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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嫉妒莫过天下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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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圣欣知道,在楚一一面前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所以又想起了韩菱,道一声“无聊”便转身离开。楚一一以为蔡圣欣已经没了防备,遂猛然扯动他的胳臂,哪知他的身体硬得跟钢似的,费解地看着他默默远去。有时候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可自己不敢承认,等失去的时候,自己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舔着伤口。人世间就是这么微妙,谁说这一定是花心呢?蔡圣欣给静月打了电话去,刚听到静月说了个“喂”字,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给你准备的party,绝对是世上最浪漫最幸福的,请。”是舒熙!手机无力地从耳边滑落,蔡圣欣呆呆地坐着,连眼睛也不眨,整个心已经掉入了无底深渊。于是,他选择了逛街,一直逛,一直逛……
而楚一一说是去逛街,其实是看余思远和周七七的戏去了。在武林客栈的吧台,余思远一边倒酒给楚一一和尚未明,一边又盯着不远处的周七七,笑起来跟花痴一般模样。楚一一当然有意撮合,说要大声喊出余思远暗恋周七七的事。余思远急得胡乱吼歌,最后说把酒费算在自己头上,才平息了楚一一的火头。可这般被人敲诈,余思远只能哑巴吃黄连。
且说文彦前往山城博语肿瘤医院,在院门口坐了一天,也不见李好问的身影。眼见凌晨将至,医院的大部分部门逐渐关门,文彦忽然想起白月的一句话,“女人要为自己活着,把心思放到男人身上,真不值!”,轻声嘀咕道:“虽然是这么说,虽然心里会痛,可我愿意承受这个痛。”
深深的冬夜里,没有月光星语,也没有虫鸣蝉唱。唯独泛黄的路灯兢兢业业地在路旁站岗,黑黝的小汽车不畏辛劳地在街道奔跑。这时,门口来了一个全身黑衣包裹的人。那人如同装在套子里一样不敢见光,然见坐在门口打瞌睡的文彦,只是轻微地震了一下,随后继续往住院部去。
文彦忽然被脚步声惊醒,忙四周探望,只见一个看不出男女老少的黑衣人,起身就喊:“哥哥!”那黑衣人只是滞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文彦迅速追了上去,一把拽住那黑衣人的胳臂,道:“你走路的姿势骗不了我的!”说着说着,竟带哽咽之声。
那人摘下帽子,放下围巾,与文彦相视一笑,道:“你真傻。”文彦笑道:“傻人有傻福嘛。”李好问摇了摇头,抹去文彦脸颊的几滴泪水,道:“我送你回去吧。”文彦骤然僵住了笑容,低头道:“你真的这么不想见我?”李好问勉强地“呵呵”了两声,道:“等我妈妈病好了,我就离开山城。哦,现在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文彦气得甩开李好问,双眸一片通红,道:“以前是怕舒氏集团的人加害我,我很谢谢你!可现在,舒董事长都死了,你还是一味地躲避我,嫌弃我——”李好问脸上微搐了一下,但又必须狠下心放弃她,他轻轻地闭上眼睛,道:“对不起,在你生命中出现是我最大的错误,请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好啊,”文彦竟装出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可脸颊上挂的泪水又显得她是那么的柔弱,她笑道:“小白说的一点没错,女人要为自己活着,把心思放到男人身上,还不如给狗吃了。”说毕,朝门外就冲了去。李好问道:“这么晚,路上危险,我送送你吧。”
文彦理也不理,只顾着奔跑,哪管过马路的时候还看红绿灯。李好问本在后面暗暗跟踪,但见她在马路上差点被撞,吓得把她立即拽回到路边,道:“别这样,危险。”文彦嘲讽地笑着,道:“你谁啊?干嘛管我啊?”李好问抓住文彦的双肩,道:“现实点!你以为感情能支撑我们白头偕老吗?给我好好活着。”文彦笑道:“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干嘛要听你的。”
“我是穷光蛋!你知道吗?”
文彦挣开李好问的双手,转身继续走着,道:“别说了,我只知道,我喜欢那个有上进心的哥哥!”若不是心里太疼,这么个害羞的姑娘怎会随便说喜欢某人。文彦心想:“哥哥,你心里承受了太多,难道多告诉我一点就不行么?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也不想强求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给你脸色看看,就是想……”拭了拭泪水,在这孤寂凄冷的夜里默默地行走着,“他会追来的,他会改变主意的。”
李好问望着文彦离去的背影,面不改色,只是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忽然,一辆黑色吉普车从身边驰骋而过,李好问顿时回过神来,只见远处的背影已然化作一片朦胧,突然惊道:“彦,彦儿!”心里一急,朝文彦离去的方向奔去,行如闪电,并留下一条长长的幻影,可哪里还觅得到文彦的影儿。就这时,手机响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总有那么多人躲在角落哭泣,或埋在被子里失眠。蔡圣欣就是其中一个,他坐在阳台上,眼睛不知盯着什么,而手上却拿着一把小刀在指甲上一遍一遍地刮着。他或许在想,白月有男朋友了,她不再会跟自己嬉闹了,也不再会像在“小黑屋”里那样依偎自己了。于是,他想到了静月,可静月居然又跟舒熙在一起厮混,而那时他的理智正逐渐被落魄感填塞。其实,舒熙趁白月不在,托人把静月骗了出去。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了结的,静月或许是不愿身边的“朋友”因为自己而被人恶意骚扰,于是暂时顺从舒熙,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一切。
第二日,舒熙为了挽回面子,请了众多富豪公子小姐前去观赏念娇的演唱会,想让他们见证,静月喜欢的是自己!在演唱大堂里,从台上往前看去,上下两层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但黑暗之中,荧光闪闪,荧光棒随着音乐的节奏左右摇摆,支持念娇的话语彼彼皆是。
念娇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让人觉得自己身处在温暖的柔光之中,感受小绒毛落下时的欣悦。声音轻轻滑落,双眸缓缓睁开,念娇向台下观众福了一礼,道:“谢谢大家,若不是大家的支持,念娇也决不能站在这个台上。能站在这儿为大家歌唱,是念娇自小以来的梦想,可自从遇到杨哥哥,念娇的梦想也变了。念娇可能要辜负大家的支持了,因为这将是最后一场演唱会。虽然念娇还年轻还有活力,但杨哥哥他现在真的病得很重,应该有个可以在他身边照顾的人,对不起。接下来这首歌,《无奈》送给大家。”
这段话一出,不仅观众反应强烈,而且念娇的经纪人也吓得瞠目结舌,因为那是念娇自作主张有感而发。虽然念娇说出了退出娱乐界的理由,但在记者们的眼里,那些不过是幌子,所以在后台,经纪人都被记者们问的晕头转向。
音乐刚刚升起,可站在舞台上的不是念娇,而是舒熙。舒熙把静月领到台前,高调地宣称一个多月前静月为何逃婚之事,说的诚然诚恳自圆其说,什么未达婚育年龄,什么演戏娱乐,什么丈母娘与自家有过结之类,从而希望挽回自己脸面。台下观众多数都信以为真,但根本不计较舒熙如何如何,而舒熙请来的那些公子小姐都是当天参加过订婚宴的,如果不是猪头,又怎会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们多数都笑舒熙无知,而感慨静月无奈。本来那些小姐们都在为静月委屈,可见公子们把她们晾在一边称赞着静月各种美色,一时心生妒忌,使出各种撒娇为难公子们。
静月望着台下观众,总觉得一股股压力扑面而来如坐针毡,特别是背后,仿佛被两道激光射中脑勺。她疑惑地回头瞧去,正见一双眼眸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本来这是念娇唱最后一首歌的时间,可念娇被无缘无故冷落到一旁,怎又不气?静月道:“我去洗手间。”随即走下台,从旁边安全出口去了。
洗手间里静如平常,唯独静月望着镜子,或许在顾影自怜,也或许在感慨世间百态,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未曾谋面的人也能对自己仇深似海。果不其然,正当静月要出洗手间之时,已有一群女人围堵在门口,有人道:“你个狐狸精,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到处招摇过市!像你这种水性杨花□□无耻的女人,怎么还有脸苟活一世,真是人渣中的极品!”这人骂得欢快,倒成了抛砖引玉。
“哼,可不是么?在模特选拔赛中,我辛辛苦苦进入最后一轮。就是因为你,你吃饱了撑了干嘛站在我旁边?害得那些评委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可知道那份工作对我多重要……”这女人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又有一声音传来,“你妈就是傻×,生出你这个没□□东西,早死早超生得了!装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我操,见了都他妈的恶心!”如这般声音,接二连三,或是文明用语,或是粗野泼妇,不是为了自己而骂,便是为了舒熙、舒熙的前几任女友、念娇而骂。静月全不在意,指着脸蛋问道:“是因为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