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承君此诺 ...
-
展昭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这次醒来他很不舒服,因为不知道是被热醒的,还是被憋醒的。
他看看不远处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白玉堂,又看看身上不知几层的被角都被掖得严严实实把他裹得像蚕一样的被子,有气无力地道:“白兄,请松绑……”
白玉堂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道他身上的被子,道:“公孙先生说中毒的人通常会觉得冷。”
展昭无奈道:“再冷也不至于盖这么多吧,这是想闷死展某还是怎么的。”现在是夏天啊。
白玉堂赶紧把被子给他掀开一层,把一旁准备好的药递给他:“放了一会儿,现在不烫了。”
展昭靠在床头,用勺子慢慢喝药。手好像没什么力气,白玉堂想喂他,却又觉得很……别扭,只得帮他拿着碗。
展昭放下勺子,白玉堂问:“包大人上朝去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展昭轻轻摇头,道:“现在吃不下,等一会儿吧。”
两人就这么坐着,互瞪。白玉堂轻咳一声,道:“你这只猫,还能再笨一点么。两坛酒就把自己喝晕了,传出去得把天下人笑死。”
展昭皱眉道:“是啊,不知是谁,简直不能再笨了。”
白玉堂强撑着嘴硬道:“ 你当爷和你一样弱不禁风不成,胳膊上一点点小伤,爷都没感觉到。”
展昭冷冷道:“白兄厉害。展某佩服。”
白玉堂失笑:“行行行,你厉害,厉害怎么躺在这?”用手在展昭右肩到左腰的包扎布上轻轻一划:“开,膛,破,肚。”
展昭用力拍开不规矩的老鼠爪子:“展某不知帮哪个没良心的挡刀,误中奸计。”
白玉堂嘟囔道:“爷用你帮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公孙先生说你中了西域一种什么什么香。”
展昭道:“无事。所幸刀上没毒,不然你我都回不来了。”
白玉堂不屑地嗤了一声,又道:“他们目标在我,但刀上没毒,反而对你用毒。看来意在试探。”
展昭道:“也可能是他们觉得用不着。”
白玉堂道:“爷就说猫咬吕洞宾,亏爷给你抱回来。”
展昭面上一红,不自然道:“我昏迷了多久?开封府这两天无事?”
白玉堂道:“三天。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开封府没了你这猫就没人了不成,没看爷天天在么。”
二人又沉默片刻,展昭道:“不知白兄近日是否得罪了何人?”
白玉堂道:“笑话,谁敢说爷得罪他,都……”却听轻轻地敲门声,公孙先生的声音传来:“展护卫,是否醒了?”
展昭病愈的第二天,陷空岛便来书信,大嫂执笔,要白玉堂立刻回陷空。
前天白玉堂才写信给蒋平,只是随便提了一句那几人功夫不错,自己也挨了一刀,大嫂这就来信,真不知得累死几匹千里马。而且,信,竟然是直接送到开封府。
展昭巡街回来,在庭院中悠闲饮茶,看着白玉堂一脸纠结表情,道:“白兄怎不即刻动身?”
白玉堂道:“你这三脚猫还没好呢,爷走了开封府怎么办?”
展昭道:“不劳白兄费心,展某早已痊愈。再说似乎展某剑法略高于某人。白兄路上小心才是。”
白玉堂不屑地转头,展昭又道:“他们打草惊蛇,最近应该相安无事。蒋四爷等人一定有要事相商,白兄应早日动身。”
白玉堂道:“这么急着赶爷走,又没吃你的住你的。行行行,马上走。”
展昭翻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开封府骗吃骗喝。
白玉堂走向马厩,骑上踏雪,又回头道:“万事小心,君子之道,也要分清对手才行。”
展昭笑道:“很多人都说,我是最好的对手。”
白玉堂大笑,道:“不错,可惜你我敌对之时没好好珍惜。”
展昭道:“逝者如斯,与子同袍吧。”
白玉堂沉默片刻,道:“承君此诺,永不为敌。”转过头策马扬鞭,白衣白马,身姿如风。
刚一到陷空,大哥大嫂二哥三哥四哥全围上来,韩彰和徐庆扯着他到处摸到底哪受伤了。
白玉堂虽然无奈,却也温暖得有心酸之感。
这就是家之于浪子。
白玉堂道:“不过一时大意,让他们擦伤一点点,这几个三脚……的功夫,没什么好担心的。”
闵秀秀瞪他一眼,道:“谁在信上说人家功夫好来着,这又改口了。不怎么样能伤到你和展昭?”
白玉堂摇摇扇子,终于不情愿地闭嘴了。
蒋平道:“五弟并无什么仇家,且对方存试探之意,对展昭却下杀手,不知是何意图。这几天一定要谨慎,对方恐怕会再来拜访。”
卢方道:“玉堂刚回来,先回屋休息一下,此事饭后再从长计议不迟。”
白玉堂点头,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院内的亭子,几个月没回来了,此时觉得甚为亲切,走进去轻抚亭柱,十分怡然。
与子同袍么……
也许,确实有什么该好好想想了。
“唉,几个月不回来,回来就丢了魂似的,好像谁逼你似的。真是白疼他了,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大嫂。”闵秀秀嘲讽地叹气声在耳畔响起,白玉堂无奈。
他转过去讨好地笑道:“哪里哪里,我不是特意送你宝贝儿子一把宝剑么。”
闵秀秀斜眼瞥他道:“珍儿还不倒一岁,我这个做娘的真是代他谢谢你这个五叔哈。”
白玉堂道:“先拿回来备用着呗。纯钧可是和巨阙齐名的,珍儿用再适合不过了。”
闵秀秀道:“恩,和巨阙齐名,真是不错。看来你很喜欢巨阙嘛,人家剑穗你都拿来用了。”
白玉堂微怔。
闵秀秀走过去狠狠揪着他的耳朵,道:“回来的时候我就看你剑穗眼熟,这刚想起来。我说你这几个月赖在开封干什么,你不是说猫鼠不两立么,这倒好,我看你现在关系不错么。”
白玉堂一边“痛痛痛痛痛”,一边望天,一时不知所言。
闵秀秀狠狠瞪他:“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白玉堂呲牙咧嘴道:“手手手放开,大嫂你真女中豪杰,大哥耳朵现在还在实在万幸啊。”
闵秀秀看耳朵确实红了,哼了一声放开手:“别打岔!”
白玉堂已经趁机蹿出三丈远,随意摆了摆手:“骗来的。”
闵秀秀舒了口气,刚要开口,白玉堂却突然回头一笑:“不过他也把我的东西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