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我杀红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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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直见我来了，放下手中的兵书，让我坐到他的铺上。
我并不坐，而是双手高拱，“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将军！请将我调往前锋营！我要上阵杀敌，痛宰柔然蛮子！”
崔直先是一愣，而后笑着将我扶起来，拉着我与他并肩而坐，高兴道：“我等你多时了！以朱栏你的能力，不上战场是战争的损失，也是我崔直的损失。”
“怎么说？”
“你若不来，柔然就要杀掉我们更多的兄弟；你若不来，我就少了个最好的战斗伙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本来就是不该分开的好朋友、亲兄弟，若是不并肩作战，岂不可惜？”
我与他对视，先是一愣，而后便相对着笑起来。
自此，我被调到了前锋营，换了军衣和住处，每日操练，等待出战。
一个月过去了。
实际上，我只上了一次战场。
魏军这么多，不需要全军出动，所以我被漏下来好几次。
士兵太多太挤了，我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却还是不敢挥刀杀人。
直到我身边的魏国士兵倒了好几个，一个柔然兵挥着长刀砍向我的时候，我才抡起大刀反击。
我自认武艺高过普通士兵许多，胆子也算是大的，但我毕竟是个现代人，让我拿着凶器砍人，在心理上很难接受。
现在，我是赶鸭子上架了。
这个柔然兵和大多数魏兵一样，不会什么武功招式，就是一味的劈、刺、挡。
我匆忙挡住了一刀，柔然兵的长刀从斜上方再次砍来。
我脚下移动半寸，身子一拧，手中的大刀挡在肋上。
柔然兵的长刀撞到我的刀刃上，震得我虎口发麻。
显然，两刀都没把我砍死，这个柔然兵怒了。
我却不想再受他的怒火了，趁着他双手举刀，中门大开，我挥刀横劈他的腹部。
“噗！”
我把他开膛破肚了。
毫不费力杀了一个人，等于开了个好头。
我就在原地五米范围内左冲右突，谁要是不怕死地闯进我的地盘，谁就得被我开膛。
一顿饭的功夫，我杀了十几个柔然兵。我的战甲上全是血，战刀上的血顺着刀尖往下淌。
我有点杀红了眼，身上似乎有无穷的力量，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杀下去，什么时候到了饭点，什么时候再结束。
在自己门口短兵相接，一顿饭的时间已经是比较长了。
我方鸣金收兵，我随着人流退进了营门。
崔直一直站在城墙上指挥作战，收兵的命令就是他下的。
整队之后，在营地上，有人报告敌我双方的伤亡人数。魏军与柔然相差不多。
崔直站在前方，笑着大声说：“大家都听到了，这次柔然损失和我们相差无几，士气被我们打落了不少！这可是开战近两个月来少有的胜利！大家回去好好休整，今晚给弟兄们加菜！”
兵士“嗷嗷”地高声欢呼起来。
这就算是胜利了？
我有点发傻。
刚才那股杀红眼的劲儿早过去了，虽然仍不觉得累，但双腿却有点小颤抖。估计是有些后反药，被刚刚那么多的死人给惊着了。
正在发傻，崔直脚步急急地来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胳膊，急匆匆地问：“怎么不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我抬头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满身的鲜血，忽然眼前发花，朝前踉跄了一步。
崔直扶住我，在我耳边说道：“走！我带你去我的寝帐。”
我失神地跟在他后面，什么时候进了他的帐子都不知道。
崔直见我傻得厉害，以为我是伤的严重才会这样。
他把我按到椅子上，帮我脱下带血的战甲。
直到看到我战甲里的军衣没有一处是破开的，他松了口气，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
“第一次杀人，是不是很难？”
我木然地点头。
“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杀了人之后，心里很难受。”他声音温和明润，像一泓溪水，缓缓地流进我的内心。
“可是生在乱世，你不杀人，别人就会连同你和你的亲朋一起杀。边关的百姓何其无辜，他们不会杀人，却被柔然蛮子害死。”
“你每杀一个敌人，就等于救了我们十个百姓。你说，杀人可怕吗？还会让你难受吗？”
他呵呵笑起来，笑声低沉而清朗，和风细雨一般治疗着我的悲伤。
他抓住我的手，让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深邃清澈，含着鼓励和肯定。
“不用愧疚，也不必放在心上，更不用害怕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你还是你，是聪明勇敢、坚强善良的朱栏，是英勇无比的好战士，是我崔直的好朋友、亲兄弟！”
我看着他，麻木了许久的内心忽然有了反应，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眼眶一涩，竟然想要流泪。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杀红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