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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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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当《无衣》里干练简白的两句词从龙文章唇齿间流露出,他的表情总会有几分戏谑的余韵,可语态又好似一位诗人般认真。混合起来说,叠加出一种哲学家的忧郁气质。
虽然这么些话出现在逃亡的部队里很是可笑,尤其是一支衣衫褴褛到只剩布条的队伍,那就更为的讽刺,因为炮灰俗人们很难意会其中真意。
唯独孟烦了觉察了那种不同。在念叨这两句话的时刻,死啦死啦的眼里总有挥之不去的迷雾,就像是在用别人说话的方式,用着自己的口说出来,唇齿交叠流淌出的名字,充盈了怀念的味道。
每次回想那一刻,自己总会一并感到迷茫,那时的龙文章,眼里反折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光芒,星星点点的遥指远方,就如同张立宪在仰拜他那高洁的师座一般的目光。他很快明白过来,死啦死啦大约是在悼念某个亡灵,某个比这些炮灰们的分量更为沉重的亡灵。
在逃离南天门的路上,只见过一次这样的他——一个对曾经美好岁月凝望,一边叹息的人。
却不曾知道,那个他在试图遗忘。
龙文章只是想要戒掉一个名字,恐怕比戒烟戒酒来的更为困难,自身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那个人的气息,挥不掉抹不去,他被朦胧的笼罩其中,常常的,他甚至觉得是被亡灵附了身。
戒掉那个名字,是他一生所追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