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圈圈圆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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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涯乾盯着那幅画，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佘秋延离得太近了，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能看到她睫毛在脸上投下的细小阴影。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那幅画——寥寥几笔却充满力量，与她刻板的画风形成鲜明对比，很像自己平时作画的风格。
"我...我会试试。"舒涯乾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佘秋延点点头，走向下一个同学。但接下来的整节课，舒涯乾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佘老师的身影。佘秋延指导每个学生的方式都不同，时而严厉时而温柔，但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舒涯乾自己感觉很奇怪，总是在佘老师温柔教其他同学的时候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竞争意思。她希望自己才是那个特殊的，能够得到老师特殊对待的人选，但是当这种想法升起来的时候，舒涯乾觉得，自己有病。
下课铃响起时，舒涯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低头看着素描本上两幅截然不同的陶罐——一幅精确如建筑图纸，一幅生动如艺术品。
"舒涯乾同学？"
听到自己的名字，舒涯乾猛地抬头，发现佘秋延正站在她桌前，其他同学已经陆续离开教室。
"老、老师？"她结结巴巴地回应，手忙脚乱地收拾画具。
佘秋延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我答疑时间。如果你对今天的课程内容有疑问，欢迎来办公室找我讨论。"她的表情恢复了初见的模样，但眼神中有一丝舒涯乾读不懂的东西，"你有天赋，只是需要学会放松你的心态。"
舒涯乾接过纸条，指尖不小心碰到佘秋延的手指，那一小块皮肤顿时像被烫到一样。"谢谢老师，我会...会努力的。"
佘秋延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教室。舒涯乾呆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个优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跳仍然没有恢复正常。
大学的生活自由，学习全靠自己的自觉，不乏很多学生替同学代课答到，不乏有些学生一直泡在网吧迷失自我，不乏有些学生忙着恋爱忙着奔波去见异地的恋人。而佘秋延作为四个班的辅导员每天忙碌的时间很长，学生的课程她也没机会每个课程都去盯着学生是否逃课是否认真提升。可以说她是个负责但清醒的老师，她不会过多去干预别人的人生别人的决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佘秋延相信每个阶段对于人生的成长道路可能都是有必要的，所以她不会强硬的抓每个学生的生活，她主要保障的是学生们在校期间不惹事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她尊重学校的古板规定，也接受各种学生对于自己人生的探索。
接下来的两周，舒涯乾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地期待着每周佘老师的美术课。虽然平时也可以看到佘秋延，但是这个不需要自习的大学生活，她闲置的时间可太多了可以做的事情也太多了。她开始提前半小时到教室，只为能选到一个距离画板更近的位置。她反复练习素描，不再用直尺打辅助线，尝试着让线条"呼吸"——就像佘秋延说的那样。她尝试着把自己的画法慢慢加进来到专业里。
但真正让舒涯乾感觉到她对佘老师的关注发生变化的，是在一个雨天。
那天下午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舒涯乾没带伞，被困在图书馆门口。她正犹豫是冒雨冲回宿舍还是等雨小一点。这是舒涯乾唯一感到开心的事，她可以回宿舍，虽然晚上还是得回家睡，但是宿舍有自己的一个小小空间，她现在想赶快回宿舍呆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安全的空间。
一把墨绿色长柄伞突然出现在头顶。
"需要搭个便伞吗？"
舒涯乾转头，看到佘秋延站在她身旁，手里举着伞。今天的她没有穿平常的教学装束，而是一件深灰色的高领针织衫和黑色长裤，看起来比课堂上更加随意，也更加...迷人。她观察到因为自己要比佘老师高几公分，佘老师举起的伞明显不是她自己平时会撑的高度。
"佘老师！"舒涯乾的声音因惊讶而提高了一个八度，"我...我没注意到您也在图书馆。"
佘秋延微微一笑，"我在艺术区查资料。你要回宿舍区吗？我今天没课，可以顺路给你送到楼下，我正好要回教室宿舍。"佘秋延查寝过几次，知道舒涯乾住在校外，对于这种大学生在外租房还是回家睡觉，她是无意过问的。但看见这个小孩没带伞还是想着先送回宿舍去。
舒涯乾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站到伞下默默低下头呈现驼背的状态。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佘秋延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让她头晕目眩，她感觉佘老师好像泡在茉莉花茶里一样。
"最近的美术作业又进步了，效果图也有自己的思路了。"走在雨中，佘秋延突然说道，"你的线条开始有生命了。"
舒涯乾的心跳漏了一拍，"真的吗？我...我一直在练习。"
"我看得出来。"佘秋延的声音里带着赞许，"艺术就是这样，需要天赋，更需要执着。"
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像某种奇妙的伴奏。舒涯乾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发现佘秋延的侧脸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柔和，睫毛上甚至沾了一两颗细小的水珠。
"老师为什么选择教美术？"舒涯乾鼓起勇气问道，"您看起来...像是会在某个国际画廊办展览的人。"
佘秋延轻笑一声，"曾经我也这么想。但我是个普通人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我...得先解决生存问题。当然我意识到比起创造自己的艺术，我更享受引导他人发现艺术的过程。"她顿了顿，"而且，教书比想象中有趣得多，尤其是遇到有潜力的学生时。"
舒涯乾不确定自己是否包括在"有潜力的学生"之列，但这个想法让她胸口发紧。
"到了。"佘秋延在女生宿舍楼前停下，"下次记得看天气预报哦。"
舒涯乾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目的地。雨还在下，她突然希望宿舍能再远一些今天的雨能够更大一些甚至如果能够住在学校就更好了，或许她就可以经常不带伞以此来搭老师的便伞了。。。"谢谢老师，"她犹豫了一下，"那个...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请您看看我的一些课外作品吗？不是作业，是我平时的一些作画草图。"虽然她们约定了帮助舒涯乾补习室内效果图，但是佘秋延太忙了，舒涯乾根本不知道找什么合适的时机去问佘老师，并且自己一直也在练习改进，她更想佘老师能够看看自己的私人作品，或许是想得到一丝认可或许是想得到一份夸赞，舒涯乾也说不清楚，但是她想如果可以多和佘老师多接触，这感觉能让自己对短期的生活更有向往，再多的，舒涯乾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还是开口问了。
佘秋延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同意，"当然可以。周五下午我在办公室。"
"太好了！我是说...谢谢老师。"舒涯乾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兴奋，"那周五下午见。"
"周五见。"佘秋延微微一笑，转身走入雨中，墨绿色的伞像一朵移动的蘑菇，渐渐消失在雨幕里，舒涯乾看到佘老师的左边肩膀好像都被淋湿了，而看看自己，只有星星点点的雨滴落在肩头。
舒涯乾站在宿舍门口，看着那个背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和忐忑在胸腔里膨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学生对老师的仰慕，还是某种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情感正在萌芽。舒涯乾已经19岁了但至今还没有过恋爱经验，没有过好感对象，因为家庭原因她可以接触的朋友太少，当然她不可否认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自己的胆怯，她想到高中生活的孤独，唯二两个好朋友被舒志远插手断交，她忽然觉得大学生活她想要多交几个朋友了，她不想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回家一个人躲雨不想被这个佘老师发现自己的窘迫了。
回到宿舍，舒涯乾立刻翻出自己所有的设计草图，开始精心挑选要展示给佘秋延的作品。每一张图纸都承载着她对绘画的热爱和梦想，而现在，她想要与那个温柔又尊重人会夸赞自己的佘老师分享这一切。
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而舒涯乾心中的某种情感，也如同这十月的雨，悄然而至，无法阻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圈圈圆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