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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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煦有时候也会讨厌文科班。
以前高一班级里男生很多，每次想打球，几乎是一呼百应，老师批评的时候都转不过来。现在的文科班，男生只有十四个，喜欢运动的更可谓屈指可数，这下就便于老方集中火力紧盯张正煦一个人。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晚饭后的休息时间，大家都在教室活动，老方来视察，发现张正煦不在，于是就派遣一个人去篮球场，张正煦正打得兴起，这时候一个同学过来说：张正煦，老方让你去她办公室喝茶。于是张正煦就在嘲笑和同情的目光和声音中悻悻离开。以至于后来一到球场就有认识的人调侃：呦！不怕你们老方找你喝茶啊？
张正煦有时候依然坚持顶风作案。这天老方下午到教室巡视的时候，张正煦不在教室。就派出刘宇去找人。
久久未归，后来再增派的沈琪也一去不复返。老方在办公室左等右等不见消息，于是亲自去篮球场，结果发现张正煦刘宇沈琪居然都在打球，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场上场下的人都停下动作看着张正煦三人。三人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跑回教室。
张正煦这才十分明智地蔫旗息鼓了一段时间。
下午张正煦没去打球，在教室做作业。大家去吃饭的吃饭，回寝室的回寝室，教室里人还不到一半。一个以前同班的男生跑来找周莉，两个人在走廊上叽叽喳喳聊了快半小时，男生手舞足蹈表情丰富，有时候两人还忍不住哈哈笑。
心烦。
本来感觉自己做得还挺专心的，现在总感觉到有东西惹的自己没有心思。不是应该听不到的嘛。想起老方在走廊上训人的时候，自己在教室里都听不到她的咆哮，现在怎么自己的耳朵这么灵了。张正煦感觉自认自己思维无法集中，把笔一扔，去找同学聊天。
“聊什么呢？”
张正煦看到几个男生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这种情况在文科班实在太少见了。刘宇看到张正煦，一把把他拉过去，
“你觉得这几个女生里面哪四个比较漂亮？”张正煦看到桌上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女生的名字。原来一帮男生在选校花。
“你们无不无聊啊。俗。”
“什么呀，这可是四个文科班所有男生一起选的，我们投完票还得给隔壁班呢。”
张正煦哭笑不得，敢情还挺正式的咯？
“四个文科班男生也没有两个理科班多啊，这么点人的意见有什么说服力，何况你写的女生名字都是文科班的，你不怕理科班那帮人不服，把你拆了？”
“理科班那些男生早就对他们那边的女生失去信心了，美女哪有我们这边多。”沈琪自豪，好像所有美女都是他麾下的战士，自己就是发书点兵的将领。“再说了，男生眼光都差不多，四个文科班男生也够了。”
张正煦凑近一看，秦弦的名字赫然在第一个，后面跟着几个“正”，想必这就是票数了，在后面还跟着几个潦草的字。看上去像是名字。
张正煦觉得有意思起来，“来！大爷看看有哪些美女。”把脚一抬，搁在刘宇凳子沿上，摆出一副流氓架势。
纸上写的女生张正煦都认识，看着看着忽然看到上面居然有周莉的名字。张正煦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看走廊，发现周莉和男生都不见了，心中一惊，转头看到周莉已经在和几个女生聊天。
张正煦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在周莉名字后面画了一画。然后签上名字。
“好了？”
“好了。”
“就选一个？可以选四个的。”
“选不出来。”
沈琪一拍张正煦的肩，“啧啧啧，看来我们张大帅哥是情有独钟啊。来来来，看看是哪家姑娘？”沈琪看了一眼，夸张地说：“呦。哥你眼光真独特。”
张正煦没有理他，回头看着自己选的女生，回想刚才那个男生和她聊天的画面。几个男生嚷嚷着一起去隔壁班，张正煦没理会他们。
“刚才那男生是谁？”路过周莉桌时，终于还是没忍住。
“啊？以前一个班的同学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感觉球场上见过他。”
“不会吧？”舒颜接过话茬，“他不会打球的吧。”
“啊。这样啊，那是我看错了吧。”马上掩饰。
周莉哦了一声。女生的聊天被张正煦打断，一时没人说话。张正煦一看气氛有点尴尬，赶紧走开，走到位子上坐下之后，也没有写进多少作业，满脑子都是周莉和男生聊天的画面。感觉自己的眼睛成了望远镜的两个孔，却也不知道自己聚焦的是周莉一个人还是整个聊天的场景。
老方因为私事提前下班，张正煦抓住机会没吃晚饭就直奔球场。
张正煦右左手交换运球，眼睛四处搜寻空位的队友。突然一个加速，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甩在身后。队友赶紧过来补防，张正煦毫不惧怕，直接上篮，防守者比张正煦还高，高高跃起，眼看就要出现一个精彩的盖帽。张正煦忽然将球收回，右手绕到背后手指轻轻一拨，球传到了跟进的队友手中，队友轻松得分。好球！张正煦微笑着回头和陈柯击掌。
周莉和舒颜吃完饭，散步回教室。听到操场嘈杂的声音，一看时间还早，舒颜就提议去操场晃晃，周莉本来想说还有作业早点回教室，却看到篮球场就身不由己，跟着舒颜的脚步。
周莉从来没有这么名正言顺地看过张正煦打球，以前都是路过篮球场到时候看几眼，也就比惊鸿一瞥好一点。
但今天是舒颜带自己来的，自己是陪她而已，别人不会发现自己是来看张正煦的。周莉觉得终于找到说服自己好好看他打球的理由。张正煦穿着白色的球衫，突破的时候目光坚毅，投篮的时候透露着自信，失误的时候略显懊恼，那也仅仅是一扫而过，注意力马上就会专注到场上。
此时的张正煦大汗淋漓，平时戴着眼镜的张正煦看上去略带孩子气，和眼前的他截然相反，即便除下眼镜依然目光凌厉，周莉觉得自己有种恍惚的感觉。眼前的男孩子们热情洋溢地大汗淋漓，在周莉眼前组成一副热血的画面。
张正煦眼疾手快，对手反应不及，球直接被张正煦捅掉，飞到场边。张正煦一个剑步，扑向快要出界的球，眼看就要抓住球了，却看到周莉赫然杵在眼前，这下是躲闪不及了，随着舒颜“啊”的一声惊叫，两个人撞个满怀。周围的人都过来扶，张正煦挥挥手，自己爬起来，回头又问周莉：
“没事吧？摔疼没？”张正煦气喘吁吁。
周莉膝盖上破了一块皮，疼得龇牙咧嘴：“没事没事。”张正煦伸手，想把她扶起来，舒颜抢先扶着周莉回教室。
张正煦打得心不在焉，最后和几个朋友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跑到超市去买饮料。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上的一盒创可贴，拿了一副递给收银员，“这个也一起。”张正煦站在超市门口打开饮料喝了一口，想了想又往医务室一路小跑。
张正煦拿着红药水回到教室的时候，几个女生围着周莉。看到张正煦进来，周雯雯嘲笑：“哈，凶手你回来啦。”
张正煦看到周莉的膝盖，心里难受，没理周雯雯。走到周莉边上蹲下，拧开红药水。
“啊！”
“我还没碰到你呢你叫什么？”张正煦拿着蘸过红药水的棉签苦笑。
“我怕嘛。会很痛吧？”
“不会。”张正煦低头给周莉涂药。“其实也没破多少嘛。”
“哪有你撞了人还这样说话的？”周莉蹙眉，“不怪你已经很不错了。当心我向老师举报你打球。”
“好啊你去啊，反正她今天不在。”不知不觉张正煦已经涂完。
张正煦又撕开创可贴帮周莉贴上，周莉发现上面居然还有字，“i’m sorry”。
看着周莉惊诧的表情，某人洋洋得意，
“怎么样，不错吧？可以宽恕我了不。”
“哪有空怪你，作业这么多。”周莉往桌子上的作业努了努嘴。摸着创可贴，感觉到创可贴下面的血管似乎在跳动，心中暖意洋洋。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旁若无人了点。”舒颜一句话把周莉吓得脸红。张正煦站起来，
“记得换创可贴。”张正煦刚要走开，又回头提醒，“下次看球别站这么近。”虽然发生了意外，但张正煦还是希望周莉能经常看他打球。
“嗯。好。”起码他允许我去看他打球。
舒颜假装哆嗦一下，周莉想踢她，想起膝盖受伤，只好笑骂，“你假不假。”
“你看他多关心你，啧啧啧。’下次小心点哦’。”周雯雯学着张正煦的语气。
周莉辩解：“是他撞的我啊，这是应该的嘛。”
“谁知道他怎么想呦。”
“对啊对啊，说不定你们就这么撞出姻缘了哦。”
“去去去，还姻缘，撞出血了倒是真的。”
只要看到周莉，张正煦就不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