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赫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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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后的时空中。
“你知道主时空和附属时空吗？”精灵王席地而坐淡淡的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欧利西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位面相关的事情，主时空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同一个位面有很多个时空，但每个时空都有小差别和不同可能。就好像是一棵参天大树，树上有无数个苹果，每个都是苹果，但是不存在完全相同的两个苹果……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继续。”
“虽然苹果和苹果间有差异，但它们本质都是苹果，大致形状、味道、颜色都是有定数的。因此，我们就推论存在一个最原始本质的苹果，其余苹果都是参照它来生长的。这个苹果就是主时空。”
听到这里，欧利西斯就大概猜出了精灵王想要说的了，“所以你们是想通过改变主时空来改变其他附属时空？而我身处的时空就是主时空？”
“如果我们计算没有失误的话，你那个时空就是主时空。就像位面与位面之间有位面壁垒，时空与时空之间也存在着时空壁垒。不同于位面壁垒，时空壁垒的强度远远超乎前者，而主时空的时空壁垒更是强大，为了将你从主时空里弄过来，我们也费了很大的心力。如果单单只是传递信息过去的话，先不说你会不会相信，主时空壁垒的时空之力也会扭曲信息，这样一来就得不偿失了，不如干脆把你直接弄过来，眼见为实，你也会相信。”精灵王平淡的说着，语调平稳的好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如果你在穿越空间缝隙时就意外死亡的话，这个计划就作废了。不过说实话，这个计划本来就没什么可行性，作废了也不会怎么样。”
“反正就算主时空更改了，其他还未发展到这个程度的时空也会更改，但我们的这个时空已经无法更改了。死者无法复生，生者无法重来。”
欧利西斯皱起眉头，听着自己的生命仿佛不值一提的感觉实在不大好，而偏偏说的人又是自己……
“不过我们还是毅然的决定执行这个计划，这么想着稍稍有点可笑。”精灵王这么说着，如薄冰覆盖的翠绿色眼眸稍稍柔和了些，“大概是因为失去的太多了，深知失去的痛苦，因此哪怕这个时空已无法更改，也想改变一下其他时空的命运。”
“我知道你如果处在我这个境地肯定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所以我不会向你道歉的。”
因为毕竟是自己吗？
欧利西斯有种淡淡的无力感，他发现自己无法对精灵王产生愤怒或者怨恨的情绪……或者也是因为心里明白精灵王所说的是真的，如果他到了与对方同等的境地，或许的确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问道：“好吧，你是打算要怎么做？”
“切断混沌位面与黄金位面的联系，在它们入侵之前。具体计划在送你回去时我会将相关信息交给你，不过要等你当上精灵王后才可以去看。如果第一个计划不能成功，那么退而求之，在混沌入侵后将这些计划交给你那个位面的亚历克斯，并在往后的日子里保护雷蒙德，不要让他折损于混沌势力的手里。”
“雷蒙德？”欧利西斯诧异的问道，他试探性的问道：“我以为你会恨他。”
“不，”精灵王翠绿色的眼眸里带了些怜悯，“我可怜他。”
“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等你继承了精灵王之位并拥有半神境界的实力时你自可去理解。没听过一句话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在你拥有同等实力前，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只会落得跟他同样的下场。”
欧利西斯忍不住苦笑起来，“你这样不等于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吗？”
这时精灵王突然望向天际，一直淡然的脸上多了抹笑容，他站起身来答非所问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叫规则吗？”
天边隐隐传来水一样游动的波纹，有灰色的影子在云间沉浮。
“所谓的规则就是由至高者制定的法则，但仅仅有制定是不行的。因此就需要执行者以他们绝对的理性和忠诚来维护，保护这个规则不被破坏，抹消不该得知者的存在，只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真实’——”
银灰色的影子往这边疾驰而来，速度飞快，能看狰狞冰冷的龙首与银灰色的眼瞳冷漠的望向这边。
“而这群人就叫做——”
精灵王身后浮现出十几门凭空而现的魔导浮游炮，冰冷而刻满了魔导符文的炮身隐隐闪烁着雷光。
精灵王冷静平淡的眼神此时变得兴奋嗜血，他打了个响指，魔导炮迅速充能，往银灰色巨龙齐射而去，辉煌的紫色雷光耀眼雄壮，天地间其他颜色在此时都黯然失色！
他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与炮火声中，却格外的清晰。
“——世界守护者！”
银灰色的巨龙一声龙吼，闪耀着冰冷金属光芒的龙炎往精灵王涌去！
如同山岳般的境界压制让欧利西斯完全动弹不得，精灵王也没搭理他，直接脚下一用力踏在地上腾空而起，右手一张一把造型充满诡异美感的长弓就出现在他手中。
精灵王躲过了龙炎，而欧利西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炎往自己袭来！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短发的骑士蓦然出现在他面前，手中六翼神剑锋芒尽显，骑士怒吼一声将神剑横劈向龙炎，身后披风骤然飞舞起来，龙炎被纯白色的圣焰燃烧殆尽。
精灵王与巨龙的战场已经升至天空了，短时间内地面应该是安全的。
确定暂时不会第二次攻击后，骑士推开面罩转过头对欧利西斯爽朗的笑道：“你没事吧？”他苍青色的眼眸流动着明朗的笑意。
“……亚历克斯……？”欧利西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眼前的骑士，一瞬间竟觉得看到了亚历克斯！
“诶？我跟师父有那么像吗？”骑士像是有些困扰，不过笑容依然爽朗的毫无阴霾，“我是赫恩，现任圣堂骑士长！”
光明神山。
“哟……打起来了啊。”塞缪尔斜靠着椅背，懒散的翻阅着手中厚沉的圣典，他的前方有一幕水镜正在显示叶城废墟那边的战斗。
镜像中精灵王眼神锋利狂热，长弓拉满箭芒飞逝如流星，连银灰色巨龙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但巨龙到底是纵横时空壁垒多年的存在，它微微一侧身躲过箭矢后低沉的吟唱起龙语法术，原本需要长时间吟唱的咒语硬是被他压缩的只用七秒就完成了，如同天罚般的混沌火雨如流星般落下！
看到这里塞缪尔笑了起来，他对着殿内另外一个人喊道：“你不过来看看吗？半神级的战斗哟，难得一见呢，克劳尔。”
“没兴趣。”一身黑甲的克劳尔冷冷的答道，他擦拭着手中的苍夜长剑，“你要是那么有空不如重新布置一下战线好了，这种本身就可以避免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
“谁让我们的精灵王陛下那么有兴致呢~这样也有利于小赫恩浑水摸鱼不是？”
克劳尔没有理他，将长剑竖起来看了一下，又放下继续擦拭。
“唉，不过也奇怪，明明之前最热衷于干掉雷蒙德的他现在居然可怜起雷蒙德来了，啧啧……你说他是不是叛变了？”
“当年的事情本来就很多疑点，也许他是知道什么内情也说不一定。”克劳尔用手拂过剑身，“不过要说起最热衷的是你才对吧？如果不是誓言约束着，你八成会和伊文斯那小子一样漫天地的追杀他了。”
塞缪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冰蓝色的眼眸深邃难测。
“你觉得我们的计划有多少可行性？”克劳尔问道。
“七成吧，有精灵族那个老不死帮忙，只要没出太大的意外是可以的。不过也不排除世界守护者那群疯子检查出年轻的精灵王身上的猫腻，一把抹杀了。”
克劳尔无声的叹了口气：“我居然会同意你们这个近乎胡闹的计划，真是疯了。”
“战争开始到现在还有几个人是正常的？你别说笑了。”塞缪尔像是被逗乐了一样哈哈哈大笑，“现在刚懂事的孩子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撒娇而是战斗，这放在战争之前而言简直是笑话。”
克劳尔瞥了他一眼，眼神多少有些怜悯。
“你别那么无趣嘛，好歹我们也是同生共死那么多年的战友。”
“我相信这不会成为你对我动手时的阻碍。”
“当然不会。”塞缪尔笑眯眯的回答道。
他们重新将注意力回到水镜中，那边战斗依然相当热闹。
“说起心狠，估计没人比的上我们的精灵王陛下吧，为了这个计划不惜将自己转化成圣灵，篡改自己的灵魂真名就为了和主时空的自己见上一面，得到对方的信任……啧啧，太厉害了。”
“在一个陌生的时空，你会相信你自己还是相信其他人？只有这样才不会违背时空法则，只有精灵王欧利西斯消失了，才能出现共存的局面。”
“真让人感动的无以复加呢。”塞缪尔神情悲悯的说道，冰蓝色的眼眸却毫无笑意。
叶城废墟。
“看来快打完了。”赫恩看着天上斗来斗去相当热闹的一人一龙，带着惊叹口吻的对欧利西斯说着。
“好了，看来我这边也该进行了。”他转过头对欧利西斯爽朗的笑道，猝不及防的一步上前靠近欧利西斯。
“你要做什么？”欧利西斯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的看向赫恩。
赫恩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我之前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我也是世界守护者的一员。”
“所以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请千万不要反抗哦！”赫恩笑着，突然瞬移到欧利西斯的身后，一个手刀将对方打晕了过去！
虽然此时岁数差不多，但是生长在战争年代的赫恩经验和实力明显比欧利西斯高了不少，更何况还有六翼神剑这个超级外挂存在。
精准的接住昏迷过去的欧利西斯，赫恩一手按在了欧利西斯的头上，手中迅速闪烁着各色光芒，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样才方便我监守自盗嘛……”
“你说是吧，六翼？”
一旁的六翼神剑流光飞转，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而在悬崖背后的地方，跟随欧利西斯一起来的精灵们早已陷入了昏迷在地上堆成一堆了。
光明神山。
“赫恩那小鬼下手真快。”塞缪尔啧啧的赞叹道。
看见事情基本都快结束了，克劳尔收好长剑转身离开圣殿。
塞缪尔没有留他，而是兴致盎然的看着水镜里的画面。
战斗结束的很快，精灵王一不小心被龙炎喷中，等龙炎消失后他也不见了。
银灰色巨龙还想继续搜寻精灵王的下落，不过被赫恩阻止了。
看着水镜里振振有词的说着会负责继续搜寻罪犯下落的、使劲忽悠银灰色巨龙的赫恩，塞缪尔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还真跟他师父一样能忽悠。”
“你说是吧，精灵王？”
空荡荡的大殿里没有回答他，过没一会儿，一道虚幻的金色影子突然浮现在大殿中，赫然就是刚刚在战斗中消失的精灵王。
此时的精灵王神色有些颓败狼狈，眼神却仍是十分冷静平淡，他低声应了声：“嗯。”
“计划第一步完成了，接下来你想干吗？”
精灵王却笑了起来，神情是难得的柔和真实，他半真半假的说：“我打算去卖假药。”
“……啊？”
“没办法，答应了一个混蛋，必须去完成啊……你要不要来一瓶？我给你打八折。”
“谢谢不用，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精灵王意味深长的说：“也许有一天你会特地来找我买也不一定呢……”
“那我肯定疯的差不多了。”塞缪尔果决的说道。
精灵王离开后大殿重又恢复了宁静，塞缪尔有些无聊的翻阅着圣典，不一会儿外面进来一个祭祀。
“教皇陛下，盟约会议即将开始了。”
塞缪尔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祭祀，此时懒散的斜倚着椅背的他看似慵懒却有着让人无法轻视的冷凝威严，上位者的气势体现无遗，无形的威压让那个祭祀心里发寒。
他轻轻的将手中圣典合上，脑海里却无端端的浮现了刚刚精灵王意味深长的话，不由的嗤笑一声。
“真是无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赫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