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贺弘文同人（一）》竹而无节

1、第1章

　　大漠黄昏，长烟红日，冷角呜呜，军旗猎猎，一个年轻的将领银甲红袍站在烽火台上，遥遥望着远方连绵的敌帐，眉头轻锁，目光幽清，沉默地像一座山石。
“齐将军！”伴着兴奋的声音，一个卫兵跑得比鹰还快，“报告将军，补充的药材已到！”
一个月前的那场战斗，鲜血洗红了大半堵城墙，死了一个县令，一个千户。即使，这只是一场敌军混淆视听的佯攻，不过碰巧遇上了烈性的守将。很快，齐衡受命前来支援，而他得到的命令只有一个：闭门不出。兵不多，但还足以守城；秋刚过，粮食正是丰收；最缺的，却是药材：止血的，防疫的，水土不服的。缺肢断腿的伤员太多，随援军而来的那一点很快就不够用了。
“末将陈靖见过齐将军。”齐衡扫过眼前的军士，视线在清点药材的一个白色身影上打了个转，又回到身前，展出笑色，做出一副极热情的模样，还重重拍了下对方的肩，“辛苦辛苦~我们这儿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您呐！”
“幸不辱命！”陈靖惶恐地低着头，“还请将军派位副将随下官去清点一二？”
“好好。”天已昏暗，那白色的影子却仍旧打眼，烽火□，很久没见过这么干净的衣裳了。齐衡说：“辛苦诸位，晚上给兄弟们接风。”
说是接风宴，不过几盘烤羊，几碟野菜，几坛烈酒，甚至比不上曾经的一顿常餐丰盛。就在县府的后宅，四周的火把亮的好像要把屋子都烧起来。齐衡站在主位处盯着入席的人依次落座，直看得人人心底发毛，生恐自己出了什么差错。
果然是他，一身亚麻白的长衫携着淡淡的药香，斯文俊雅，端方如玉。觥筹交错，他只抿一口，刚刚湿个唇；菜碟叮当，他不过撕几片肉就着米饭匆匆咽了，一看就是吃不惯糙食的。齐衡在心里冷哼数声，如此娇贵还跑到这战火边城来，莫不是不甘心吗？浑然忘了自己也曾吃着军官的优等伙食嫌弃米糙菜老，浑然忘了自己又是因为什么才逃开了曾经的富贵繁华之乡。
“这位就是……”
那人强咽下口中饭食，拱手而立，姿态从容：“在下北军军医贺弘文。”声音轻润，如春风拂面。
陈靖热络地介绍：“贺军医原本可是太医院的医师，给皇亲国戚都看过病的啊~不知道有没有给齐将军问过诊啊？”这人多喝了两口酒就开始不惶恐了，反而自以为幽默地打趣起齐衡的身世来了。
齐衡斜睨了陈靖一眼，嘴角阴冷冷地咧出一个十分类似笑容的表情，“哎哟哟，原来是贺太医，失敬失敬。不知太医远道而来，是探亲访友还是游历风光？”齐衡讨厌他，说出话来就带着几根刺。却惊得满室一片愕然，连陈靖的酒都醒了几分。众人肚子俱开始嘀咕，莫非这二人以前有什么恩怨？明面上静得一根针都落地可闻，四下里却是目光交接暗潮涌动：你知道吗？不知道啊，你也没听说吗？
贺弘文也有些错愕，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他虽本性温和，却并非懦弱可欺之辈，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自请为军医，赴边漠荒城，救死扶伤。如今既被人看轻，便更是打叠起十分气度，愈加的不卑不亢起来。“下官为北军军医，因凉城缺医少药，故为韩将军所派，治病防疫，扶救伤员。”
齐衡啪啪击掌数声：“好好好，有贺太医这样的医者仁心，真是我凉城百姓之福啊~” “凉城之福~凉城之福~”诸将尴尬应和。
掌声稀稀拉拉间，白玉青竹一般的身影如寒梅青松，迎雪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