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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好梦尤易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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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青气爽,由一大早就醒了——被吵醒的。
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她推开门一看,是佐助和卡卡西。小孩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被卡卡西一招招压着来打。然后三代来了,拉开卡卡西,给佐助拍拍身上的灰,安慰他。
三人在冲她笑。
她很开心,然后浑身一震,醒了过来。
是梦。
如今梦里的人一个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另外两个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她抚着脑袋慢慢起床,拉开衣柜准备换衣服。衣柜的最底层,一套粉色的毛绒绒的兔子睡衣叠得整整齐齐的,跟另外几套分开放着。
本来是准备给三代的。
从由房间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院子中央的池塘,池塘边种着几株香樟树苗。是在火之国很少见的树种,难成活,生长条件也很难满足。
是她第一次单独出任务后的奖品,三代让外出的阿斯玛给她找的。
三代一向很疼她。
她望着窗外澄澈的天空,闭上眼睛,抱起那套睡衣。
穿戴整齐后,她决定去医院再看看卡卡西和佐助。路上,她遇上了一个人。
木叶崩溃计划失败后砂的高层有意与木叶重修旧好,为表诚意,把前风影的三个子女留下来作人质。当然表面说法还是很客气的:木叶邀请他们留下来作客。
一旦扯上政治,这其中的猫腻就不是一时半会能理清楚的了。那趟浑水,随时能把人淹死。
她无意牵扯进去,因此脚步一转,换个方向绕过他继续走,但显然对方不是这么想的。
我爱罗叫住了她:“千代由?”
她眉心突突地跳着:“如果你是在叫我,能请你不要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个问号吗?!”
语气很不耐烦,很挑衅。
她是故意的,她现在正烦着呢!正好有倒霉蛋送上门,打打架也是不错的发泄方式——反正以前三代也常鼓励她这么做来着。而且这里是木叶,周围监视这“客人”的人肯定不少。即使他们打上了,她打不过他,那些监视的人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吃亏的可不一定是她。
想到这里,她脸色更加不好。
“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我爱罗的语气却很和缓,“既然你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搞什么!?一腔闷气被生生憋了回去,她吃了个哑巴亏。气不过,追过去想捉住他的衣领,却被凭空出现的一层砂挡回去。她脑子发热完全没有防备,摔倒在地上。
一只沙子凝成的手伸到她面前,我爱罗站在原地目光闪动:“你没事吧?”
她擦掉嘴角的血,推开他:“走开!”
我爱罗愣愣看着她的背影。女孩的表情很倔强,但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却觉得她好像在哭。
两人这场小冲突很快传到高层耳中,作为“冲动的惩罚”,她被唠叨了一顿,执行者是阿斯玛——猿飞不在了,自来也外出了,卡卡西不行了,能制住她的人也只剩他了——或许还得加个浅田龙一,但那家伙早不知道死哪个儿角落去了。
平时被卡卡西捉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说!
由耷拉着脑袋,一副被修理得不轻的样子。
对面坐着我爱罗,被(阿斯玛)邀请来接受她的道歉的。
她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对不起。”
鹿丸坐在旁边,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表情眼熟。他想了一会儿,明白了:那不是佐助的傲娇小表情嘛!
然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有点惊了。
由和佐助?!
另一边,我爱罗欣然接受由的道歉。他回握住她的手,“没关系。”
感觉手中沙子的冰冷触感,她皱皱眉,抽回手,没说什么,把目光放在鹿丸身上。
鹿丸是被派来跟阿斯玛一起处理她的。
这年头,一个精英上忍还没一个懒散的新晋中忍来得让人信任吗?!她恶劣地想。
又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准备离开。反正歉她道了,对方也接受了,自来也摆在哪儿,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我去医院看看卡卡西和佐助。”这话是对阿斯玛和鹿丸说的。
“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爱罗跟着站起来,依然有礼又和蔼。
她挑眉,被阿斯玛的目光压迫,轻哼了声:“随便你。”
“我跟着去吧!”省得他们又闹起来。
鹿丸聪明地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他可算是发现了——由这家伙平时没什么脾气,一胡闹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摆平的货。
三人首先去了卡卡西的病房。
由虽然不爽我爱罗,但也没再做出什么抽风的事。她给卡卡西病床前的花换了水,又给他盖严实了被子才转到佐助的病房。小樱不在,大概是回去休息了。
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刚刚做过的事,我爱罗问:“你心情不好是因为他们吗?”
“关你什么事!”她毫不客气。
鹿丸撇撇嘴,估计又在心里喷“麻烦”了。
我爱罗没生气,他再接再厉地问:“可以告诉我李的病房在哪里吗?”
李?她疑惑,飞快在脑海里寻找相关的信息:“……宁次的队友?”
“是的。”我爱罗点点头,“我一开始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
哎?他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吗?
由愣了下,回想之前的状况,发现好像人家确实没表现出恶意,一直都是自己在抽风啊……
她接受不能地捂脸捶地,在心里。
不过接受不能是一回事,在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后她还是乖乖又道了一次歉。
三代说过,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
她一向很听话。
“对不起。”
少女的手又一次伸到我爱罗面前,这一次,表情很真挚,他也再次回握,“没关系。”
“好了,我们赶紧去李的病房吧!”鹿丸看着这急速反转的剧情说。
几天后,纲手回归。
由站在自来也身后,摆着手对鸣人表示“不用介绍了,我跟这位大人/大婶可是熟人。”
那位大人/大婶听出她的话外音,自不必多说满额头青筋乱跳。估摸着要不是在医院,她一定给这丫头好看。
静音依旧抱着小猪笑得贤良淑德的样子站在一旁。
“时隔数月,大人/大婶您还是一如既往的'青春靓丽',让我'好生羡慕妒忌恨'呐。”
某人还毫无自觉地继续挑战那位大人/大婶的忍耐下限,眼见怪力大婶要发飙了,自来也果断一把拉起他养女从窗户跳出去。远远还能听见类似“不要拉着我做跳窗户这样没品的事!”的话传来。
纲手冷哼一声,跟鸣人去医院。
那边因为纲手回归,由也松了一口气,回家睡了个舒坦觉。
与此同时,村子里新的领导人准备接任,新旧领导层交接,自来也阿斯玛忙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时间管她,她乐得清闲。
佐助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小樱,女孩一见他醒了就很激动地扑在他身上哭,他有点迷糊,一时没反应过来。
鼻间充斥淡淡的樱花香味,,同样柔弱的女孩子的身体,但不是她……
昏睡时感觉到的目光和气息,果然都不是真的吧。
他动了动脸上的肌肉,有点酸。
窗外,夜凉如水。
那天由很放松很放松,放松到一觉睡到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地起床准备出门探望,然后,得知佐助叛逃的消息。
她呆了半天,匆匆忙忙拿上指南针尾随接了任务的鹿丸他们出村子。
她很小心,行动很隐秘,刻意放慢速度落在后面。
一个个绕开丁次,宁次,鹿丸,手鞠,牙,勘九郎,李君,我爱罗。
很抱歉把作为同伴的你们丢下。
……
卡卡西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她很平静地在给鸣人处理伤口。
她平静地跟他们踏上归途,平静地自己回家,平静地偷偷离开村子一个人追赶佐助。
出发前她对着一张照片坐了很久,是忍者学校毕业典礼后三代给他们照的照片。有所有的同期,佐助就在她后面,别扭地微扬了下嘴角。
一直以来,由于她本人的无心接近有意逃避,她都没有真正参与进那些会促使他融入周围或是加剧他仇恨的事情中,也因此每每佐助出现在她面前时都是最宽容的姿态,但并不代表她对他经历那些事不知道不理解。
也正因此虽然他们深入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不阻碍她对他产生深厚的感情。
有时候她也会对自己太容易付出感情的圣母情结感到困扰。但禁不住本能,她会轻易被其实并不清晰的温暖带走——或者说,只要有人给她一点温暖,她都会跟着走。
大抵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吧。
其实佐助也是那样的,同样渴望着温暖。在鸣人的引导下小心翼翼地重新向外界伸出触角,对感受到的第一丝灼热感到惊奇又向往。
他原本能成长得更好的。就像她移植回来的那几株香樟树,在最适宜的条件下就能慢慢成长为参天大树。
只可惜生活没能给他始终保持那份天真的机会。
那些被血与泪打磨过的记忆,那些伴他在青春路上瑀瑀独行的苦楚,在他快下决心走进阳光照耀下的世界的时候,再次掀起滔天大浪。这次他同样没能逃得过被淹没的命运,连人带船翻倒在起伏的波涛中。
但,想给他一点点被温柔对待的记忆,哪怕是自以为是的蠢事,不愿眼睁睁看他走,不愿让他轻易斩断与她们的羁绊。
她的速度很快,前方已能隐约看见几个人影,她加紧脚步。
追上你了,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