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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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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年前的一天,杭州吴家租宅里,处处洋溢着属于那个时代的喜庆,租宅里每个下人似乎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吴家新降生的长孙该有怎样的幸福。
而在吴家祠堂里,吴家的当家吴老狗正正襟危坐的高位之上,手里把玩着掐金丝的青玉鼻烟壶,低垂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祠堂大门正对的回廊里,吴家长子吴一穷抱着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婴儿,身后跟着自家家的二弟吴二白以及三弟吴三省,疾步走在吴家曲折的回廊里。
“喂!老三啊…你和大哥怎么都没个喜气啊?大嫂生了个大侄子出来,怎么没看出来点高兴样啊?”吴家二少忽然用手肘碰了碰身旁一脸高深的三省,压低了声音问道
。
“这…”吴三省偏过头看向那个带着不曾掩饰喜悦的二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在前面步履有些沉重的大哥,说了一句让吴二白在很久很久之后才豁然了悟继而唏嘘不已的话。
“我们不过在参演着一场既定了结局的哑剧。”
走在前面的吴一穷似乎听到了这句没头没尾,脚步顿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的继续向祠堂走去。
“喂!这,这什么意思啊?”吴二白皱着眉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大哥,若有所思的三弟,可惜没有人理他,因为谁都揣测不了天意,所以说不可、不可说、也说不出。
………
三人很快走到了祠堂,站定后,三人向吴老狗鞠了一躬,随即,吴一穷抱着婴儿走到了吴老狗的面前,“请当家赐名。”
明明只是一句官方的说辞,却不知为何,让在此场的每个人莫名感到了一种宿命一般的哀伤。
与此同时,那个叱诧长沙十余年的吴狗王,似乎瞬间苍老了下来,有些颤抖的伸出右手覆上了襁褓中安睡的婴儿光洁的额头,看着婴儿天真的睡颜,吴老狗略带皱纹的
眼角似乎渗出了些许细碎的银光,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诶……罢了,罢了,十年的天真无邪,十年的颠沛流离,随他…去吧,吴家长孙,其名吴邪。”
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阳光偶然间冲破了乌云的遮掩,明亮了杭州的沉默。
那天的吴家租宅,谁也忘不了随着长孙名讳的落定,莫名弥漫开来的令人窒息的苍凉。
而他们不曾知道的是,距离杭州不远的长沙张家租宅,张盐山张大佛爷震惊得看着那个自己最得力的左右手,那个自从相遇后就一片死寂的摸金少尉后人,近乎狂乱的
冲出了张家租宅,而后,重重的跪下,仿佛膜拜一般的死死的盯着东方的天空,乌黑的眼睛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炙热,一种即便天地全都毁灭也不会放手的炙热,他就那
样望着,不悲不喜,似乎已而早就将生命都已经托付……
而他们不知道的还有的是,在距离杭州几万公里之外的一座高塔上,却有一名长衫水袖之人,同样望着东方的天空,有些虚弱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润而又忧伤的微笑,
低低的呢喃,“没有时间了。”
…………
命运,早在你不曾知晓的时候便已拉开既定的章节,他总在你发现不了的地方揭晓,当你发现时,却早已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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