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29.冷战分割点 ...
-
我打了一辆车,这会儿大概是酒劲儿的亢奋期过了,舒婉葭显得很安静,任由我把她带到车里,杨岐要跟着,我没同意,但是我警告他。
“杨岐,”我一字一顿地说,“离舒婉葭远点——如果你伤了小甜甜,别怪我不把你当哥们。”
“不会了。”他忙不迭地说。
车子飞快地开着,很快就到了曹汐椋住的小区,他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这会儿忙不迭地迎上来,还没等我交完钱下车,他已经从车里把她整个抱下来了。
那个女人其实蛮小的,他抱着轻飘飘的样子,舒婉葭的长发飘飘地垂着,他们看上去就像言情剧中的偶像情侣。我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心里转个怪念头——这就是男人和男人的悲剧,我要是这么抱着他表现得这么协调是不大可能了,且不说他和我等同的身高,单就是重量,估计也会把我压趴下。
一路上他都没理我,但是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努了一下嘴。
“钥匙在我右边口袋里。”
我连忙摸出来开了门,打开灯,大概灯光刺激到了,舒婉葭似乎醒了一下,我听到她口齿不清的喃喃。
“你还要我怎么样呢?车子我也退了,皇甫我也分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我看到曹汐椋眼神中突然流露出痛苦,他就那么苦笑着,回答:“你问你哥哥吧,我真的没法回答你。”
“我累了,汐椋。”
“我也累了。”
我以为舒婉葭会哭起来,可是她只是又睡着了。
曹汐椋深吸了一口气,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很不友好地把我拽出门。
“我们出去谈。”
我们一直走出小区院子,他这才松开手,质问的口吻。
“你去找她做什么?”
我看着他,我知道他在疑心,他疑心我要对舒婉葭做什么——或者勾引什么。而且,因为我没法把杨岐说出来,这就让我的动机显得更加可疑。
“我就是想去那儿喝啤酒,不行么?”
“去做什么你心里清楚!”他顶了一句。
我火了。
“去你的吧!”
“你们都说了什么?”他不顾我的发火,仍然执着地追问。
“想知道?”
他点头,我招招手,让他凑近,然后我贴近他的耳旁,轻轻回答:“我邀请她上床。”
这回轮到他发怒地吼了一句。
“去你的吧!”
然后我们就各自离开了,都带着一肚子的气。
………………………………………………
我们的冷战足足延续了一周,就像所有吵架的情侣一样,那股子愤怒过后,我开始想他,想得没日没夜的。白天我还能因为工作的事情分心,到了晚上,他就像个影子一样在我梦里挥之不去。但是我没法去找他,一开始是因为自尊,一次又一次,最后总是以我妥协示好告终,我觉得很受伤,我也会酸溜溜地想:凭什么呢?——而时间一久,即便没有“凭什么”的障碍了,我也更找不理由拉下面子去找借口约他了。
几天后,S晚报举办了一个诚信企业评选的活动,开始筹备颁奖晚会。这种所谓的“诚信企业”其实就是广告大客户的排座座分果果,家丽自然也是得奖客户之一,我安排各部门负责任都给自己所属客户发去了请柬,然后等着他们的回馈——家丽安排的是余总和小荷。
我深深叹了口气,这样和解的好机会曹汐椋不想要,他拒绝的态度未免太明显了。
我发了一条短信,把这次活动邀请柬上的官方语言打了上去,只是名头改成了他的名字。
马上,他回了,同样客客气气的:收到,荣幸之至,然另有安排,遗憾。
我再次深深了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联系了,那么就暂时抛开面子这嘛事吧。我又发短信:总不是就此到老死不相往来吧?
他回得并不客气:正有此意。
靠——我一时冲动差点把手机摔了,这世界上怎么竟然有如此顽固的男人?
再这样下去估计我会憋死,我坐不下去了,叫来小甜甜交代了几句工作,便开车跑到家丽分部的那片树荫处,然后直接给他打手机。
“我在你单位旁边。”
我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不耐烦听他再去找什么借口,直来直去命令式的要求,对他是最有效的。果然,几分钟之后,我就看到他从办公区走出来。
如果说这之前我还带着满肚子的怨气,再看到他第一眼之后,整个烟消云散了,只有怜惜、心疼——诸如此类的情绪。
只有几天功夫,他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让我都有些吃惊,等他走得更近一些了我才发现,他脸颊整个陷了下去,脸色发灰,神态也颓唐得厉害。
而且一贯很注意形象的他,居然没刮胡子。
他坐上我的车,一言没法。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我轻呼。
——如果是因为和我冷战的缘故,我还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马上就先说了一句:“和你没关系。”
顿了顿,然后才又补充了一句:“前几天胃肠感冒了,打了好几天点滴,今早儿刚勉强爬起来上班。”
我情不自禁摸了一下他瘦的几乎有点脱相的脸,鼻子有点酸,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心疼一个人。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我的抱怨冲口而出,“吵架归吵架,生病了也要有个人照顾啊。”
他没躲开我的触摸,而我这个难受的口气似乎打动了他,他的口气终于带了点温度出来。
“有婉葭照顾我呢。”
——她能照顾你?她不用你做饭就是唯一的照顾了吧?
我心里转悠着无数的刻薄话,但管住自己的舌头没有说出来。我哄得像个宝儿一样的男人,在大小姐眼中只是轻若鸿毛的。——绝对不是诋毁她,如果真是个称职的妻子,可能让一贯爱干净的丈夫脸都不刮地就来上班?
我愤愤然发动车子。
“去哪儿?”曹汐椋连忙问了一句。
“回家。”我言简意赅。
“喂,和尚”他突然扭捏起来,“不行,我,我做不了——”
我忍了又忍,才终于没骂出来——做你个头!?
“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还真就是匹种马?除了上床,什么都不想?”
他脸红了,没吭声。
“我爱你——”我带着痛苦地说,在他这幅样子面前,我装不下去男人气概了。“那种事儿只是爱的一部分而已,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一个人?”
“我懂啊,”他回答,“爱一个人就是不设防的对他,其结果——可能就是被伤害得很厉害。”
“我伤过你吗?汐椋,你自己凭良心说,我伤过你吗?”
“伤过……”
我惊讶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