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GL）》顾左右

23、同盟

　　进去的时候，教堂里面的唱诗班正在和着钢琴伴奏带着人们唱圣歌。三个人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静静地听他们唱。圣歌的曲调大都温和向上，但又很有韵律。很多西方音乐大家都有过圣歌的创作，算得上是音乐中的一个重要组成。并不能听得清他们的每句歌词，但是可以看到每个人脸上此时都是安静平和的神态。
　　三人很快就都被融进这种庄重肃穆的气氛中，付梦琳渐渐感受到梁肖口中所说的那种安宁。它让人渐渐忘记了浮华的喧嚣、名利的牵绊，似是有一种温和的力量感动了自己。
　　唱诗结束后，在一个牧师的带领下，大家开始做祷告。三个人随大家一起站起来。付梦琳看着低头祷告的人们和旁边全神贯注的梁肖，心中默默思量。
　　小孩不信宗教，但却是所有宗教爱与善良的主题下忠实的践行者；自己固然遵守自己的道德准则，但却渐渐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在人心隔肚皮的人际关系中失去了赤子之心。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如今已近而立之年的自己若不是遇到她，不会再相信还有什么人会因为一些简单的原因掏心掏飞地对待周围的人，不会再为了一个人的爱恋和热情难以自控。她证明了一种存在。她心中的不安宁自己愿意分担。她的纯，是否可以不要被现实的世界慢慢消磨掉？
　　上帝你是否真的不能容忍我们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是否伤害了别人？我只求不要伤害我爱的人们，我爱的她。若是你可以带给她安宁，就请你像爱其他人一样爱她。

　　祷告过后，有人上去开始表演各种节目。看起来都是预先排练过的，十分正式。还有人发一些小饼干什么的给大家。看了一会节目，囡囡的睡觉时间到了，开始打瞌睡。三个人不好再留，退了出来。

　　洗漱完毕，御姐大人给睡着的囡囡盖好被子出来，就被梁肖抱了个满怀。
　　“放开我。”没有挣扎，但口气自有矜持。
　　“不要嘛！姐，今天过节，人家要礼物。”小孩开始撒娇。
　　“你多大了还要礼物。”的确准备了礼物，但哪有人自己要礼物的？
　　“人家才五岁~~”口吃还不太清楚，听起来像“午睡”，“人家要吃奶~~”
　　御姐大人脸色泛红，索性不看她，“囡囡也五岁，早就不吃奶了。”
　　“她吃牛奶的。”
　　“冰箱里有，放开我，自己去拿。”付姐姐循循善诱。
　　“不要，我是乖孩子，不能和小朋友抢东西。我要吃我那份儿！”说完把御姐大人抵在墙上来一个缠绵的热吻。
　　“去卧室，囡囡在里边呢。”付姐姐推开她，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气息不稳地说道。
　　抱起今晚的口粮，向卧室转移。

　　“春光无限”的缠绵过后，付梦琳摸着趴在自己肩上的脑袋，问：
　　“祷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当时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只听得到梁肖的呼吸声，久久没有应答，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听到她有点可怜的声音：
　　“我在忏悔，希望能得到原谅。”
　　“很在意上帝是不是原谅你？”既然不信，又何必这么执着。
　　“不是要他原谅，是……是别的人。”否认的很利索，但陈述的很吞吐。
　　“呵，小家伙做了什么坏事情？”付姐姐轻笑一声摸摸她的脸，不知道这个小傻瓜马马虎虎地犯了什么小错。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但笑笑说这是不对的。”
　　“笑笑是谁？”
　　“……”又是很久的沉默，“是姐姐。”
　　“我见过吗？”付梦琳只听说她有个妹妹，这个姐姐是堂表亲，还是关系很好的闺蜜？
　　“……嗯。”
　　“那次生日会？哪一位？”梁肖的朋友她见过的也不多，应该是囡囡生日会上的其中一个。
　　等了许久，再没有声音。拉好被角，和她一起沉入甜蜜的梦乡。

　　在西餐厅窗边的座位上已经久候多时的田月，有点焦急地等待着梁肖的到来。自从上次家中一叙之后都一直联系不到她，后来找了哥哥帮忙找到她。带来家里却是形容惨淡、精神涣散，好像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的气质和上次也完全不同。怀着各种疑问，正事儿就没有和她讲，让保姆煮了点东西留她在家里住了一晚，就让哥哥送回去了。但是最近事情越来越紧迫，只好再次让哥哥去找她，等了几日才好不容易接到梁肖约她见面的电话。
　　点了杯咖啡，一边搅一边看表。终于，梁肖出现在餐厅门口，又是那个目光狡黠、稳重低调的她。从打击中恢复了？
　　“我把策划交给我爸了，他去和肖总谈了。”梁肖刚坐定，田月就迫不及待开口。
　　“我知道。婚约取消了吗？”梁肖一副了然的神情。
　　“肖总还没有完全答应。我爸说只要签约，就去向何家退婚。怎么才能让肖总接受合作？”
　　“现在这个项目是你全权负责？”
　　“是，按你的意思，我接手了整个项目。肖总，是不是……我是说，梁氏公司，是不是你家——你叫梁肖。”田月有点试探的口气。
　　“是，她是我妈。”梁肖很随意地承认，又叫住路过的服务生，“一杯黑咖啡。”
　　“你的目的是什么？仅仅为了帮我？”田月不能相信。虽然合作对梁氏也没有坏处，可是梁肖提供给她的资料和计划，对于梁氏这么大的资金投入来说的确不是赚钱的上上之选。这些梁肖会不知道吗？
　　“帮你不是唯一目的，我当然也希望从中获利。”
　　“你要什么？”
　　“哼，计划还没实施，就商量怎么分赃，是不是太早了一点？”梁肖冷笑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知道梁肖确有所图，田月反倒觉得有点安心，至少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被利用的棋子。
　　“我会在我妈那儿再帮你们说说。”说着，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她，“马上按这个修改你们的合作策划，然后带着田力一起去梁氏和他们谈。”
　　“好。我哥说，我爸爸想要见你。”爸爸看来是又想玩“和亲”一招。
　　“还没到我该见他的时候。会有机会见的。”她这种自信满满的语气让付梦琳觉得有一丝害怕。
　　“我还是不太明白，除了利益，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自由。”黑咖啡端到了面前，梁肖等服务生走远，又继续说，“我很欣赏你，你的骄傲。你的自由不应该被金钱所束缚。”
　　田月从来没有听过别人这样说自己，这可以成为一个理由吗？如果她是一个真正的商人，那绝对不可以。但她更像一个猎人，也许就是可以的。那么，她在等待什么猎物？
　　“你也生在这样的家庭，你没有被束缚吗？爸爸取消何家的婚约，也许将来还会有别人。”也许那个人就是你。
　　“金钱带给我们充盈的物质，却要让我们付出其他代价。如果你不想被牺牲，总是有办法的。”梁肖的回答模棱两可，但却是一种鼓励。
　　“我很少会对别人说谢谢。但是，谢谢你！你给我很多意外，我为我第一次在宴会上见你时的轻视非常抱歉。”
　　“不必，你没有错。”梁肖很无所谓。
　　“好吧！合作的事情我会再联系你。”田月急着去梁氏，看她不想再说，也就打算离开。
　　“不要打电话给我，发短信，有时间我会回你。”
　　“那我走了。”
　　“稍等，不介意用车载我一程吧？”梁肖笑笑地说。
　　“可以。”
　　“我有朋友在那边吃饭，和我过去打声招呼我们就走，可以吗？”指了指餐厅里面的一桌。一口干掉剩下的半杯黑咖啡，起身拉着田月向不远处的一桌走去。

　　“付姐姐，你也在这儿吃饭？我和朋友一起来的，这是田月。”梁肖满脸堆笑，拉着田月的手，热情地介绍。
　　付梦琳听到声音诧异的抬起头，随即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们拉着的手上。田月也没有想到，原来所谓朋友就是付梦琳。她们虽然不熟，但是以前也在饭局上有过一面之缘。女人敏锐的神经当然不会忽视她冰冷的目光，田月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也绝对不吃这一套的，扭过头不搭话。
　　冷场了。还好，现场还有一个人——付梦琳的朋友主动站起来伸出右手，
　　“你们好，我是彭斌，付经理的朋友。”一个三十来岁很精干的男人，称呼她为付经理，大概是工作关系。
　　梁肖马上松开拉着田月的手，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梁肖，也是她的朋友。你们继续，我们有事先走了。”再继续呆着，是万万没有必要了。本来也只是打算打个招呼而已。对付姐姐微微颔首，拉着田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