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楼缘》沙崖

16、动情3

　　小菊呢？我脑子里转着，对了，她去外面大厨房给我弄夜宵去了，都是我刚才说饿了。园子里的人都是府上的，见二少爷来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转念间，我赶紧起身，叫了声“二哥”，平宣也不回答，只是看着我。
　　月光下，他的眼光仍然那么清澈，我拿着扇子（心里乱的时候还是拿着个东西比较好），不知说什么好，想了一下说：“二哥，你先坐，我进去给你倒杯茶。”说着站起身打算进屋。我急着想离开一会儿，不想手臂被他从后面拉住，心里一紧，只好回身，他看着我松了手，说：“我就是来看一下，明天要去夫子庙，看你这边还需要什么，我好叫人准备。”停了一下，又说：“其实我一回来就想到这园子看一下。”
　　他望了一下周围，站起身微笑着继续说：“我三妹，哦，是你三姐姐以前就住这里。我们兄弟几个，那时候是经常一起在这里玩的。因为这里离前边远，所以父亲看不到，我们也就无所顾忌，玩的更开心。你看这槐树，那个枝桠都是弯的，最初可不是哦，都是我们几个爬上去玩，踏的！”他看着我笑着，浓浓的剑眉下，一双眼睛透出晶莹的亮。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瞧着那枝桠，想象着几个小孩子攀爬的样子也忍不住乐：“我知道，三姐姐是府里唯一的女孩，所以很宝贝。这个园子真的很漂亮，没想到我也有机会住进来。。。。。。”我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好象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但是现在这个园子已经和我游玩的时候大相径庭了，没有了人工修缮的痕迹，那金楼的布置除了没有贴金箔，完全称得上是流光异彩，几乎什么都是新的，和原来我们几个说的“阴森森”毫不相干。
　　“你住进来，是我们全家的福，更是我的福。”他低沉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听他又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只是我的妹妹。”我心里哆嗦了一下，跟明镜一样清楚他要说什么。
　　“二哥，月儿原先已经无家了，现在我只把这当做我的家，希望我真是这家里的福，而不是祸。原先我阿玛、额娘就我一个孩子，从小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可疼，现在有了哥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再苛求什么，只求我们一家和和睦睦、平平安安。”我真的是由感而发，转身来到树下，想到现代的家和父母，确实有些难过，话一说完也舒畅了许多。
　　平宣走到我身后，说：“月儿的心思我明白了。” 接着到我面前，“其实今天来，还给你拿了些东西，我从高丽国带回一些上好的红参，可以补补气血。顺子，拿过来！”
　　只见一个小跟班从小园子门口边上冒出来，是那天见过的一个随从。他跑过来，对着我说：“五姑娘吉祥！”然后转身把一个白布包裹递了过来，我边打开边听他又说：“姑娘，这红参可是个好东西，在京城都稀罕着呢。这次我们爷特地带了些回来孝敬老爷、太太们，可巧赶上姑娘回来了。您可记得这东西要多熬些时候，实在不知道，麻烦您叫个姐姐来问我。。。。。。”他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我被他的动作逗笑了。
　　平宣也忍不住，笑着打断他说：“今儿个你话真多，就显着你猴儿崽子能耐！爷倒是告诉你，以后见着姑娘有什么吩咐，就紧着去办，办不了就告诉爷，知道吗？”
　　平宣一改刚才和我在一起时的沉静模样，对下人倒是很随便。顺子在一旁陪着笑说：“主子爷，您从昨儿晚上就开始叮嘱我了，我就是脑袋开花也忘不了。”
　　正说话间，小菊的声音从小园子门口传了过来：“四爷，这么晚了您还没歇着，找我们姑娘有事儿？”我一抖，手上捧着的红参本来就很多，快要掉出来了，平宣在旁边赶紧用手捧住我的手，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低声问：“不知四弟是否把你当妹妹？”接着越发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二哥原来在这里，阿玛刚才回府好象找你有急事。你们这是。。。。。。”我忙把手抽出来，顺子赶紧过来把人参拿了过去交给小菊。“我拿了些红参过来给月儿，阿玛回来了？看来想歇一下都不行了。月儿，明天去上香，有什么需要就和顺子说，我先走了。四弟，你呢？不是来叫我吗？” 平宣看着他的四弟。
　　“我碰巧路过，阿玛刚才问到二哥，我这就回去。”
　　平宣不再说什么，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园子口。
　　我暗地里吐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毅走到我跟前，闷闷地说：“看来不止我一人想着你。”我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噗的一下全都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身，他愣了一下，接着说：“这下我也不用洗衣服了，就当。。。。。。”我擦着嘴，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一乐看着他又开始笑，“就当是你亲的。”他说着突然走近前来用手抱紧了我。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他在我头顶上喃喃自语。
　　我安静的伏在他胸前，心里却象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