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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问神 ...

  •   15。

      小凤凰这一路不停,却是飞去了天庭西宫的妈祖殿。

      凡人遇事喜求神问佛,小凤凰现在涅槃成功,自是仙籍在手,神佛我有,如此近的城隍庙,怎么能不去求支好签呢?
      小凤凰琢磨了小半天,就拍板决定去求妈祖,求他帮自己再系与大公鸡的父子缘。

      兜了半天的冤枉路,小凤凰终于找到了妈祖殿。还没等他递上拜帖,殿里的引路小童就一路小跑着向他奔来。
      “火凤大仙,妈祖有请。”

      妈祖正与一人在湖边下棋。
      漫天细雪随意地飘着,湖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低头往里看,还能见到几尾红黑小鱼游来游去,惬意非常。

      只不过此时的小凤凰无心赏景,他急走几步靠近妈祖后,俯身朝妈祖拜了个长辑,道,“妈祖在上,小仙有一事相求。”
      妈祖捻了个棋子落入敌方阵营,道:“将军!”
      而后转头看向小凤凰,也不问他有何事,却反问了小凤凰一句,“火凤,你可知涅槃于你有何用处?”

      “位及仙班,增三万年功力。”小凤凰答。
      “这只是其一。”妈祖起身,继续说,“浴火而重生,火灭之时,所有前尘过往如同曾经的附体毛发,一概断去。即使再有心,也绝对无缘再复过往。缘生缘灭,俱往已,不可追。”

      “我不信。”小凤凰慌乱的喊,从没人告诉过他涅槃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和爹爹重新做回父子,这也不可以吗?”
      “强求的话,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这方面,或许你可以问问冰凤。莫太执着了,火凤。”

      小凤凰摇着头不想相信,他几乎崩溃的摔坐了地上。如果知道涅槃是这个结果,他一定不会选择它,这比让他灰飞烟灭还难受。

      “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黑暗中,小凤凰听到第三个声音这样说。

      小凤凰抬头,只见妈祖的棋友捻着一颗小卒木棋,朝他笑得一脸褶子。
      “什么办法,你快说,我一定都能做到。”小凤凰跨过了妈祖,朝棋友急扑过去。
      “如果你只是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我或许可以帮你。”棋友放下棋子,从袖口处掏出了一段红绳。
      “月老!”妈祖按住了他的手。

      “我当然想和爹爹一直在一起,可是,月老不是专管凡人姻缘的,你……又如何帮得了我?”
      小凤凰一听妈祖对棋友的称呼,本以为可以重见希望光明的心又堕入了黑暗中,果然,涅槃最痛不是切肤之痛,而是剜心之苦。族长最后的规劝此刻像丧钟般不断在耳边回响。
      为何那日自己要打断族长的劝说呢?为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自己没有死在涅槃中?
      小凤凰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厌恶中,一想到此后再也无法如同从前般时时刻刻守在爹爹身边,他就难受。那长达五百年的分离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可那时即使再难过,也总还有打赢后就可以在一起的信念支撑着,但如今,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有了吧!
      从此,时间的洪荒里,还是只剩他一个人了。自蛋破之日就开始蠢蠢欲动的孤寂感似乎再也压制不住了,小凤凰觉得脑袋发疼。

      “火凤多虑,我既说得出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月老捏了捏手里的红丝线,声音陡然变得戏谑,“端看你,敢试它一试否?”

      小凤凰一跃而起,抓住了月老的袖口,急问,“什么法子,月老快说!”
      “姻缘红线牵,你只需把这红线往他的小指那么一绕,”月老朝上空扔出了红绳,红绳自行比划了一个小圆圈,月老指着它说,“看见没,就是这样,到时候你再把另一头圈在自己的小指上,”月老比划着,朝小凤凰露出了个自得意满的笑,说,“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如此简单?”小凤凰看着此刻落在他掌中的红绳,一脸的不信。

      “当然……不是。”月老看着小凤凰脸上忽喜忽悲的表情,甚觉有趣,接着继续说道,“系红线前,你们还需情投意合地……行一回周公之礼。”
      “这……周公之礼是什么?睡觉吗?我少时经常与爹爹一起睡,这算吗?”小凤凰说。

      “你竟不知周公之礼?”妈祖喊了一声,而后被月老和小凤凰齐齐注视。尴尬之下拿了袖子掩口轻咳了一声,说,“你们继续。”

      “凡人的鱼水之乐,火凤往凡间烟花柳巷走一遭,该能明白个囫囵。”月老说。

      “如此就好?”小凤凰再问。
      “嗯,如此就好。”月老答。

      “火凤谢月老指点,改日事成,定携重礼来报。”
      月老含笑点头,说,“别耽误了,赶紧去吧。”

      小凤凰又朝妈祖道了声别,攒紧了手中的红绳,飞往了下界。

      妈祖与月老望着小凤凰飞走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你今日本不应在此。”妈祖说。
      “你也没拿拂尘赶我。”月老答。

      半晌后,二人又坐在了棋盘前,重新摆了棋。
      “如此明目张胆地坏他修为,是不是太不妥当了?”妈祖杀了记回“马”枪吃了月老的“炮”。
      “不破如何立,破而后立,破而后立。”月老暗“车”埋伏收了妈祖的“马”。
      “如来教你的?”妈祖挪了小“卒”一步,抬头望月老。
      “一切皆是机缘啊!”月老也挪小“卒”一步,故作玄虚地说了此语后,又笑出了一脸褶子,接着说,“我自己悟得,不关如来事。”

      “不务正业。”妈祖将军。
      “我刚才促成一段姻缘。”月老遣“仕”阻挡。
      “乱点鸳鸯谱。”妈祖继续将军。

      月老望棋盘,又输了。
      16。

      小凤凰最近很奇怪,大公鸡觉得。

      日落出行,日出而归,回来时脚步虚浮,一脸的面如菜色。问他去干什么了,也不说,只顾着拼命摇头,眼神闪闪躲躲,偶尔还会面泛桃红。大公鸡觉得他很不对劲,想问多一句时,小凤凰却一溜烟的窜进了房间,紧闭了房门。
      大公鸡本想拍门直入,但举到半空的手最终还是垂下来背到了身后。
      “小家伙也有自己的秘密了。”大公鸡望着房门好一会,方才背手离去,“罢了,闲事莫管。”

      如此这般又过了十日,小凤凰终于不再反作息外出了。

      最近天气不太好,山沟沟里经常下雨。早晨起雾时,能见度更是低得吓人,打开窗子连檐下的花草都看不太清。
      小鸭子不适应这样的天气,吵着闹着要去大犬家。大公鸡想了想,就把他放大犬家,准备寄住几日,等天气稍好些再接回来。离开时,小鸭子已经和大犬打成一片,俩人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要和大公鸡打招呼告别。

      “如果是小家伙,他一定不肯一个人住大犬家。”脑中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让大公鸡有些楞神。但也只是一会,他又自嘲地笑了,“想什么呢你这只笨鸡,他可还有天庭神殿可住。”

      回家时,雨依旧没停。
      大公鸡撑着伞,如散步般慢悠悠地走在陡峭的山道上。

      那一年,也下着这般大的雨。
      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拼命地哭闹,“我不去大犬叔家,我不去!”
      “听话,等天晴了就接你回来。”
      大公鸡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哄他的。可是最后,却是俩人一起等到天晴了才从大犬家回来。

      两个小家伙都讨厌雨啊!大公鸡想,今天该是只剩自己一个人留守了。
      不料,踩着泥水跋涉回家时,却看到了一室的明亮,以及,窝在厨房里偷吃大公鸡晚饭的小凤凰。

      “你去哪里了,我好饿。”
      小凤凰盖上手中的盘子,一脸自然地说,脸上完全没有被抓偷吃的窘迫,当然,如果能忽略他黏在嘴边的油渍那就更完美了。

      大公鸡又炒了两个菜,两人一起围桌而食,期间,小凤凰拼命给大公鸡夹菜,自己却吃得很少,或者说,基本没吃。
      大公鸡尝第一口菜的时候,就觉出问题了。这菜里被下了药!

      他眉头一皱,望向小凤凰的眼神带上丝不解,本就做贼心虚的小凤凰被这么猛一瞧,竟紧张地结巴起来,“怎……怎么了?菜不好吃?”
      大公鸡咽下口中的菜,说,“菜很好吃,你不是饿了吗,怎么吃这么少?”

      小凤凰暗松了口气,接口道,“可能刚才吃太多了,现在很饱。”
      说完,还用手大力拍了拍肚皮。
      “这样啊……”大公鸡举着筷子又伸向了那碟菜,“那这菜我可全吃了。”
      “太好了!”小凤凰高兴地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

      “这么高兴?”
      大公鸡一边问,一边却把手里的筷子又缩了回来,转而换勺子舀了几勺汤,喝完就摆下碗筷不吃了。
      “你怎么不吃了!”小凤凰问,语气略显焦急。
      “突然也饱了,留着它们明日给你做早饭好了。”
      “我不爱吃剩菜的。”小凤凰回。
      “那就倒了!”
      扔下这句话,大公鸡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凤凰丝毫不知道自己下药的事已经被揭穿了,心里头还想着,这神仙牌的春药吃这么点也不知能不能起效果,要不,把黯然销魂香也用上?老鸨说,这样一定万无一失。

      这点春药对大公鸡当然没有效果,事实上,就算把整盘菜都吃了,他也不会有事。但大公鸡还是生气,小凤凰对他下药的行为让他很难过。都已经打赢了他了,难道这还不够吗?什么时候,他的小家伙学会对他来这一手?是要折辱他到何种地步才心满意足?只是五百年而已,他们已经错过了对方如此多了吗?

      就在大公鸡胡思乱想的时候,敲门声骤然响起,“鸿曲,我可以进来吗?”
      是小凤凰的声音。大公鸡眯了眯眼,眸中光芒乍现,“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进来吧。”大公鸡说。

      话音才落下,门“啪”地一声被强力震开了,大公鸡抬眼瞧去,呆立当场。
      目之所及,房间全变了样。

      两排整齐的蜡烛从门边一直铺到了他的脚下,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邪风,让这些烛火都摇摇曳曳地舞动出漂亮的火焰。
      门的那一头,小凤凰披着松松垮垮的火红色薄衣,一步一步地朝着他慢腾腾走了过来。
      本来系着发带的青丝也全散了开,连同薄衣一起,被风吹得凌乱了分寸。足下空无一物,本是裹足的鞋袜全不见了踪迹,白皙的脚映着火光踏在灰不溜秋的大地上,轻若无声地一步一步缩短着他们的距离。可又不是全无声音,仔细听还能察觉到几缕脆铃声响。
      大公鸡目光下移,一眼就瞧见了小凤凰隐在飞舞红衣下的脚踝上,系着一副闪着刺目银光的铃铛。

      “这是做什么?”大公鸡心跳如鼓。
      小凤凰在离大公鸡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几乎是贴着大公鸡的嘴说了一句话,“鸿曲看,我这身红衣可是合适?”
      眼带迷离,身若无骨地几近倒在大公鸡的身上。

      大公鸡只觉得浑身如蚁在爬,好不自在,“合不合适,你自己去镜前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朝左挪了两步,害还在维持姿势的小凤凰险些跌倒。

      “你不喜欢吗?”小凤凰从整齐鼓后,又朝左歪斜,这一回,他是靠着大公鸡的耳边在说话,声音软如丝绸,带着几分暧昧的湿气。话中之意虽是疑问,但语气却似是嘲笑被说之人的口是心非。

      大公鸡被这嘲笑的口吻挑动了某条神经,竟发狠地把伏在他身上的小凤凰摔到了身后的木床上,而后压到了他的身上,俯身狠狠道,“我该喜欢吗?你这只自以为是的凤凰。”

      小凤凰从未见大公鸡如此发狠的模样,双目赤红如血,眼珠子瞪得如同要吃人般。小凤凰吓得一下子忘了接下来的台词,脑子不好使地重复地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你……不喜欢吗?”
      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小心翼翼地怯懦。

      而后,像突然记起了某个动作般,手指自动地伸向自己的腰间,手一抖,本来就扎得不牢靠的腰带一下子就松了,薄衣失了禁锢,自动朝两边敞开。
      “现在……可以喜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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