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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静月亭幽幽千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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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眼睁来,白月颇为诧异,望着眼前大院豪宅,殊不知自己何去何从。院内忽然走出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那少女手提木桶,对着白月盈盈笑道:“公主,您可真有心,一大早就来看望姑娘。”
“公主?”白月抬了抬衣袖,又回头瞧着背后跟随的几个少女,惊心不已,心想:“难道我穿越了?这是哪个朝代?”提木桶的丫鬟见白月没有回话,也不便打扰,于是道:“公主您快请进。”随后喊了院内的另一个丫鬟出来引路。白月身旁的大丫鬟小夕见她一脸彷徨,不禁关心道:“公主,还在为聘礼发愁呢,嘻嘻。”
白月凝神了许久,想到与生母从此别过,心里伤感之余直想哭个痛快,然见自己周遭丫鬟婆子跟了一群,故意装出一份镇静,对小夕稍点着头。走进院内,迎面而来的只是些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梅花树。梅香扑鼻,树枝挂雪,白月突然袭来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虽然这里比静月的院子大了十倍百倍,但我还是觉得静月就在这里。”
白月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脚步都提快了一分。站在流水小桥之上,她左右探望着,不觉一丝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心中狂喜不定,“那不是静月么?静月肯定知道回去的法子,肯定知道。”白月正要高声呼喊,不料小夕惊叫道:“公主,那不是……”小夕猛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把“未来驸马爷”五字硬吞回了肚中,忙跪下请罪,道:“奴婢该死!”
前方的小亭楼里,一对男女搂抱在一起,甚是缠绵。丫鬟婆子们看的心慌意乱,又要盯着公主的脸色,又不敢抬起头,各个蹭着手,都不知所措。未来姑爷竟在成婚之际与别的女子有染,倘若公主降罪下来,谁还有命可活?白月倒不知道这丫鬟们慌些什么,怔怔地看着亭楼里的静月和蔡圣欣,好像也被丫鬟传染了,心里竟起了一层怒海。“你可对得起我?”白月怒视着蔡圣欣,不禁鼻子一酸,眼泪肆无忌惮地留下,心道:“我怎么为了天杀的哭了?我爱他吗?”她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掩着泪水,转身便往院子外奔去。
白月见周围的景色越渐朦胧,以至融合到一片灰蒙蒙的异空。她稍睁开眼来,见自己拿着床单直往脸颊上抹,不禁睡意大减,迅速地把床单扔至一边。看着床单上一片湿迹,她不禁摸着自己粉嫩的脸颊,只道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然梦中的情景早已忘了大半。此刻已是清晨六点半,天空刚亮不久,窗外也颇为宁静。白月见眼睛有些浮肿,心中便呕了一股气,再也没有睡意,于是把睡衣换下,想在自家大院内多吸收点新鲜空气。
正是这时,大厅内传来一声巨响。白月微微打开房门,窥视着大厅里的动静。只见蔡圣欣跌坐在大门旁,把放那的大青花瓷撞成了瓦碎。再往楼道上瞧去,那二楼扶手旁赫赫站立的正是母亲,白月暗自偷笑,细声道:“天杀的竟到我家找我妈妈了,可有好戏看呢。”
妇女穿着白T恤直筒裤,发髻高盘,皱纹满脸堆积,精神却抖擞的紧。她淡淡地说道:“你昨晚跟踪我的女儿,又在我院子外观察了一夜,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蔡圣欣尴尬地微低着头,道:“您,都看到了。不过您要相信我,我绝没有任何歹意。”那妇人款款下了楼来,直盯着蔡圣欣,道:“没有歹意?哼,你可偷偷摸摸进来的?”
原来蔡圣欣为了找寻白月的母亲,昨晚便跟踪白月来到这,但因为夜深人静不便打扰,他也就一直在外等候。这一夜过去,时间长久,他终究等得不耐烦,便问了保安里边的情况。可保安趾高气昂,见蔡圣欣没有什么后台人物,硬是不让进。蔡圣欣一时激动,才冒冒失失地跃墙而入,不料刚上二楼,就被白月的母亲一个出其不意滚到楼下。此刻,蔡圣欣怕那妇人误会深了,才道:“我有个朋友急需您的帮助,我又如何会使坏心。呵呵,阿姨,是个神秘人叫我来找您的。”那妇人激动道:“可是孙康?”
“阿姨谈到孙康的时候这般激动,他们之间定然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蔡圣欣凝了神,摇头道:“舒氏集团的董事长就是孙康,而那个神秘人是谁,我就当真不知道了。”那妇人冷笑道:“恐怕你所谓的神秘人才是孙康吧!”白月从没见过母亲这般表情,心里疑惑万分,暗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莫不是要出大事?”此刻已容不得玩闹,白月不禁把奚落蔡圣欣的心思收回,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
白妈妈眼冒火光,对孙康恨之入骨,不觉把蔡圣欣当做孙康,把劲都集到右手掌心,扬手往蔡圣欣天灵盖劈去。蔡圣欣皱紧了眉头,心道:“那神秘人说舒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孙康,莫不是借她的刀杀自己的仇人?这一掌,我若躲了,她定说我跟孙康是一伙的,若不躲,岂不要了我半条小命?”蔡圣欣险中决策,最终还是闭紧眼眸,无时无刻不觉得那掌已经劈在自己身上。
“妈!”白月紧张地蹦了出来,急忙呼住母亲。只见那手掌在蔡圣欣脑门旁戛然而止,白妈妈一挥手,转身冷道:“你走吧。”只听了这一句,白月终于缓了一口气,软软地瘫在地上。
蔡圣欣先睁开了一只左眼,见白妈妈背对着自己,适才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心想:“我此刻一走,只怕静月永远摆脱不了麻烦。”一不做二不休,直言道来:“阿姨,我以横源村的名誉担保,我说的句句都是属实。”白妈妈转而仔细打量了蔡圣欣一番,见蔡圣欣眉间是有几分熟悉,问道:“你是横源村的?”
蔡圣欣点头应道:“恩,我叫蔡圣欣,第二十六代元孙。”白妈妈运气生劲,又往蔡圣欣抓去,念道:“我恨的就是横源村的人!”白月见情况不妙,又忙叫道,可白妈妈这次没有缩手,迅速抓住蔡圣欣的左肩。蔡圣欣本不想逃,可往前窜却成了先天的条件反射一般。只见蔡圣欣左肩一沉,正往白妈妈贴身而去。白妈妈放了手,后退三尺,微笑道:“梨画最近过得可好?”
“有点不好……”蔡圣欣忽想起家庭不和之事,尽低了头去,等猛然醒悟的时候,才道:“你认识我妈?”白妈妈这一抓,不过是为了试探蔡圣欣的武功路子。白月没看出来,倒是虚惊一场,可明白了之后,竟又羞了脸色,暗想:“天杀的肯定以为我在乎他呢,可叫他得意了,哼!”原来横源村的步法路子中,人一旦被抓了肩部,并不是侧身而走,而是沉肩前倾。白妈妈本来见蔡圣欣就有熟人的影子,再加上这一试探,便断定蔡圣欣是梨画的儿子,骤然改变了态度。白妈妈道:“我跟你妈一同长大,怎不认识?”
横源村不过两百户人家,与蔡圣欣母亲同辈的女性少之又少,蔡圣欣疑道:“您是?”白妈妈淡淡地笑着,携起蔡圣欣的手,引到大厅背后的客厅坐下,然后叫保姆们准备了早餐。白月从未见过母亲对外人如此亲近,猜出种种理由后都觉不妥,早早坐于母亲身旁听后身世大秘密。白妈妈道:“月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欣儿比你早生,你当尊称他一声哥哥。”白月猛然凑向母亲,发出一声长长的惊疑声,指着蔡圣欣,对母亲道:“就算是啦,我也不可能喊天杀的哥哥!”白妈妈双目一瞥,朗声道:“月儿!”
蔡圣欣毫不在意,只对白妈妈喊自己“欣儿”诧异,问道:“阿姨,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白妈妈道:“你爸曾向我借过一本小说,见那小说有个叫圣欣的便爱不释手,说以后不管生男生女都用它了。”她冷静地看看了白月,又瞧了瞧蔡圣欣,心里虽然存有几分伤感,但在孩子面前丝毫不露,道:“我与你妈梨画是出了名的疯姐妹。”蔡圣欣一听,忙道:“您就是母亲常提起的蔡千寻姑姑,啧啧,以前我不知道妈为什么天天念您,今日一见一切皆在不言中了。”
白妈妈微点着头,淡笑道:“日后你喊我白姑,切莫提起蔡千寻这个名字。”蔡圣欣自信满满地笑道:“恩,就喊白姑。”在旁的白月脸上浮出一丝不服,没好气道:“你就别打岔了!妈,那事才是重点!”白姑摇头道:“真要被你这丫头气死,再胡乱说话,又把你送出国去。”蔡圣欣本想说些劝解的话,但见白月立即捂住嘴巴,不禁低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