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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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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呯!”
“米扬……”亚瞳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
米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霎时间痛楚直击心脏,目光开始涣散,手刚伸向一旁的亚瞳,却终未发出声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感觉沉睡了很久,米扬在一阵心绞痛中意识清醒起来的,是啊,自己被流弹击中要害,被抢救回来了吗?米扬想着舒了口气,伸手抚向胸口,那平坦又稍有些结实的胸膛让刚想舒的那口气的半截留在喉中,米扬咳嗽起来,眼睛猛地睁开,唰地坐了起来,怔忡的看着胸前,她的34D呢?慌慌然举起手,看到的也不再是那双纤指玉手,虽然修长但明显宽厚了不少。小腹紧了紧,那种不应有的感觉冷嗖嗖汹了上来。
还没等米扬来得及哀悼她消失的小蛮腰和曾经的波涛,头皮一阵发紧,一波波的疼痛席卷冲刺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幕幕不属于她的记忆影像,米扬疼痛难忍抱头绻缩着在床上打起滚来。
待疼痛散去,米扬稍感舒适才恍然睁开眼来,天色比刚才更亮了一些,阳光透过窗子和屋顶的天窗里透洒进来,米扬抬头看看头顶上挂满蜘蛛丝的屋顶眯起了眼。
站起身来,个子倒是有一米八那么高,米扬整理着名为梅若鸿的男人的记忆,打量着所处的房间:室内的东西很简单,简单到一目了然,没有做任何隔断,就是整个的一大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凌乱着放着些颜料、画笔、纸张还有笔画无绪的素描交错的搁着,一旁竖着个大画架,右手靠墙还有一排书架,横七竖八的摆着些书,还有许多瓶瓶罐罐,一些画笔或剪刀画尺类的工具随意插放在里面,再看还有个素瓷的茶叶罐,里面插着一束干枯到发黄的芦苇,斜对面的屋角放着个筒形的、尺寸偏大的藤篮,里面全是画好的画卷,画板丢的到处都是,不同的尺寸,边角上染着名色的颜料,层层压叠看起来污秽不堪。
中间的桌子上扣着圆形的篾筐,很像现代的食罩,防着蚊虫,走过去掀开,里面还有些熏鱼、干丝、卤蛋凑近嗅嗅味道还正着,没有变坏。对于女变男这种不能解释的问题,向来应时而对的米扬已经不再为这而懊恼,与其让这莫名的问题浪费脑细胞,不如想些实际的。
米扬和亚瞳是两个背包客,从印度过境马巴基斯坦的第一天便遇到了他们的游行,流弹更是明明白白的注解了这个时局动荡的国家。而重又出现的地方亦是处在时局动荡的年代——民国一十八年。
难道说这动荡是个媒介?米扬摇了摇头,都把女的变成男的了还有什么更匪夷所思的!放下思绪,米扬在一堆纸笔画框中找到梅若鸿记忆里那个存放重要物事的匣子,找到一份四页的册子,纸质的,外面加着大红钢印,仔细翻看了一下,原来是梅若鸿的身份证,相比现在的身份证,这个要丰富详细的多:除了姓名、性别、出生日期等常规信息外,还有受教育程度、职业、指纹符号、家属、役史、注意事项等。还有这间房的房契、地契。米扬看着家属一栏里的妻子:翠屏。在脑海里寻找关于她的信息,却发现了了无几,再想想记忆里这个人的言行,不禁黑了脸,将匣子里的东西重新归置了一下,将床下的行李箱拉出来,放在底层,顺带着将屋子重新收拾了一下。
只是当记忆归整,这个梅若鸿真不是个男人啊,不事生产不说,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更让人讨厌,和人的相处更是一塌糊涂,特别是和女性的相处!和子璇的相处模式她真的不敢勾同,这情形莫说是当时放到当今,也会让人觉得互相有意,还有那个杜芊芊,貌似也有情丝汹动啊,一个有老婆的人怎么这么无耻!
可是现在怎么办?顶着这个壳子,怕也要以后也得以这名字继续生活了,她也没那本事和梅若鸿也没那关系能让米扬利用得去换张名片来活。那么他的责任和义务是不是就成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收拾结束米扬坐在床沿着沉思着,倒不怕在他家人漏什么馅,这人十年前离家,与家人最近的一次联系也是五年前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借口也不过是随手而来,只是能这么继续下去吗?
不能啊,米扬直起身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主意定下,米扬翻出纸笔,想起自己的父母,溃然下笔:
“父亲:
见字如晤,儿子不孝,离家许久,甚少与家联系。
想一想十六岁离家,到现在已经十年,您和娘都还好吗?身体是否健朗如初?这几年辗转求学,一直让家里操心劳力,每每想起心下便愧疚难安……”
想了一下梅若鸿的财力,米扬一阵为难,他养自己都是半死不活的,怎么会有宽余向家里寄什么钱财。
“翠屏对二老是否孝顺?她比我长些年岁,事理也明,就是性子柔弱了些,三位嫂嫂都是脾气爽直的人,平日里相处事务、言词间难免会有些冲撞,还要二老多提点着些……”
米扬顿了顿笔,接着写道:
“现在依然住在水云间,虽然日子平顺,只是几年下来事业一无所成,只得乡间茅草屋一间,倒是结交了几位好友,也算是人生中的大获。五年前寄回去一封信,便未曾有过家里的消息,是儿子不孝,太过粗心疏忽,这茅草屋不在街巷亦无门号,想是家里来了信也未能入手。
来信换个地址:杭州艺专汪子墨教授转或是XX街XX号烟雨楼,转于若鸿即可。
不孝儿若鸿敬上。
十八年四月二十书”
写下时间,米扬脑中一闪,民国十八年,1929年!杭州艺专成立已有两年,那么李超士老师肯定是在的!米扬倒是和梅若鸿同有爱好,她也是个艺术学校毕业且热爱绘画的人,想到这位将色粉带到中国的老师不禁止兴高采烈起来,过来也不全是坏事么,那么做梅若鸿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