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不存在的皇妃-清史无名的女人》爱娃

61、第六十一章 保和殿，情深意又长

　　第二天一早，我和光绪还没起身，替西暖阁传话儿的太监就进了院子，给我送来了老佛爷准备好的衣服。
　　上眼一看，这是贵妃的礼服以及熏貂朝冠，上坠珠纬。顶三层，贯东珠各一，皆承之以金凤，饰东珠各三，珍珠各十七，上衔大东珠一。朱纬上周缀金凤七，饰东珠各九，猫睛石各一，珍珠各二十一；后金翟一，饰猫睛石一，珍珠十六。翟尾垂珠，凡珍珠一百九十二颗，三行二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一，东珠、珍珠各四；末亦缀珊瑚。冠后护领与皇后朝冠相同。朝冠、吉服冠、金约、耳饰、朝褂、朝袍、龙褂、龙袍、领约、朝珠、采帨、朝裙等一应俱全，都放在托盘上，冠服袍还有上边的垂绦正闪烁着灿灿的金黄色。
　　“看来，你今天这保和殿是非去不可了？”光绪顺手拿起了给我的朝珠，朝服所配朝珠三盘，蜜珀一，珊瑚二。
　　“也甭想那么多了。”我接过了他手里的朝珠，召唤进了所有近身的宫女和太监，抓紧一切时间给光绪和自己穿衣服。这朝服穿起来是十分的繁琐，还好是冬天，要是搁在夏景天儿，估计我会被活活儿的热死。
　　这第一次在满朝文武面前盛装出席，我被上了浓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我拧着的眉头就没放开过。那一厢，光绪倒是习惯了这样的着装，怎么说每次上朝之前都是这样穿衣服。他不时的往我这边瞟眼睛，想要早一秒钟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在最后一个宫女停手之后，我被包装完毕，挥了挥胳膊，示意她们都退下，里屋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背对着光绪的地方。
　　“不转过来让朕看看吗？”他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迅速的翻转了镜子，背面的漆雕迎着我的脸，“皇上，庆儿不敢这样出去。”我抚摸着漆雕纹饰的手已经冰冷了。
　　“你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吧，但好歹也是拿得出去手的，怎么今天就••••••”光绪有些戏谑的说着，并且用力搬过了我的肩膀。
　　就是那么一瞬，他失态了，像触电一般的松开了他的手，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是醇亲王的老福晋，我见过那画像，抛开了朝服的不同，我们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额娘••••••！”光绪轻声的说，“不要想额娘，你们不是一个人，你们••••••你们只是长得像而已，庆儿不要胡思乱想。”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走回来拉住我的手。
　　我震惊了，他是在跟我说，我就是叶赫那拉•庆宁，是他光绪的女人，是他孩子的额娘，不是什么人的替代品或是影子！
　　“皇••••••皇上，庆儿有些紧张。”我抓紧了他的手，毕竟一会儿要和姑姑一起站在光绪的身边，接受朝臣的叩拜，这大场面就算是在御前行走的时候，我也只是在后厅隔着屏风偷偷地看着的。
　　“跟紧了朕，不要慌张，拉着朕的右手，你••••••你站在朕的右边。”光绪用手整理了一下我的朝冠。
　　右边，右边！我微微的笑了笑，是啊，他的左边是姑姑。自古以来就是左为上，右为下，而且一会儿••••••元敏也是被姑姑抱着的。
　　保和殿，我们来的时候，满朝的文武已经位列两班，皇室宗亲也已经都到齐了。老佛爷稳稳地坐在帘子的后边，如今只有一个太后，没有母后和圣母之分，她理所当然的位居中央了。
　　皇帝给太后行了作揖礼，姑姑给太后行了蹲儿礼，只有我，一撩裙摆，跪在地上，给太后行了磕头礼。就像以前说过的，能称为皇帝妻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我的姑姑；同理，能称为太后儿媳妇的人也只有一个，那还是皇后，我的姑姑。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奴才，是太后、皇上、皇后的奴才••••••
　　光绪看着我的眼神是复杂的，他是真的不希望看见我自称奴才，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所以在我站起来的时候，他朝着我伸出了手。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行，轻轻地摇了摇头，佯装着去搀扶光绪坐下，“皇上，这个场合，不行！”转头又看了看姑姑，她只是扬了扬下巴，端庄的站在那里，但褪在袖子里的手冲着我摆了摆，那个意思是：不要紧！然后，她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我抿了抿嘴唇，重新回到自己的右手位，慢慢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接着，老佛爷的女官抱出了元敏，孩子已经被装扮得认不出个模样了，那么小的一个人儿，穿着特制的固伦公主服，往外一走，所有的人都抻长了脖子要仔细的看看咱们大清国的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载沣的眼神很热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说是没有在他的身边吧，可是血缘就是血缘，这一年里，他也就见过为数儿不多的几面，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许是在我的注视下，载沣察觉了什么，他仰起脸，看向保和殿上坐着的几位大佛，我皱着眉，跟他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王爷，庆儿明白您的心意，但是••••••我看着载沣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低了低头，等到再扬起来的时候，他仿佛就是换了一张脸，一张与他人看向元敏无二的脸。
　　司仪官和钦天监站立在保和殿的两侧，等着吉时一到，众朝臣纷纷跪倒在地，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元敏并没有害怕，她转悠着小眼睛，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她对姑姑的朝珠好像很感兴趣，用手不停的揪着，尤其是那串东珠。按礼制，东珠的朝珠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不允许有人佩戴，这辈子，我和元敏都是望尘莫及了！
　　虽说是群臣聚首，但也无非是给孩子过生日，不似上朝那般严肃和严苛。众人在太监的一声吆喝之后，让出了大殿的中央。有侍卫卷着毯子走了上来，铺好之后，又抬出了一个大箱子打开，从里边一样儿一样儿的往毯子上摆着。
　　我看见有金器、玉器、还有漆器等制品，可能是离得远，我看不大清楚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抓紧了扶着椅子的手，想要撑起一些看个清楚。而且，光绪和姑姑似乎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光绪索性就站了起来，姑姑由于抱着孩子，不好大动，有些着急。皇帝看在眼里，上前扶起了皇后，搭着皇后的胳膊，一家三口儿，一齐下了金銮殿的台阶儿，朝着那条毯子走了过去。这在臣工们看来，帝后何鸾是吉兆，更是多少年未见的情景了。
　　我尴尬的低了低头，这个场面还真是想到过，他们就是一家人，尽管抱着的是元敏，但真的换做是溥源又能怎样？嫡母和亲爹永远••••••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就看见光绪重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他微笑着看着我，“走，到下边去看看。”说着，拉着我站了起来。
　　刚迈出第一步，我就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我的身上。宗亲们都知道我的存在，外臣们都不敢议论我的身份，紧张、慌张、不知所措一下子就袭击了我，我不淡定了。光绪洞悉了一切，原本只是拉着手，到后来干脆就变成了搂着肩，他的臂弯已经变得越来越有力了，是在给我安慰，是在给我信心！
　　大殿上只有四个女人，其中三个是叶赫那拉，大家都明白这里边的玄机，我刚才是走神儿了，就在光绪把姑姑送到毯子边山后，他转身又回来的举动已经昭示了一切。我们都没有看见，帘子后边的西太后眯起了眼睛，她的嘴角儿在不经意的上扬，也许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吧！
　　我愣愣的看着姑姑把元敏递回到我的怀里，软嫩的小手儿拍了拍我的下巴，“怎么不把元敏放上去啊？”光绪用力的按了按我的肩膀。
　　我喘了一口大气，这时才看仔细那琳琅满目的一切：金锁片，女戒，玉如意，血玛瑙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一眼扫到毯子边儿，我的心跳差点儿漏了一拍，我看见了什么？那是咸丰爷在身后留给慈禧的••••••同道堂玉印！
　　没有时间容得我再想些什么，把元敏轻轻的放在毯子上，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