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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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开灯，水色月光透过窗子借着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映得一室清辉，落在两人身上，肖楠的身躯在程澈身上打下了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秀挺的小鼻子和紧抿着的粉色唇瓣。
面色微红的肖楠眼中满满的全是爱意，温柔的让人简直要溺死于其中，声音微哑“程澈，我喜欢你。”
黑暗中程澈亮晶晶的眸子似乎颤抖了下，令人不安的寂静裹着夜的外衣侵袭了整个房间。
门外走廊的阴影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斜靠着墙壁静静站立。指间似乎是有着一个忽明忽暗的红色光点，鬼火一般幽幽靠近了男子的唇，接着一缕青烟缭绕升起，月光下模糊了男子的面容。
许久，室内仍旧一片默然。
程澈有些僵硬的别过目光，不去看肖楠的眼睛，语气平静“你喝多了。”
肖楠用力抓着程澈的肩膀，瞪着眼，认真道：“我没有。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似乎是酒精的作用，肖楠的脸涨得通红，眼中也充斥了些许血丝。
程澈没有吭声。
肖楠低低的说：“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程澈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门外的男人似乎僵了一僵。随即掏出打火机再次燃亮了一个红色光点，吐出一团青白色的烟。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吗？可是……可是我竟然害怕了，畏缩了。甚至逃出了国，我不敢面对你，因为我发现从那以后我就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你了，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也是同性恋。我逃避着，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你和那种奇怪的感觉，我以为这都只是出于青春期的懵懂情愫，很快就会消失的。可当我没日没夜的想你，时隔两年再见到你仍然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时，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那种爱你的心情非但没有随着这两年的时间减弱分毫，甚至越加强烈。”肖楠自言自语着，目光不自觉地开始变得柔和，连手上的力气也变得轻柔很多。“本来我是打算晚点再说的，想等你慢慢接受我，可是，你知道吗你今天对那个萧毅的态度让我很不安，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你从来就不喜欢与人亲近，怎么会和他同住？而且你从不会关心除了我以外的人喜欢吃什么的。你自己也察觉到了吧，你总是忍不住看他，这意味着什么你懂么？阿澈，别以为你掩饰得很完美，我能看得出来，你在意他！别告诉我你们已经在一起了，阿澈，我不想失去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给我次机会，行么？”肖楠的目光中染上了点点哀求。
又是沉默。
就在肖楠几乎要以为程澈睡着了的时候，冷冷清清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在我心里，你是我最敬佩最信赖的小哥。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这一刻，肖楠的表情就好像……快哭出来了一样。
门外的男人再度点燃了一支烟。
肖楠低着头，浑身颤抖，像是一只负了伤的野兽，低低的呜咽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哪怕一次机会也不肯给我么？”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转眼间程澈的肩膀上就出现了几道红印，程澈也吃痛的皱了下眉，可惜肖楠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越说越激动“不，不，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程澈你不会忍心这么对我的，我不是你最好的肖楠小哥么？你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这样的，我知道了！你，你其实喜欢萧毅对不对？你说啊！对不对？”用力的摇晃着程澈瘦弱的肩，睁大了眼睛看着黑暗中的那双清冷的眸子，颤抖着等待答案。
“对，我是喜欢萧毅。”
一向冷漠的声音中带了颤音，却有着异样的坚决。
门外男子嘴中叼着的红色光点就这么直直坠落，跌在了地上，摔断了亮光。
令人烦躁的短暂沉寂。
“哈，哈哈，好，很好……果然，果然是这样的。可笑，太太可笑了！你怎么能喜欢上他呢？怎么能……不，不行，你不能喜欢他啊！”肖楠眼中的复杂神色程澈有些不明白，似乎还包含了什么，可是肖楠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渐渐双目赤红，表情狰狞，状若癫狂。
肖楠的理智在酒精和愤怒的燃烧下开始狂乱，他低吼着一把扯裂了程澈的衬衫，露出了半个香肩，身下的人立刻绷紧了神经，那双干净的琥珀色眸子猛得亮了起来，闪着恐惧的光。
程澈脑海中被狂怒的萧毅施虐的记忆一点点复苏着，面前肖楠的脸渐渐开始和萧毅重叠，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怖烙印再度提醒着他，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萧毅那件事给他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阴影，从此就像是多了个伤疤一样，如蛆跗骨，怎么也摆脱不掉。死死缠着程澈。
“不……不要……不要这样，走开，走开啊！”程澈开始扭动挣扎，害怕的神情一如在医院昏迷那时令人揪心。
肖楠却像是完全听不到似的，目光迷离，痴痴地抚上程澈不断闪躲的脸侧，“阿澈，我，我喜欢你啊，好喜欢，好喜欢……可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呢？……你是我的啊！你明明一直都是我的啊！”温柔沉醉渐渐退却，肖楠又恢复了那副可怕的样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费了那么多心思，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你应该是我的人啊！我不会允许的，我绝不允许你喜欢上别人！你是我的……我的！”越说越疯癫的肖楠开始胡乱撕扯程澈的衣服。
无奈肖楠蛮力太大，程澈拼了命的挣扎也都成了徒劳。
“不！不，不要！别这样……小哥……住手，快住手！住手！放开，快放开我！”程澈被过去的记忆弄得极度脆弱，痛苦的叫嚷挣扎着，怕得不得了。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那天。那个噩梦般的日子。
门外的男子死死地攥着手里的钥匙，保持着把钥匙对准钥匙孔的姿势，却迟迟没有动作，但是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高大的身躯似乎有些站不稳，一滴血轻轻砸在了鞋面上，竟是生生咬破了唇角。
就在上衣全被撕碎后，闪着虹芒的黑曜石突然出现在了程澈的视线中。萧毅摩天轮的承诺仿佛又回荡在了耳边，那天的施虐多带来的精神压力竟不知不觉消失了，程澈眼中的恐惧之色也渐渐减少。“肖楠！”程澈凄厉的喝住了身上疯狂的人，“别让我恨你。”琥珀色的眸子里不但原本要流下来的东西转了两转后退了回去，反而越见清明坚定，程澈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冷漠。
只见肖楠猛的一震，停住了手。
两眼中的红色渐渐退却，突然翻下了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着衣衫凌乱不堪的程澈狼狈的蜷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我在做什么？”完全不同于刚刚的疯狂姿态，此时的肖楠想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茫然的睁着阳光的大眼睛，微微颤抖着。“我竟然……竟然差点……”差点强 bao了程澈！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想这样做的，阿澈……你，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要伤害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慌乱的解释个不停，肖楠害怕的跪在床边微微颤抖着。
“……我想一个人静静。”程澈紧紧攥着黑曜石，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道。
肖楠一听，眸子立刻就黯淡了下来。沉默了一下，不甚凄惨的说：“我知道了。”然后摇摇晃晃的出了卧室，打开房门，神情恍惚的快速跑了出去，太过失神，以至于没注意到阴影中匿藏的高大身影以及阴狠的目光。
男子将手中的红点扔在地上狠狠踩灭后，步出阴影。金色的长发束成了一个马尾，将鸭舌帽压低了些走向外面。在他身后两只小麻雀也齐齐从一旁的树上飞起，额上的红色十字花闪了一下。
男子就这样走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SUV后阴沉的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温和的年轻司机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发动车子离开了。
“闻风，计划有变更。”良久，闭目养神的男子很累似的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闻风没什么表情变化，等待着下文。
“这次不光要拉拢萧腾，说不定还能一举除掉萧绝。”萧毅慢慢恢复了平静。
“哦？怎么说……”闻风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之前还真没想到，只要我变成同性恋就行了。”萧毅缓缓勾起一个阴沉的笑容。
“什么？”闻风这次是真的不小的吃惊了一下，不由得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俊美男子。
“爱情会让人发疯，让人做出一些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我们不光可以利用萧腾对萧韵的爱，还有萧沫对我的……”萧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难以言明的痛楚“甚至是，程澈对我的……”最后的这一句令萧毅坚决凌厉的目光中出现了少有的动摇和迷茫。
为什么会难过？他萧毅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机器不是么？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为什么一想到程澈可能会出现伤心的眼神就觉得心痛得无以附加？
这不像自己！他从来都不是如此儿女情长优柔寡断的人。妇人之仁只会害得自己万劫不复！
渐渐地深不可测的星目再度恢复了一贯的阴狠与凌厉。
“程澈？对你……”闻风不敢确定的重复着。
“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真是天助我也，对么？”萧毅不辨情绪的说着。
“恩。对了，那个肖楠我查清楚了。”闻风有些担心的看着萧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毅刚刚一瞬间好像脆弱的不行。
“怎么样？”一提到肖楠，萧毅立刻隐隐透出了骇人的阴狠。
“少爷果然料事如神。他是死在我们手里的萧成猛的私生子，而且好像和老巫婆接触过。”闻风不由得暗暗吃惊萧毅的敏锐。
“哼，肖楠——萧楠。若光是为了程澈和我争风吃醋就流露杀意的话，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吧？在我面前想要一心一意的掩饰杀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见过太多那种感觉，本身也太了解那种感觉了……萧毅幽幽的笑着望向窗外不知名的远方。
“那少爷具体的计划是？”闻风看着萧毅这幅摸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
“先给袁泽打个电话，我要告诉他我成了同性恋。”萧毅笑得像个狐狸，十分渗人。
“恩？他……会信吗？”闻风迟疑道。
“呵，有袁菲作证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要信了。”萧毅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容越发灿烂。“能利用的棋子都要用上，这才是最完美的作战。所以袁菲对我的爱慕也是关键的一步棋。”
“少爷……”闻风不晓得为什么看着这样深不可测的萧毅突然觉得很担忧，不安的感觉爬满了他的心间：少爷一定会后悔的。这是身为一名杀手的第六感。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明天我就约袁泽到清韵斋吃个饭……”萧毅再度闭上了眼睛浅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计划的细节，可是手却不自觉抚上了自己被咬破的唇角。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