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忘记 (戚顾)》殇隐希

20、第 20 章

　　“你还不走？”用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凄美的面容，清冷的声音。
　　即使没有了呼吸，还是如斯的美丽。
　　原来在这个世上，只有你的爱是我真正想要得到......晚晴......

　　顾惜朝缓缓的睁开眼，慢慢的都是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浸入发鬓......晚晴，我的妻，顾惜朝爱着的那个人，什么，都想起来了，为什么......

　　那晚戚少商回到房间，眼里隐隐的含着挣扎与愁绪，看到顾惜朝后，又全部都没满满的爱意覆盖，这个人，他没有办法放开，不能放开，绝对不能。
　　“你回来了。”
　　“嗯。”
　　戚少商走到顾惜朝身边，拉起做着的他，搂进怀里，把下颚压在他的肩上，轻轻的闻着他颈间清淡的药香味。
　　难得柔顺的人戚少商抱在怀里，原本眼里的犹豫慢慢的变得坚定，现在，他想该死离开的时候了。
　　“少商，有些事......”
　　“嗯。”
　　“我们离开吧，找个地方隐居。”
　　“......”
　　戚少商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的点点头......

　　惜晴小居
　　傅晚晴的墓前，一袭青衫的颀长身影，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就像是抚摸最爱之人的面庞一般。
　　“晚晴，我回来了。”顾惜朝轻轻的呢喃：“可是，我就要离开了，远离这个尘世，简简单单的，像你希望的那样，活着，和他一起。”
　　顾惜朝目光温柔的看着墓碑，然后席地而坐，靠在墓碑上，一种无可言语的温暖的感觉随即而至。
　　“在这个世上，你是第一个给我温暖，让我感到幸福的人。晚晴，我一直都以为你不爱我，所以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害得你......呵呵，我一直想要的只有你的爱，却不知你早已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我，我不能说辜负了你，却是真的没有珍惜你。所以......这一次，我想把握住幸福，你会祝福我的，是吧。”
　　顾惜朝侧头，轻轻的在刻着晚晴二字的地方印上一吻，久久。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晚晴。”
　　语毕，顾惜朝将头轻轻的靠着墓碑，闭上双眼，微微的笑着，心理想着很久之前的事。那是这个故事的伊始，是一个有着杀戮和血腥的另一个故事，只是，在那场千里追杀的表面下，有着执着，隐忍，侠义，超然，和那禁忌爱情的萌芽。
　　第一次有人能够看懂他，珍视他，当他是知己，予以信任。可是，那个人却挡着他的路，就像是挡在他幸福的前沿。一生漂泊，一心想谋得权位的他，在那是会怎么做？这是不言而喻的。那个人却几次三番的放过他，伤了他，却不许别人伤害他，恨不能杀了他，却总是下不去手，呵呵，多么青涩纠结的反应。
　　以前看不到的，听不到的，现在回想起来，带着点点的甜蜜，更多的是感叹，两个人的纠缠，原来早就开始了，从第一次相视开始。
　　“晚晴，我会得到幸福的是吗？”
　　经历了那么多伤痛的顾惜朝，在恢复所有记忆之后，是淡淡的恐慌，满满的痛苦愧疚，然后就是对于他一直追求的那个世界的厌恶 ，权，不是幸福捷径而是幸福的杀手，只会让人泯灭人性罢了，还会有什么呢？
　　一切沉淀了之后，他只想远离这个充满着腐臭的朝廷，离开着让他丧失本心的江湖。执手深爱他的人，隐居山林，远离尘嚣，清心寡欲......等等，寡欲？
　　顾惜朝笑着摇摇头，和戚少商一起注定是不能寡“欲”了吧。
　　直到日落西山，知道不能再待下去的顾惜朝，站起身，最后再看了一眼晚晴，看了一眼惜晴小居，用着轻快的脚步向六扇门的方向走去。最近戚少商好像有什么心事，呵，回去要套套他的话，哼，胆子不小。

　　突然，顾惜朝身影顿住，唇边的笑容也隐去了。
　　“既然并不像隐藏就现身相见吧。”声音不大，却带着些微的冷冽。
　　自暗处走出一人，慢慢的走到顾惜朝的身前，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样貌，却不是熟悉的感觉。
　　“公子。”
　　“......”顾惜朝严重闪过一丝厉狠，马上又恢复了平淡，道：“我一直在奇怪，三年前神志不清的功力被封的我如何逃脱了铁手，又是如何能让他遍寻一年不着，原来，是有‘贵人’相帮。”
　　“公子，我并没有恶意。”来人并不在乎顾惜朝语气中的讽刺，用着恭敬的语气回答。
　　“那‘张老伯’您是否应该解释一下何为‘没有恶意’？”
　　自恢复记忆，顾惜朝不止一次的想过那时为什么会离开，也曾怀疑过张老伯他们，只是后来否定了，不是因为一点没有疑点，而是因为还想对人性保留一点信任。如今看来......
　　“是的，公子。我的真名是张江，是公子父亲的手下。”张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父亲......顾惜朝眯起眼睛，还真是陌生的词汇。
　　“他是什么人？”
　　“‘灭’的首领。其实灭在江湖并未为人所知的杀手组织。你的母亲并不知道你父亲的身份，会有你也是意外。会知道你也是因为当年逆水寒的案子，首领在得知血染江湖的玉面修罗是他的子嗣后很是欣喜，所以才会计谋在一年前救你出来。”
　　“只是这样？”像是并不在意似的，顾惜朝别开眼不看张江，开口道：“那为什么要用药让我失去记忆？”
　　“那......只是为了治疗你神智的副作用。”
　　张江的语气中第一次显出慌乱，虽然只有一点但足以顾惜朝明白一些事。
　　“是吗？”顾惜朝不予置评：“那么，可以告诉我你们和蔡京是什么关系吗？”
　　这一次张江完全呆愣在了原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玉面修罗。
　　“你知道些什么？”
　　“张老伯，这些事对我都不在重要，你们从铁手手中带走我的原因我也不想深究。不怕告诉你，我厌倦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平静的生活。”若不是今日知晓你的身份，或许我会回去同门你们一起生活，只是现在，罢了。
　　“公子，首领的意思是......”
　　“不用告诉我了。”顾惜朝打断张江急迫的话，浑身冷冽的气息渐渐的消散，再道：“那些对我不重要，你回去告诉他就当没有过我这个子嗣。”
　　说完，顾惜朝不理会张江的反应，悄然离去。
　　若说得知这些对顾惜朝而言是没有影响的，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在今天之前让他得知，他都不能肯定他会做怎样的抉择。只是，在见过晚晴，坦诚了内心的渴望，明白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之后，这些就不重要了。
　　只是，或多或少的，心里还是难过的吧，父亲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母亲生下自己却从没在乎过他......这么残酷的事实。
　　所以，现在的幸福，一定要紧紧的抓在手中，不能放开。
　　不知为何，很想见到戚少商，很想戳一戳那个人的酒窝，呵呵。

　　晚上回到房间，就看到戚少商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
　　“惜朝。”
　　像是刚刚发觉顾惜朝在房间中，戚少商显得有些讶异，但很快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但是这样的他，还有之前几日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影响到了顾惜朝原本很好的心情，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心里也不知为何的渐渐发冷。
　　“惜朝，有些事想要和你说。”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戚少商直式顾惜朝，拉过他的手，即使想要隐藏，却还是显出了心底的类似于害怕的感觉。
　　“......”顾惜朝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戚少商开口。
　　“我们，可能，暂时......”
　　“不能隐居了，是吗？”
　　顾惜朝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却让戚少商更为担心，然后就变得焦急。
　　“惜朝，你听我说，王小石已经和我们失去了联系，现在金风细雨楼群龙无首，乱成一团。金风细雨楼对与蔡京抗衡有多重要我们都知道，有桥集团和六分半堂又......”
　　“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懂。所以呢？你要接掌金风细雨楼？继续为了你的侠义，你的江湖？”
　　“惜朝，我不在乎权势地位，侠义江湖什么的也不重要了，只是，我不能对不起百姓。若是蔡京不倒，朝廷就不会有新的强盛，百姓就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惜朝，我......”
　　“从以前我就奇怪，为什么你可以为了别人的事牺牲自己的一切，自由，未来的妻子，现在是......江湖千斤重，大侠担八百。戚少商，你还是没有变。为了我你可以放下你的侠义，为了百姓你可以放下......”顾惜朝低下头，不在言语。
　　本来还担心害怕，又觉得对不起顾惜朝的戚少商，在听到顾惜朝这番话之后，先是感到心痛，好不容易得到了顾惜朝的认可，若是二人隐世，总有一天可以得到他的爱，可是，之一切......然后，他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先是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低头的顾惜朝，缓缓的放开了抓着顾惜朝的手，无力似的落在椅子的扶手上。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疑问的话语，陈述的语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