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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歌厅演尽风云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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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音来得急,去的快,众人还以为是幻听。韩菱正要拿垃圾桶盖,忽见一人从天而降。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四人就被打得嗷嗷大叫,狼狈地跑开,腿脚不敢有丝毫怠慢。韩菱仔细一瞧,见是杨悔,不禁问道:“你跟踪我?”
杨悔没有回答,反倒盯着韩菱背后,笑道:“你还躲着么?”
蔡圣欣知道是在说自己,遂也没什么隐瞒的,指着杨悔,气道:“你怎么不问那些人是谁就让他们走了呢?”杨悔无趣道:“重要吗?”蔡圣欣道:“那些人分明是冲着韩菱来的,不问清楚,难道你日日夜夜都能保护韩菱?别自以为是!”韩菱听得一阵欢心,径直捶了蔡圣欣一拳,道:“不要计较了,倒是你这几天死哪去了?”蔡圣欣刚说了个“我”字,便听到清脆的一声“哐当”。杨悔屈膝向那发来声音处捡去,竟拾起一管玉箫,当下塞在腰间,道:“送我的吧。”
韩菱无奈道:“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箫,或许是送给杨悔,但为什么不说送给蔡圣欣呢?“自恋狂!”杨悔毫不在意,不闻不问地往校外方向走去,中途顿了一下,道:“他们是舒熙的手下,不过是为了找静月罢了。”
“能信么?”蔡圣欣心里自问道,不禁又为静月的安全担心起来。韩菱何尝不知,她拍了拍蔡圣欣胸脯,笑道:“你那么厉害,有什么好担心的。”蔡圣欣耸了耸肩,示意其边走边说,道:“韩菱,《凤求凰》的剧本已经写了四集了,女主角的性格跟你很像,不如……”
韩菱全身一抖,举拳示威,哼道:“你敢!”然后又纠结到蔡圣欣这几天的行踪的问题上了。蔡圣欣自然也不能说出事实真相,但又不想对韩菱撒谎,竟用社长的身份威胁韩菱,说她做女主角必定无疑。
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里,回寝室的路变得格外寂静,然而他们,互相推脱着各自不想回答的问题。你欺我斗,如同小儿般玩闹,可见兄妹情深……
至第二日,在话剧社开完会后,韩菱闲得无聊,便往图书馆去。却在去的路上,一辆红色奥迪拦住了韩菱的去路,而开奥迪的人正是念娇。韩菱虽不知其用意,但见这可爱的大明星两眼汪汪,断定她也没歹意,才安心地上了车。车子开到石门大桥附近的一所地下停车场,然后两人徒步走上了石门大桥。
在大桥之上,江风如恶魔之爪一般肆意扬起两位亮丽的长发,只不过韩菱的是黑色,而念娇的是褐红色。这次念娇穿的是红色针织衫,外加黑色修身棉袄,下面穿的是细纹小腿牛仔裤和单调白色网鞋,脖子上围有白色毛线围巾,与韩菱任何一次见到的风格都不相同。韩菱呼出一口白气,静静地看着念娇白皙的脸颊,知道她这次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
“杨哥哥好像喜欢你。”念娇淡淡地说道。
韩菱一听,不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道:“他那天忽悠你的话你也当真?”念娇转头盯着韩菱,轻轻一笑,道:“不,这是我的直觉。”韩菱以为她来劝阻自己不要与杨悔来往,心里极其不屑,直想对她嘲讽一番,可见她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柔声道:“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他。”
“我自然是喜欢他的,可我也知道,我和他永远只有亲情。所以,如果他真的喜欢你,请你好好照顾他。”念娇握住韩菱的手,好似真要把杨悔托付给韩菱一样,眼神中透露着不舍。
“什么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照顾他!你念娇是不是糊涂了,以为说什么别人都得听你的。再说,一切都是你的假设罢了”韩菱倒真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但也只是在心里表示不满,道:“你喜欢他,他也说喜欢你,可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念娇嘟了嘟嘴,忽然伸着懒腰,对韩菱嫣然一笑,道:“或许我是他的亲妹妹啊。”
韩菱又想:“对啊,念娇不过是艺名罢了,不代表本名不姓杨啊。”看着这个有恋兄情节的少女,不禁为她伤感起来,心想着如果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那种纠结的心是多么的痛不欲生啊。韩菱一手搭在念娇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江面波浪,道:“总有一条停在你身边的船。”表面上说的语重心长,其实内心正佩服着自己,“没想到跟大明星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看来自己真的变了,是不是应该接受现在的自己呢?哎,无所谓啦。”
念娇把双手摆在身后,处处彰显女儿姿态,道:“不要啦,我这一生注定孤独的。”韩菱道:“切,我都怀疑你照过镜子没有。”念娇道:“有些东西是容貌也改变不了的,嘻嘻。”
难道你身怀绝症?韩菱并没有说出口,握着冰冷的桥栏,只觉得身边的大明星十分可怜,一方面想一走了之,一方面又存恻隐之心。百般踟蹰之间,她还是牵起了念娇的手,笑道:“想那么多干嘛,潇洒地活着不是很好么?”念娇摇头道:“搞清楚,我不是庶民,没有庶民的想法。”
“……”
念娇眼神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立马扯着韩菱的衣裳,道:“对呀,西岛的拉面好好吃啊。走,看谁吃得多,输了的人一天不许见杨哥哥。”
“……”
天旋地转,江水倒流,寒风呼啸,满城烟雨。韩菱面对这么一个萝莉少女只有无言以对,大叹明星之中没有一个正常,无奈被念娇拉回车中。
近几日,舒熙寻找静月近乎痴狂,完全越过了法律底线。白月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如何不能猜到,心想舒熙不疯狂地复仇那才叫怪。自导演撮合舒熙与静月之时,白月便想好了如何善后,即是造谣。当舒熙听闻静月那时拒婚全出于蔡圣欣的逼迫之时,舒熙必定会倾自己所有权势,与蔡圣欣斗个你死我活。这时,蔡圣欣定会向白姑求救,以便在权势上不输,再加上一身武功,遂也不畏惧舒熙的骚扰。然而蔡圣欣终究会遭到诸多麻烦,同时舒熙也颜面扫地,这便是白月当时盘算好的。
而今,白月在溪谷与蔡圣欣出生入死过,早已抛弃了对他的偏见,又何必去揪心整他,所以当务之急应是想出保护静月的法子。在学校的这几天里,大多数学生还是选择在自习室度过,迎接即将要来的期末测试。因此在大体上学校较为平静,可有件事却是一波接着一波传开——蔡圣欣和白月的谣言。
那时,他们同时失踪,而知情人士只有李玲子一人。当有人问起时,李玲子只说蔡圣欣和白月办事情去了,却又不说什么事,那些人以讹传讹,最后消息成了“蔡圣欣和白月偷情”云云,还被楚一一刊登在校杂志“小道消息”一栏。白月感到莫大的无辜,便想请蔡圣欣和楚一一来当场点明。可这样一来,她倒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招惹上了“八卦小仙”楚一一。经过周详考虑,她莞尔一笑,打定了主意,直盯着本周周六。
正当双休之日,学生完全分为两派。一派是夜猫子,在周末都要睡到日晒三竿或午饭过后;一派是休闲者,与平时一般七八点起床,然后约朋友玩耍、逛街、旅游。至周六晚上,白月约了蔡圣欣和楚一一外,还请了文彦、李玲子、静月、郭羽、余思远、尚未明、学生会会长和一帮师兄姐们,一同到不夜广场的皇冠KTV,“破财消灾”。
包间内有舞台有摇滚乐器,前面是两台挂墙液晶显示器,后面是触屏点歌台,地面是银丝红毯,墙角是鲜花绿树,水果触手可及,饮料伸手可接……在众人阵阵惊叹之时,白月突然埋怨道:“单独的卫生间没有,跳舞机也没有。”
楚一一笑道:“这已经很好了。”白月奇道:“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间,你也说好?”她自小生活在贵族之间,与那些少爷小姐玩耍,从来都是玩最贵的,买最贵的,又如何知道世间还有比那更差的。后来,她遇上了文彦和李玲子,才逐渐改变了很多想法。这时,文彦忙掐住白月的手臂,咳嗽了两声。白月立马会意,笑道:“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KTV。”也就是说,这包间不存在最好,也不存在最差,从而保全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一位男服务员送来了三叠点心,一叠香蕉,一叠披萨,一叠爆米花,还有一瓶红酒。众人或是点歌唱歌,或是饮酒吃点心作乐,或是随着音乐敲打着摇滚乐器,热闹纷纷自不必说。在场只有文彦、静月和蔡圣欣知道白月的真实身份,而文彦和静月对这件事绝对是守口如瓶,不过白月也不担心蔡圣欣会拿这个威胁自己,因为蔡圣欣原本就认为其他人是知道的。
咦,李玲子呢?
“叮当怎么没来?”白月见文彦出去接电话了,所以冲着蔡圣欣就问,但见蔡圣欣一脸的迷茫,遂把视线转向了其他同学。那大四的学长答道:“都快考研了,你那朋友是不是复习去了?”
白月道:“她是大三的……”
这时,文彦满脸无趣地走了进来,依靠在白月身边,失望道:“叮当刚打电话给我,说不来了。”李玲子不打电话告诉白月,分明是下定决心不来的,白月邪笑道:“哼哼,倘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非想个法子整死她不可。”
“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不来啊?”坐在一旁的楚一一本来唱着《伦敦大桥垮下来》,可听见有人缺席,骨子里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拿着话筒就问。文彦补充道:“她说她要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
楚一一放下麦克风,对这“重要的事”大感兴趣,可在场的人自然不知李玲子要做什么,于是拉住文彦的衣袖,问道:“叮当是谁啊?”文彦回道:“叮当就是李玲子啊。”
楚一一激动道:“哇,就是那个高高的性感女郎?在武林大会那天晚上,她突然就出现在舞台上,还与舒熙对峙呢。她今天不来,真是可惜了。咦,刚出校门的时候,小张告诉我,李玲子急匆匆地接了电话,然后打的走了。我可以肯定的说,她去见顾晓影了。”
文彦和白月同时惊讶地问道:“什么?为什么?”而这时,静月只捧了杯奶茶,漫不经心地游到舞台上,脚步轻得竟不让人发觉。
楚一一道:“问到点子上了,嘻嘻。去年我刚来,就听说有个男生住进了女舍,而这个男生就是顾晓影,你们知道的。后来他搬回了男寝,并且跟李玲子谈上了恋爱。可就在武林大会的那天晚上,顾晓影突然跟李玲子提出分手。有人说,顾晓影移情别恋。也有人说,顾晓影怀疑李玲子在外有染。还有人说,顾晓影的家长逼着他们分手。还有很多很多呢,不过那些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后来我跟杂志社的一帮姐妹们聊到这件事,都异口同声地说要建一个‘李顾’小组,还他们一个清白。嘿嘿,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吗?”
对于这种伤感的事,白月和文彦从来没有向李玲子问起,因为李玲子在她们面前毫不柔弱,要哭也是偷着哭。在别人眼里,李玲子从来都是潇洒飘逸地活着,不带一点遗憾。然这时,楚一一似乎知道许多关于李玲子的小道消息,白、文如何会没有兴趣追问下去?
楚一一又道:“顾晓影自从跟李玲子分手后,仿佛在学校蒸发了一样。不仅我找不到,我的那帮姐妹也找不到。这么一说,顾晓影肯定转学或是退学了。我问过蔡圣欣,他说顾晓影寝室的东西没有搬走,是不是蔡圣欣?”蔡圣欣听楚一一问到自己,生怕又被她沾粘上,趁着铿锵的音乐响起,忙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然后拉着尚未明就往旁边沙发靠去。不是他不想跟朋友吹牛,只是楚一一太过强劲!
“我想顾晓影肯定是请了长假出去办事了,对呀,白月,你前几天不是也跟蔡圣欣办事去了嘛,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