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这苦逼的人生》秋漾

20、第二十回

　　永琪随兴的坐着，明明就只是客位，但皇家阿哥那轻松惬意而又端然自傲的态度，在衬上福伦及其福晋有些畏缩的紧张的站在一边的姿态，竟使得永琪不似客更似主了。尔泰站在五阿哥的身边，身为五阿哥伴读的他，已然习惯了在五阿哥坐着的时候站着了，而现在，哪怕是在家里，因为心神不宁的关系，竟也让他忽略了周围的所在，只是精神恍惚的站在五阿哥旁边。
　　尔康皱了眉，他冷眼扫了注意力全数放在别处的永琪和尔泰一眼，向紧张的直抹汗的福伦福晋点了点头，视线一转，落在了那穿着藏青色太监服饰的小燕子身上。
　　小燕子入宫那么久，这确实尔康第一次见到这个抢了别人皇阿玛的女子。
　　浓眉大眼，算不上漂亮得出类拔萃，却别有一股英气，似男孩般的灵动神情，极易吸引深处内院不涉世事的人，眼睛很黑很亮，带着小女儿的天真与懵懂，让人不忍苛责。
　　尔康算是明白为什么永琪尔泰会喜欢上小燕子，皇上会那么宠爱这位还猪格格了。
　　因为那份与众不同。
　　小燕子是在民间长大的，民间疾苦的生活让他知世事，但不知为何，又保留了一份小女儿最纯粹的天真，活泼自然的姿态与宫里其他女子或是矫揉造作或是温柔娴熟或是冷漠淡然的姿态全然不同，那有别于其他人的性子，打一开始，就成了宫里的一道风景，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说真的，要不是还珠格格的所作所为听多了，对于这位格格深夜出宫并且变装为小太监的行为不敢苟同，在乍一看到还珠格格的那一刻，尔康几乎都要喜欢他了——当然，此喜欢非彼喜欢，只是一个简单的好感罢了——毕竟，皇宫的生活实在是太沉闷了，先不论那些表面和睦暗里却不断勾心斗角的宫嫔妃子们究竟如何，但就尔康来说，他是不怎么喜欢皇宫的，要不是宫廷侍卫的身份于他官涯有着很大的益处，他老早就‘告老还乡’，辞官了。
　　所以，也不能怪尔泰会喜欢上小燕子，毕竟，虽然有五阿哥‘护着’，但他在宫里终究只是个奴才罢了，不似在家里，是个少爷，是位主子爷。
　　尔康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尔泰，他居然没有体谅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只是，便是在愧疚，尔康也对小燕子喜欢不来，毕竟这个人，对于福家来说，同紫薇姑娘来说，同样是个灾难。甚至，他带来的伤害会更大些，毕竟，紫薇姑娘好歹是处于‘被动’的位置，他却是主动为之，皇上震怒，他可是首当其冲。
　　愧疚之后是头疼，尔康不明白尔泰为什么要把还珠格格带到家里，与真假格格事件相牵扯的人，大一开始就落不了好。
　　更不用说，尔泰还喜欢着那个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还珠格格。
　　若是小燕子喜欢尔泰或是对他很有好感极有可能发展成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关系的话，尔康还能考虑改变对小燕子的观感，但是小燕子的态度神情，明明白白的写着他对尔康只有兄弟之情，全然无一丝的儿女之情。而反观还珠格格对五阿哥…
　　尔康眯了眼，他觉得自己估计是累了，眼花了，看错了。
　　视线错开，尔康眼睛瞧向了门口，微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急促与紧张，如他的主人一般，有着焦灼感，喘的厉害。
　　“小燕子。”紫薇的声音就如同他的长相那般，充满了温柔，哪怕是在在愤怒在无措在惊慌的情况下，也依旧带了那份柔和。
　　尔康有些咋舌的看着甫一进门便与还珠格格紧紧相拥的紫薇姑娘，少女那急切担忧的模样，几乎都要让尔康以为他们是阔别多年失散许久的姐妹，而不是有着抢了自己的阿玛夺了自己的权贵的仇人了。
　　紫薇姑娘也未免太善良了点吧？尔康觉得有些错愕，但心里突地感到有些欣喜：若是紫薇真如想象中那般善良，那是否意味着，对于还珠格格，他可以放下仇恨，是否就表示，他愿意将自己的皇阿玛让出去…不，其他的在可能，这点也是绝不可能做到的。紫薇姑娘在谈起皇上时眼底满满的都是孺慕之情，在失去了自己的娘亲被亲人背弃的情况下，皇上的存在，几乎就代表了他全部的希望，如此的希望，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不可能的，便是最亲的姐妹也不可以，绝不可以。
　　各种想法在脑中缠绕，这让尔康有些挫败，他觉得头疼，不知怎么才能完整的将这真假格格事件处理好而不殃及福家。
　　就算一定要怪罪的话，那就怪罪五阿哥好了，尔泰只是个跟班罢了。
　　尔康在心里默念着，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正如‘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一般，五阿哥造的‘孽’，身为伴读有着常人难及的亲密关系的尔泰毫无气温的首当其冲，一个‘教唆主子’的罪名就够大了，更不说，乾隆皇的心比别人要偏上许多，届时，倒霉的绝对是尔泰而不是五阿哥。
　　啊啊，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让尔泰不跟还珠格格紫薇姑娘扯上关系啊！尔康恨不能以头抢地，在地上滚个几圈来表示心中的愤慨了。
　　这边厢，尔康心里纠结万分，各种想不开，那边厢，好不容易想见的小燕子和紫薇泪眼汪汪的对望，他们沉默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够表示心里对于对方的思念与担忧，竟有些无语先凝噎了。
　　最后，是五阿哥打破了沉默，他笑着，声音里带着轻松与温和，音线很浅很柔软，让人不自然的想要去相信他说的话：“好了，紫薇，小燕子，你们就别再对望了，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结果的，先坐下再说吧。”
　　紫薇坐下了，小燕子同是兴冲冲的坐下，却在屁股沾到椅面的那一刻又蹦了起来，在紫薇疑惑和永琪恍然忆起羞愧的目光里，某个地方疼的有些咬牙切齿的小燕子摆了摆手，干巴巴的笑着：“啊哈哈哈，我现在不想坐着，我喜欢站着。”
　　尔康步子移了几移，他一边注意还珠格格与紫薇姑娘并五阿哥的一举一动，一边凑到福晋跟前，轻声说：“额娘，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有我跟阿玛在呢，不会有事的。”
　　“可是…”福晋有些担心，他看着尔康，尔康点了点头，看向福伦，福伦以眼神赞许，看向尔泰，尔泰的目光全然落在还珠格格身上，带着痴迷与恋慕，让福晋愣了下，回过神后，眼神冷了下来。
　　“你们小心一点，我去吩咐厨房准备点东西，免得饿了。”到底还是不放心，但尔康与福伦的态度有很坚决，最后，福晋只能叹了口气，柔声道。
　　临离去前，福晋回头，看着那个大一开始就当自己不存在只顾着还珠格格的五阿哥与目光一直都放在还珠格格身上的小儿子，不由得皱起了眉。
　　紫薇看着小燕子，小太监打扮的少女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这让紫薇有些担忧，蓦地，他想起了之前从五阿哥那里得来的消息，不由得惊呼一声，“小燕子，你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板子…很疼吗？是不是裂开了，不会有事吧。”紫薇紧张的抓着小燕子的手，小燕子连忙摇头，他拍了拍胸脯，男子汉的豪气万千由小太监打扮的他做来，有几分滑稽可笑的模样：“没事没事，我小燕子啊，可壮实着呢。”
　　“嘿，之前的那一箭小燕子我都死不了，更何况皇阿玛那不过轻轻的几下板子。”小燕子干笑了一声，他揉了揉胸口，刚刚自己拍自己的拿一下力道没拿捏好，有些大了，此时，胸口的为之正有些闷闷的疼痛，这使得小燕子的笑容有些龇牙咧嘴的，“就是，挺疼的，嘿嘿。”
　　“不过，都已经好了，真的。”小燕子又想拍自己了，不过，手还没落下，已经吃过一记教训的少女就连忙换成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后脑勺没摸着，倒是将帽子栽下来了，“所以，紫薇，你也跟皇阿玛一样，老是逼着我吃药。那药苦死了，喝的我都要吐了。”
　　小燕子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说道皇阿玛的时候，紫薇脸上震惊与泫然欲泣的表情。
　　“皇、皇阿玛…”紫薇小小声的念着，对于皇上这位无比尊贵的父亲的尊重与爱戴，使得少女忽视小燕子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另一句话，而金锁，虽然有注意到，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自家小姐身上，对小燕子口中对于皇上，他除了表示愤慨，剩下的，就是满满的幸灾乐祸：哈！再让你抢小姐的爹，再抢啊再抢啊！活该！
　　——想是这么想，但金锁心里也有些担心，小燕子那么鬼灵精怪的人，都被打了板子，那小姐这么温柔的人进了宫岂不是要出大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心底有些记得团团转的金锁目光无意识的落在尔康身上，此时的尔康正皱眉看着尔泰，刚硬的五官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似弥漫了一层黑色的雾气一般，看不出半分的情绪波动。
　　尔康少爷…心里无意识的喊了一声，金锁的记忆飞闪，想起了刚才尔康的神情，不是鄙视，却胜似鄙视，不是厌恶，却似嫌恶。金锁垂了眼睑，因为看到小燕子觉得自家小姐有望了而兴奋不已的兴奋瞬间跌落至谷底。
　　“紫薇，我的好紫薇，你就原谅我吧。”小燕子拉着紫薇的手，开始撒娇，“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原本还在心里念叨着皇阿玛太过分怎么可以比我吃药呢之类的抱怨的小燕子在看到紫薇呆愣的表情时，突然想起他还没跟紫薇解释，今天，可是他们两姐妹距离上次木兰围场后的第一次重逢第一次接触呢。
　　在心里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巴掌的小燕子连忙对紫薇撒娇，试图让这个一向温柔的姐妹原谅自己的无心与大意。
　　“紫薇，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了再说其他的，“那个时候，我被永琪射了一箭，一直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只是隐约间，好像有谁在跟我说话问我问题，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大家都喊我格格了。”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变成格格的呢。”小燕子信誓旦旦的，只差没有指天发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