载舟已能覆舟,只有安居乐业才能逐渐将国家强盛,继而强盛。有了强盛的国家,才能对外再度扩张领土。这几乎是相辅相成的!
妮妮薇深知这一点,所以这两个月来,她一直关心了堤坝工程。首先她想到了康乾年间黄河菜讯泛滥成灾,采取开流截支的办法,但是又想到黄河带来的是泥沙,而尼罗河带来的是肥沃的泥土,不能一概而论。于是,像想再从水利出发来考虑,可是无奈自己不是水利方面的专家。于是,利用二十一世纪的知识,粗浅地知晓一些三峡大坝的原理,她一次次地实地考察,沿着尼罗河巡视,并且在整个埃及张榜征召治河人才。
这些都与缔地亚的想法不谋而合,看到她有兴趣,他也乐见其成。只是他不知道,她有兴趣的不只这一件。
她和他们一起讨论,提出各种设想,最终定下方案。每个深夜总是被缔地亚强行拖离议事厅,强行令她休息。她比法老还要忙!是的,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埃及的民生提到最高,她等不及一步一步地铺石叠瓦!
“是,王妃殿下。我已命监卫军日夜守护在堤坝边,同时也改善奴隶的待遇,果真如王妃所料,他们工作劲头倍增。相信,一定能提早完工。”他毕恭毕敬地回答,在她面前他已不能自如,眼前的妮妮薇已经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她的胸中有着万丈沟壑,她的眼睛愈加深邃不可捉摸。
他想起那天身穿白色绣着荷花的纱裙她,站在炎炎烈日下,浅浅地微笑着,温柔地注视着那些最卑微的奴隶,说些关切的话语,派送着清水,面包等食物。所到之处,响起阵阵欢呼,他看到回程时,妮妮薇一脸的笑容,他想她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妮妮薇笑,放下手中的清水,“奕思,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礼不可废。”他拒绝,奕思的头再低了五度,他对妮妮薇的态度,缔地亚都看在眼里。自从那天,妮妮薇的小手牵着他离开时,他已知道,他不能再和昔日一样了。
因为他是埃及伟大的法老,因为她是法老的宠妃!也因为他只是一个书吏,更因为他还是一个男人!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他是善妒的!就算他是法老也不例外,因为他首先是一个男人!
整个埃及的人都知道,法老是深爱着妮妮薇王妃的!
奕思很聪明,他知道怎样明哲保身,他知道伴君如伴虎,所以他知道怎样能使自己活得更久些。他依然不动,垂首站在法老和妮妮薇的对面。他不能看到法老的表情,但他能猜到法老的想法。
果然,他听到缔地亚用很随意的口气说道:“奕思说得对,妮妮薇,你也不要太随意了。奕思,你退下吧。我听说你前些天去堤坝工地了,你太随意了。万一有刺客混在里面呢?”
妮妮薇笑,聪明如她早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认为王族是威严的,对奴隶和平民除了下命令还是下命令。‘亲民’这一词在这个年代是不能被理解的。
她眼角的余光看见奕思恭敬地退了出去,无言的威严已在他们之间形成。这样似乎也好!
“你派了艾米将军和他整个军队保护我,难道还会出什么意外吗?”她指的毫不夸张,艾米身为塞特军的将军现在几乎变成了她私人护卫军。
缔地亚又将蒸的很烂的鹅肉移到她面前,妮妮薇看了一眼诱人的金黄中透着白色的蒸鹅,抓了一块细细咀嚼起来,味道刚刚好,不禁让她多吃了一块。
“喜欢吃这个?”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我明天再让厨师做,还想吃什么?”
“怎么能天天吃?会腻的,这些小事你不用操心了。卢卡索神庙建造得如何了?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它完工后雄伟的样子了。”对于建造神庙是埃及王朝十分热衷的,所以在她的提议下,底比斯将兴建继卡纳克神庙后的第二座神庙。
缔地亚看她捧着水杯,靠在椅背上,有些发呆,“好了,不想这些了。怎么这么累?”他将她抱起,走向寝殿。
“天都黑了,当然想睡觉了。和累不累没有关系的。”她打了个哈气,软软地靠在他胸口。
“还嘴硬!明天不许出去了,好好在宫里休息休息。听到了吗?”缔地亚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低头一看,妮妮薇已经入睡了,他放慢脚步,尽量不颠簸到她。
妮妮薇翻了个身,拥着柔软的被褥睡着,忽然有什么在摸她的手,陌生的触感让她眉头一皱,反射性地甩开,不料又被熟悉的手握在手心里,她安心地睡去。
迷迷蒙蒙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他有些期待有些紧张地问:“如何?”
“王妃的体力透支,有虚脱的迹象。只要让她多加休息即可恢复,法老大可放心。我再配制一些草药,以助王妃尽快恢复健康。”
轻轻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算了,克里拉特,你退下吧。”
然后妮妮薇开始沉浸于一片无边无际的寂静中,好静……静得想哭……但是她没有!
奕思很早就到王宫的南殿等候妮妮薇了,因为妮妮薇在半夜时就命人来通知他了。但是当他到南殿时,看见守护在门口的艾米了。也就是说,妮妮薇比他更早地到了。
他走了进去,黑发垂腰的妮妮薇一身红色的努格白,由于天气微凉,她加了个黑色的小外套,此时她正聚精会神地趴在巨大的书桌边,看着展开的纸莎草书,她那样认真,以至于连奕思走到她面前她也浑然不知。
这是有关于埃及各个邻国之间的关系,赞比亚,利比亚,波斯,希伯来,黎巴嫩……等各国的经济往来,这些枯燥的东西妮妮薇却看得津津有味。
“妮妮薇……”他轻轻叫她,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吓到她。
妮妮薇没抬头,“奕思,你过来,这个国家我怎么没听说过?阿贝尔?在哪里的?出产什么的?”她指着草书问。
“这个……法老知道你查阅这些吗?”他问。
妮妮薇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如墨般,她沉声:“放肆,这些问题你没有资格问!你的责任是绝对服从我!你知不知道我时间不够用?我要做很多事情,可是时间不够用?这些邻国的情况我都还不了解,他们的经济,军事,政治,和埃及的关系我都还不知道!”她双手握紧,语气焦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奕思,你要帮我……”她忽然哽咽出声,低垂着头,久久不能自已。
她的责问掷地有声,奕思发愣过后,慢慢走上前,此时的妮妮薇依然是他熟悉的那个女孩,他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妮妮薇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慢慢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奕思叹了口气,问:“妮妮薇,你想做什么全部都告诉我吧,我帮你!”
她幽幽地说道:“我要征讨巴比伦,我要一击即中。”
“他……知道吗?”奕思任他靠着自己,此时没有尊卑没有权利,她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普通女子而已。
“我要用自己的军队,事后我会将这块土地纳入埃及的领土。那时……那时……”她不知道实现自己的目标后,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奕思叹了口气,“他很爱你,我从未见他为了一个女人千里迢迢地横渡沙漠,夜闯巴比伦。在我的记忆中,他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把握有目的的。但是从你出现后,他一再地破例。”
妮妮薇无言地听着,记忆中和缔地亚的点点滴滴开始复苏。
“他真的很爱你,不要再让他伤心了,其实他没有看起来那样坚强。”他和他是相伴一起长大的,同样是孤儿,同样满怀壮志。
“奕思,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为何你们所谓的天狼星会将我从前年之后带回来?如果我不出现,他会比现在快乐,不用这样委屈自己,不用这样为了我心神俱伤。”她不曾改变过,对于妮妮薇来说,奕思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可以让她任意发泄的朋友。
“妮妮薇,不能这么说,你是神赐予埃及的礼物。历史的轮回注定将你带回,这是一种不可测的神秘力量。如果没有你,缔地亚依然不会懂得爱人,他永远生活在仇恨中,或许你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尼罗河中挣扎的情景,但缔地亚永远不会忘。在卡纳克神庙,多少个晚上他被噩梦惊醒,我都看到。所以他继位后,残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荒唐的事,但是我都能理解。你,是他不可缺少的;你是埃及不可缺少的!妮妮薇,你要相信自己。好好爱他吧。”奕思摸着妮妮薇的头发,“看到你的白发,我很担心你。妮妮薇,拉塞米尔已经过去了。放开自己吧。”
妮妮薇抽泣着,“奕思,你真像喜鹊一样,好啰嗦!”
“妮妮薇,又来了是不是?正经起来不要命地做事情,不正经起来像个小无赖!”他用衣袖替她擦着眼泪,一边埋怨:“我说王妃殿下,你能不能自己带个丝巾啊什么的?我上好的全麻布料啊……行了行了,想知道什么就问,我没有不知道的。”
妮妮薇精神倍增,一抹眼泪,指着草书开始咨询起来。时间在忙碌中很快飞逝而去,夕阳西沉,天边的云彩被染成火红,仿佛那醉酒的姑娘酡红的双颊,水平线上那尼罗河静静地流淌着,红光映衬下一片宁和。
成双成对的身影在夕阳中恣意享受着,他们有的驻足陶醉在晚霞中,有的嬉笑着追逐在高大的椰子树间。尼罗河上远处可见一叶叶白色的船帆,缓缓地飘逸着,像画中一般不真实。
不管富贵与否,这自然美景都是一视同仁的!但是妮妮薇没有时间欣赏这一切,她埋首于成堆成堆的草书中,抬起头已是暮光乍现。
奕思喝了很多水,但还是感觉口干舌燥,他将妮妮薇所要知道的都详尽讲解给她听,并将自己的见解也一一说出。
他相信妮妮薇不会将埃及置于水深火热中,她和他一样,不会为了报私怨而不顾一切。看着她眼底的血丝,奕思将手覆在草书上,“妮妮薇,今天到此为止吧。拼命的劲简直和缔地亚一模一样,行了,我送你回去。”
妮妮薇瞪着他,“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把手拿开!”
“妮妮薇!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这样熬着迟早会倒下的,到时病得七晕八素反而耽误正事!”他也瞪她。
“我也不是泥捏的!我的事不用你管!把你的爪子挪开!”
“你见过这么好看的爪子吗?是朋友才管你,你以为我愿意啊?不要狗咬什么,不识好人心!”奕思明显也杠上了。
妮妮薇一撇嘴,用力去打草书上奕思的手,“什么最优秀的书吏?简直是一文盲!那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知道谁是吕洞宾吗?文盲!”
幸好奕思闪得快,挨了妮妮薇几下打,他揉着手,问:“谁是吕洞宾啊?”
“切!”妮妮薇十分鄙视他,“吕洞宾是八仙之一,知道什么叫八仙吗?”她明知故问,又露出鄙视的眼神,“传说八仙有何仙姑,潇湘子,汉钟离……”
奕思成功地转移了妮妮薇的注意力,他看着趴在书桌上睡熟的妮妮薇微微皱着眉头,她和缔地亚一样,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会用十二分的劲头去做;她和他一样多情,他用了二十年将自己变强,成为法老,扩张埃及领土,她为了拉塞米尔誓与巴比伦一战;他们太像了。
奕思看看身边的艾米,提议:“你来?!”
艾米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只有一个脑袋,哪禁得起法老砍?”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将皮球踢给他,“还是你来吧!”
奕思瞪了他一眼,“我也只有一个脑袋!”他看着缩了缩身体的妮妮薇,“她好像要感冒了!”
艾米立马说:“大人,你穿的衣服比较多,还是你脱吧!”
奕思瞪着他,“没听见你叫过我大人啊,今天怎么转性了?你是将军,力气比我大,还是你来抱吧!”
“大人,你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女……”想起目前单身,艾米立马改口,“……妹妹!”
奕思瞪圆了眼睛,怒道:“我怎么早没发现你奸诈狡猾?”
“要不,我派人去禀报法老?”
奕思踹他一脚,失笑:“早你不说?还不快去?妮妮薇要小痛小痒的,我们的日子又要遭殃了。”
正准备心急火燎地请法老过来,一抬头,暮色中,一身深普蓝短装打扮的缔地亚正大跨步地朝他们走来,两人心中一宽,继而又一紧,垂首垂手地站在门口,黑色披风带着阴风阵阵,两人发了一阵抖,目送着法老走进南殿。
缔地亚走近昏暗的殿内,一眼看见趴在桌子上睡熟的妮妮薇,他怜惜地将她抱起,直接走向蕉叶宫,夜色渐沉,她睡得这样熟,不宜再出宫了。
“你们就这样让她睡?”沉沉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两人均是头皮一阵发麻,异口同声地老实回答:“正想禀报法老!”
“都退下。”
两人松了口气,脚底抹油,飞奔而去。
缔地亚仰躺在靠窗的大平台上,眼前白色的帷幔将两人隔开,他看着妮妮薇安静的睡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就在自己眼前,真实得有些虚幻。
自从上次以后,他刻意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不再抱她睡觉,不再任由自己的心去亲吻她,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现在的她变得太多,以前她对他的一切都不强加参与,只是偶尔出些主意,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而如今的她,对所有的一切都全身心的关注,全力去执行她的决策。
她从民生开始,从国家根基着手,农业,工业,作坊,制定了一系列的方案,在地区治安方面,她完善了一层一层的阶级。她十分注重军队,武器,铠甲,医疗。
她注重埃及经济的开放,引进大批外国的商旅,买进卖出,从而使埃及的经济更好得得到发展,集市上人满为患。
她更注重宗教,新建卢卡索神庙,大力发展教众,以至于卡纳克每天挤满了参拜的人民。
照此发展下去,埃及的繁荣将达到盛况空前。
她太忙碌了,他已34岁了,已不再年轻了,而他还没有子嗣。埃及还没有继承人!朝堂上争论多时的问题又被提了出来。对于妮妮薇来说,生育有些艰难,可是缔地亚又十分期待她能孕育他的子嗣,他和妮妮薇的孩子!哎……可是现在的他都不敢再亲近她,甚至他都不敢干涉她的生活,只能派艾米贴身保护她。
看着她的睡颜,他也安静地入睡了,窗外的天狼星又开始明亮起来,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卡纳克神庙中,挺着啤酒肚的加布塔,光溜溜的脑袋闪亮闪亮的,他手持双翼仪杖,仰望着夜空中的天狼星,天狼星的出现预示着一年一度的尼罗河泛滥的到来。秋风瑟瑟,庄稼渐成,原本应该暗淡无光的天狼星忽然大放光芒,是吉是凶未可知。
加布塔站在神庙顶,俯视脚下的土地,俯视整个底比斯,在黑暗的装饰下,王城显得异常威严和神秘。远处的卢卡索神庙虽然还在建造中,还从规模上看已是非同一般,庞大的羊头狮身雕像,硕大的圆形支柱……无一不再彰显它的宏伟壮丽。
“加布塔,你满怀心事啊?”迎着晚风,雪白的胡须飘飘的森姆特宰相问道。
加布塔呵呵一笑:“你又何尝不是?深更半夜的,两个老不死的在这里看风景,果然是年纪大了,睡眠就不行啰!”
“加布塔,自从王妃归国后,埃及发生了很多变化,每一项政策都是无懈可击的,她连细微之处都考虑到了,王妃真是治国之才啊,你我真的是老了。”森姆特感慨声中带着钦佩之情,他摸着胡子点头。
“伟大的奥西里斯神,请护佑埃及;神秘的天狼星将指引我们的方向……”加布塔喃喃低语,眼望着天际如圆月般明亮的天狼星,显得十分虔诚。
“森姆特,天狼星的力量是强大的。我们唯一可做的就是相信她,支持她。这个时代因为他们两个的存在而变得伟大。”他向着天际举起仪杖。
“你多久没见到她了?”森姆特笑吟吟地问。
“一年多了啊。”他叹气,圆圆的脸上憨憨地无奈地笑了一下。
森姆特始终笑吟吟,“怎么?想她了?”
他点点头,“是啊,有些想她了……”
话音未落,神庙内的神职人员走了上来,略一躬身,“王妃让人来接加布塔神官,如果宰相在的话一起觐见。”
两人相视而笑,欣然前往。
在蕉叶宫,法老的寝宫,他们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妮妮薇王妃,她闲闲地坐在褐色软椅上,一身白色亚麻长裙,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妮妮薇看着他们,挑挑眉:“半夜三更,你们在背后议论我,害得我直打喷嚏。”
加布塔呵呵直笑,“王妃啊,你也把我们这两个老骨头折腾散架了,大半夜的巴巴地让我们从卡纳克赶来,你说是不是很辛苦?”
妮妮薇笑,像个小狐狸般,“恩……好吧,那就早点回去睡觉吧。大半夜的,也真是的!”
埃及最高的神官大人加布塔和埃及的白须宰相就这么被打发回去了,俩人对视了一眼,看见上座的妮妮薇殿下小小地打个哈气,随意地挥了挥小白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法老似乎并不关心他们的心情,只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身边的这个小女子,哎……两人无奈地转身……
“神官大人和宰相大人,明天早上陪我用早餐吧。”意思就是明天一大早的,他们两人再得跑一次。她慢慢地站起来,如女神般。
有那么一霎那,加布塔忽然觉得眼前的妮妮薇很陌生,她像阿努比斯神!感觉死亡的气息如此近,一种无形的压力在他心底蔓延开,他瞄了一眼身边的森姆特。
两人退了出来,相视一笑,真是个任性的,爱捉弄人的妮妮薇。
“让我们静观其变吧,有些事情不是靠人力就能解决的。”加布塔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
森姆特不以为然:“任何人都不能危害埃及的利益,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是作为埃及宰相的职责。今晚,她难道不是在向我们显示她的权威吗?加布塔,你后悔将军符交给她了吗?”
加布塔摇头,“不!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她。”
森姆特沉喝:“那叫盲从!”
“要不要打个赌?”加布塔嘻嘻笑。
森姆特停住脚步:“赌你的一条腿还是一条胳膊?”
“你太血腥了!”
“你太大条了!”
加布塔问:“你想吵架吗?”
森姆特反问:“你难道还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