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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人生若只如初见(下) ...

  •   “孙伯伯居然给我们开这样的玩笑。”白月大松了口气,和静月一起把蔡圣欣抬进那个空间,并尽量让蔡圣欣站着,不然那空间难以容下。也不知白月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竟走出那个空间,从蜡烛上弄下一块蜡,在地上窸窸窣窣画着什么。

      哪知这个时候,中间柱台又像电梯一般往下降去,钢枪正在急速向中间延伸。白月一会看着后方柱台,一会看着蔓向自己的机关,在地上胡乱画了几下,紧忙溜了进那个空间。

      “真是危险!”

      脚下射来一丝光芒,渐渐地光芒越来越广,待石柱不再下沉之时,她们看到了另一番天地。这里与上面石室都有不同,里面皆是由白色和灰色构建而成。钟乳石如春笋一般拔地而起,各色凸起的岩石更是奇形怪状,只是洞顶一片黑压压的,让人惊奇。她们小心翼翼地把蔡圣欣搬出空间,然后细心打量着周围。白月忽然踩中了一颗石头,脚底一滑,正跌中了臀部,不禁“哎哟”大叫了一声。

      随之,头顶传来一阵阵拍打翅膀的“嗤嗤”之声,白月仰头望去,吓得整个人都石化了。一大片蝙蝠在洞顶循环乱飞,吱叫不停,好似一个魔化的野兽,对白月产生强大的不满。白月紧闭着眼睛,长啸道:“我不怕你的——”

      静月没见过这般景象,也不知白月为何产生恐惧心理,于是问道:“白月,你怎么吓跑它们了?”

      “吓跑了?”白月睁开眼眸瞧了瞧,见乌压压的洞顶果然没有一只蝙蝠,反倒多了许多光线。光线是从天窗射进来的,只可惜天窗离下面足有十丈的距离,任两个弱女子是不能爬出去的。白月问道:“难道你不怕?”

      静月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

      白月这才明白,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人吓人。倘若在上面那个石室,没有静月那般沉着冷静的心,又怎能听到五音旋律?

      这里比之上面石洞,又多了一份凉风。凉风吹袭,刮在蔡圣欣脸上,仿佛是在打了麻醉剂的人身上开刀。蔡圣欣抖了几下,忽然叫道:“冷,冷。”静月和白月同时走了过来,看着有点哆嗦的蔡圣欣,皆用手贴向蔡圣欣的脸颊。

      烫!

      这哪里是冷,分明是冷的发烧啊!蔡圣欣本就流血过多,如何能抵御外来风寒。静月漫无表情地看着白月,似乎想要白月做些什么。白月却烧红着脸颊,转过头去,暗中嘀咕道:“不会要我抱住他吧!”

      “天杀的都这样了,抱一抱也无所谓吧。但是……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死活,我为什么会为他的伤势揪心?”白月看着蔡圣欣出满虚汗的脸,不由得难受起来。

      静月站起身,道:“白月你就握住他的手,好叫他安心点。那边有个小水池,我去弄湿一块布,给他敷敷。”白月的脸红得更如朝霞,她难为情地低下头,催促着静月“去吧去吧”,心道:“我怎么会那么想!”

      好在蔡圣欣是个学武之人,受了重伤后又受风寒,此刻只是发烧而已。他双眼紧闭着,眉头紧凑,嘴唇也越渐干裂,他忽然柔情地呼唤道:“静月,静月,我们一起去静月亭,好不好?”白月听他喊的是静月,理也不理,转头就不再看他。

      然而他慢慢地缩成一团,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攥紧了双手,把白月的手捏地一阵阵酸痛,惹得白月直骂道:“你个兔子天杀的!”待静月把湿布拿来之后,白月装作无所事事,便到周围溜达去了。她是把照顾蔡圣欣的事扔给静月,还是不想再听到蔡圣欣真诚的梦话,或许都有。

      石乳洞左侧稍转个弯便可看到涓涓的流水,白月好奇地凑了去,只见那一人高处有三个眼睛大小的洞。泉水是从小洞中流出来的,随之形成一个细小的瀑布,直涌入下面一见方的小池子里。池水清澈见底,可惜寻觅不到任何生物,唯独听着泉水叮咚,水面荡着微波涟漪。白月颇为欢喜,忙伸手触摸,但刚碰到便缩手而回。这水冰凉彻骨,难以抵御。

      池子旁镌有一行小字“立竿见影”,她仔细触摸着那四个字,试图寻找出口。可那四字旁边根本没什么夹层内阁,她只能选择放弃,往其他方向走去。

      再往右拐,见一石碑从钟乳石中间突兀而起,她怔怔地读着碑文,念道:“说来此洞没甚么意义,可我携着破门逃命至此,又得女儿于斯,故命此洞‘轮回道’。”她吃吃地又读了一遍,心道:“按前面迹象来说,只有孙伯伯和我妈妈到过这里,而‘女儿’应该就是静月,难道静月是我的姐姐?不然我们怎么都有一个‘月’字?”

      上天也太疯狂!

      白月着实不敢再往下想去,然在洞中来回了许久,也找不到出路,才安静地倚靠在静月身边。

      “出口找不着,破门怎么也找不着?难道自己很傻?”她已经很疲惫,却不知因为什么撑到了现在,静静地靠着静月,感觉特别温馨,心笑道:“我若真有这么个姐姐该多好啊!”

      静月斜坐在地上,一边握住蔡圣欣的手,一边让白月躺在自己大腿上。整个洞从此沉静下来,唯独不远的泉水叮咚叮咚作响。也不知过了多久,蔡圣欣醒了,见自己紧握着静月的手,忙做出甩手的动作,但见静月安详地睡着,瞬间柔和了下来。这时,静月也醒了,她见蔡圣欣看着自己,眼神一亮,问道:“你好了么?”倒把蔡圣欣问得特别难为情。蔡圣欣好不忍心地缩回静月握住的手,望着其他地方,问道:“鸡婆死哪去了?”正要起身探望,不料被静月一掌压住胸部 ,无力地躺回地上。

      “我得去找找鸡婆,她一个人肯定很危险。”蔡圣欣以为自己与静月一同掉进了那个一线天缝,殊不知静、白二人抬着自己已经走过险关,适才担心白月来。静月脸色一板,只是比普通人微妙了许多,但对蔡圣欣来说,那是天大的凉意。静月冷道:“你再爬起来,还不如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蔡圣欣这才想起被戳穿的脚板,试图动了一动,调皮地伸了伸舌头,道:“别,我都听你的。”然又偷看了几眼包扎好的伤口,心里却感到无比的欢快,直言不讳道:“你待我真好!”静月冷哼了一声,道:“把你按地上你也叫好,真是贱骨头。”

      “呵呵,平时的你管他是死是活,都不会搭理人家。而此刻你不仅照顾我,还陪我说话,这不是好是什么?”蔡圣欣默默地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感觉浑身都来了劲,不跑个一万米不为快似的。静月道:“你笑甚么?我待你好不好,不许你再说。”蔡圣欣坏笑道:“不说不说了,倘若我们这次安全地出去了,能不能一起去看电影?比如《2012》《机器侠》之类的。”

      静月摇头道:“没兴趣。”

      你怎么就不懂呢?……蔡圣欣又打了一股气,道:“一起看电影……咳咳,有时不只是为了兴趣。”心里一激动,不禁又撑起了身体。静月死一般地盯着他,做出欲打的姿势,道:“躺好!万一你残废了,别以为我会抬着你,我可不怜惜你的死活。”蔡圣欣似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装出一副侥幸的模样,规矩道:“明白,长官。那个,电影的事?”

      “我不爱看。”

      蔡圣欣无辜道:“不是爱不爱看的问题……”

      也不知甚么时候,白月从水池那里蹭了回来,有声无气地说道:“他是想搞浪……”蔡圣欣吓了半跳,紧忙高声胡闹,把“漫”字音掩盖了,道:“鸡婆,你没死呢!”其实心里又多了一份开心。

      此刻,气氛忽然变了。若是平时,白月非得与蔡圣欣闹个鸡飞狗跳,而今却半句未说,安静地坐在蔡圣欣身边,靠在墙上,显然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自小到大,她何曾有过今天这般饥肠辘辘?她不是不想睡,而是饿得睡不着,所以四处搜寻出路,如今拖着身子回来,哪还有与蔡圣欣闹脾气的劲。

      蔡圣欣虽然也觉得肚子饥饿,但毕竟是昏迷至今,身体里还存有一些劲。静月做事从来安安静静,也不担心什么死活,肚子自然不饿。看着白月苍白的脸颊,蔡圣欣疑惑道:“你吃错药了?”只见白月转了个身,根本对自己不加理会。忽又听到白月肚子的咕咕叫声,蔡圣欣顺手捏了一下白月的大腿,道:“头悬梁,锥刺股!你若找不到出路,我们都死在这里。大不了你吃我的肉,撑到你找到出口为止。”

      这一捏着实疼痛,白月“哎哟”了一声,瞬间睁开双眼,气呼呼地从口袋中取出银针,直往蔡圣欣刺去。蔡圣欣一见,知道那银针刺到自己并不疼痛,但也不是什么好感觉,忙站起身,闪到了一边。静月问道:“你能站起来?”

      对啊,我站起来了……蔡圣欣一兴奋,忽觉脚板传来阵阵痛痒,仿佛被石头砸了一下又一下,但露出酸楚的面容又怕静月真的不理自己,只能强忍着,笑道:“好像真的好了呀。”平常人如果身受这等伤害,不躺一个月又岂敢下床行走?白月有气无力地说道:“天杀的,你的伤不应该好的这么快啊。”

      蔡圣欣本想说“你诅咒我”,但脑中忽然闪过一片记忆,疑惑地坐了下来,道:“有点奇怪,我也不知道是梦里的还是真实的,就觉得旁边有一个放光的东西。然后全身就变得很轻很轻,好像飘在空中一样。我一时记不起来在哪里也有过这种感觉,反正不会错的。”

      白月抬起头,见天窗处一片白色的云团慢慢地飘走。此刻圆形天窗就如同日食一般,从一点金光四溢的瑰丽宝石缓缓变成全亮火球。光线照射下来,十分刺眼,这时正照在蔡圣欣坐的位置,留下一小片阴影。但,是阳光让蔡圣欣非同寻常地恢复身体么?

      白月根本没有想这问题,而是怔怔地看着那团身影,激动道:“我们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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