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药师》雨壳

20、过年

　　西门长青是个要热闹的主，这个年对他来说可谓意义非凡。红花绿叶间飘泊了这么些年，终于找到了归属不说，还得了个气质卓越的儿子。这么些年他虽没想过成家，但不是没想过要个孩子，有过两回，好好的，竟没有一个安全出生的。后来也没遇着看着上眼的女子，也便把子嗣的事放一边了。总之，这是他西门长青的团圆年，欢乐年，丰收年。
　　他带领着小司和12硬是把这个朴素的药庐装饰着红红紫紫的。连床沿上都挂上了小灯笼。
　　苏红杉都被这喜洋洋的气氛感染了，加入了迎新年的大队，随家长苏慕之上街办年货。香肠，蜡肉，大红的枣子，青黄的葡萄干，大核桃，小核桃、、、、、、几乎是见什么买什么。
　　两人一个冷傲，一个淡漠，对年不年的从未上过心，这会不知怎么地竟有些眼巴巴地盼着年30的感觉。
　　穿新衣，包饺子，和汤圆，过大年。
　　买的差不多了，西门长青就来接了，两手提过两大麻袋的食物，抡肩上走在前面，不时回头问上几句，两苏跟在后面漫不经心的走着，漫不经心的答着。
　　阳光的余辉散散地打在他们身上，好似把他们定进一幅画卷里-----好个和谐的一家子。
　　回了家，小司鼓动大家上山掰冬笋，被12给喝了去。果见苏红杉惨白了脸，他对这山或说对那孩子仍心有余悸。
　　苏红杉在他以后的人生里，再没进过药山，但他也并不阻止他的孩子们上山。他对那个离世的长子有着满满的愧就。他固执地把自己的整个孩提时代，都圈给了那个孩子。

　　年夜饭，一家人都下了橱，12给苏红杉寻了个轻松的活，磨豆沙。苏慕之自选了伴肉馅，这个他最是善长，苏红杉小时不爱吃肉，瘦竹杆似的，怕他营养不良，苏慕之便碎成肉沫，拌进各种菜里给他吃。西门长青被遣去劈柴，大家见识过他以前的光荣历史，坚决不让他靠近橱房。
　　想他一代风流门主，逍遥剑客。整一小平板登，坐在橱房门口，抡个顿斧头，不时皱皱鼻头，嘟嘟小嘴，朝他的宝贝慕之撒娇，还真是一风景。
　　折腾了一下午的饭菜，上桌没吃会，就散了。主要是家主西门长青，急着吃他的点心。匆匆的派了红包，急哄哄的扯着苏慕之进屋了。余下的三人，早早的打了关门炮，各自进屋守岁去了。
　　这是一个不安静的夜，继续的响着清脆明亮的鞭炮声，天空不时的被这些响声擦亮。忽明忽暗的。
　　苏红杉看着桌上已经成堆的糕点、小食发呆。
　　这个没有轻尘的年，他过得好吗？
　　苏红杉的印象里，东方瑞是直绕着尚轻尘生活的。在王府里过年时，他还陪在旁边一起看尚轻尘写对联。尚轻尘的字铿锵有力，字字强劲，透着紧忍的性子。不似他的，每个字都写得飘飘乎乎的，没特色不说，还很没有存在感。
　　苏红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活的很含糊的人，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想成就什么。他没有方向，也不没有相应的规化，没有动力。是东方瑞起开了他的欲望，引发了他的贪念。
　　暖暖的触觉，紧紧的拥抱，消魂的情事，甚至于那浓烈的爱，他都渴望。所以他推不开东方瑞，因为东方瑞由着酒意给于的，是他隐着的期盼和等待。
　　东方瑞于尚轻尘是千万的舍不得，而于苏红杉则是万千的求不得，他时刻告诫自己，不能错意，他怕自己由着贪念，会低到尘埃里去的。苏红杉于人于事都带着淡漠疏离，他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那样深沉地爱过多年的东方瑞还能再爱上自己。那在空虚和愧歉下酿出的温呢，他不想要。
　　他不是弱女子，无负责任之说，而当初留下孩子的是他，没能护好孩子的还是他，这身子落下的病根，他愿受着。他怕的是自己管不住这颗心，它被欲望鼓动着，一天天的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