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荒野》茶山I

4、第 4 章

　　顾文清楚地记得他回家的路上有一个派出所，派出所24小时营业，很适合将人顺路送进去改造。

　　“先生，那我们去哪里呢？”林草像之前一样坐上了后座，并问：“这辆车要钱吗？”
　　顾文挑了后面的问题回答，“不用。”

　　林草安心了，“先生你真是个好人。”linda和李达都和他说，说话要甜。
　　他问怎么样说话才甜呢？他说话不多还没感觉到咸或者甜。
　　“说好听的，你的话自动就觉得甜了。”
　　那说他是好人这话应该就挺甜的。

　　林草自得捂着嘴笑，觉得他可真是厉害，他这么会学，如果读了大学，肯定会是个成绩好的人。不像那个李博士，一直说他学生学这么久了连个植物都认不出来，学习能力这么差！
　　他就能认出铜钱山里的全部植物，还能这么快就学会了说甜甜的，他真是个标准大学生的料。

　　收到甜甜的话顾文不为所动，似是没听到，认真看着路。

　　过了一会林草感觉不对劲，不甜吗？他正要开口问，就被人打断了。
　　“不要再说话，安静。”
　　林草马上闭嘴，听话比说甜的话还重要，他听话！

　　二十分钟后，林草很想倒回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和耳朵，不该听他的话，还给他说甜话！这个人是坏的！人类世界真的是比他想的要复杂，才遇到4个人呢，就遇到一个坏人了。

　　车停在了一个颜色又乱七八糟跑的地方，他不喜欢，“先生，要停在这里吗？”
　　顾文这台车没进过这里，现在进不去，停在门口，直接下车，然后将林草那边的门打开，“下车吧。”
　　“可是先生，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我不喜欢这里。”林草不乐意。

　　“哦？不是说验货吗？这里验最真。”他表情认真，语气也认真。不是爱玩吗，此时他不介意陪一下。
　　林草想了想，现在还没有叶子的消息，要是赚不到钱，明天饿了怎么办？不能再偷东西，朋友说偷东西被抓到会被浸猪笼的。

　　“好吧。”林草这回下车了。

　　下了车一直眯着眼睛，就要踏进去了躲着光的林草才看到门口的几个大字，他转身就要跑，派出所？衙门来的！坏人！

　　可是来不及了，“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穿着制服的人出现。

　　林草被人抓这手臂抓进去了，他不敢挣扎，怕这人随手拿出个猪笼套他。
　　他好生气，好生气！比没水喝的时候还生气。这个人骗他，根本就不想要鸭子！可是他偷帽子的时候他确认周围是没人的啊！这么快就被抓了，林草烦

　　林草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铁板凳上，梗着脖子，人问什么都不说话。

　　深夜值班的民警又瞥了眼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姿态的高大男人，这组合，他有点无奈，“不说话？那你好好给我坐着，别乱动！”
　　民警语气带着安抚，这个组合出现在门口时就很奇怪，二人在门口发生争执，他旁听了听到关键处及时出现，这么奇葩的组合他们其实也没少见，眼前穿着人模人样的人更像主犯。

　　顾文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还真是头一次，新鲜。
　　……
　　“警察同志，我，真的就是挽救失足少年的，我送他来，关于你说的我……完全是误会。”顾文完全不想说出那两个字。
　　“误会什么？我明明听到你说要带人要验身！这么明目张胆跑到派出所门口，派出所可不是你能用来威胁他人的工具，你最好祈祷他已经成年！”一旁轮值的民警暗道，果然活得久了奇葩又复现了。
　　“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我只是顺着他的话讲。”顾文很无奈，这一天天，就不该多管闲事。

　　“你看看你，都27岁了，他这心性和模样有个成年人样吗？你多吃的几年饭白吃了？涉嫌引诱未成年从事非法职业，一旦落实？你逃不了法律的惩戒。”

　　“我都说了我不是……而且，” 算了，顾文不再辩解，“我让我律师来吧，来之前您最好撬开他的嘴。”

　　民警看着这人西装革履一副事业有成，胸有成竹模样，难道他真的听岔道了？
　　他将视线转回进门后一直安静着的另一位主角。

　　另一位主角……已经在打瞌睡！这一个两个都什么人啊？这也行？

　　顾文也看了过去，又再次为自己今天的多管闲事暗骂愚蠢。
　　他拿了刚签过名的笔走过去，将正要钓鱼的头抬了起来，一支笔顶着人的额头，“喂，派出所都能睡？怪不得能这么肆无忌惮。”

　　林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瞌睡中的眼眸水汽很足，刚睁开的眼睛闪闪发光，眼中透着茫然。
　　这让顾文产生了严重的错觉，这难道真的误会他了吗？

　　林草回过神，一巴掌拍掉没点礼貌的笔，这人不止骗人还害他！竟然将他带到派出所，不就是一顶帽子吗！又不是他的！
　　睡了一会，没那么气了，将点头时不听话掉到一旁的帽子一把捞起，拍到居高临下审视他的人手上，“给你！我要走了”

　　顾文手收得很快，帽子扬起时一股廉价的香水味飘进他的鼻腔，比这个人靠近他时身上传来的香水味臭得多。
　　林草一直宝贝着的帽子再次掉到了地上。

　　民警打断二人，“都进派出所来了，你走得了？现在愿意说话了？说吧。”
　　林草有点心虚，“我想，我想，我想，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想出该要点什么好。
　　“你想要什么？刚刚想要坐一会，这回该不会是想要上厕所吧？”

　　一旁的民警适时插进来，“先把身份证给我，我登记一下，有什么问题都给你解决好。”
　　身份证？林草更虚了，他一深山来的草，哪里有人类的身份和证。
　　“对，我就是想上厕所！”没等人回答，拨开挡路的比他高大人类就往厕所跑去，他在Linda姐那里已经学会怎么看厕所图了，他刚刚已经看到了。
　　林草速度很快，快到顾文伸手去拦竟然只摸到一点衣服边。

　　有点快过头了，顾文很诧异，他抬脚就跟了过去。

　　“诶~诶~诶~你干嘛？”警察马上站起推开椅子，赶忙拦住这个叫顾文的，“你不是说，你不是，你也和他没关系吗？人家上个厕所你这么着急干嘛。”

　　顾文耐心用尽了，大力将挡在他胸腔的手拨开，快步跟了上去，短短几秒人已经没影了。
　　等他拐了个弯到了厕所，一个个隔档门推开，人已经不见了。动作迅速，消失得悄无声息。
　　这个人……

　　尾随过来的两个民警还在后头喊，“站住，站住！你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顾文看人一副警戒状态，直接无视。
　　掏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然后朝远处还防范着他的警察同志伸出手，“我的证件，拿回来给我，这案子升级了，现在不归你们管。”
　　他说完就朝来路走回去，这一晚上真是费事。

　　俩警察还没说话呢，就接到了电话。互相睁大眼睛看着径直越过他们的人，这还真是个好人啊。但是这闹的是哪出？
　　那，岂不是，俩人朝厕所看去，这……那小孩才是嫌疑人？嫌疑人在他们眼皮底下跑了，他们要负责吗？
　　等电话那头说完，小心翼翼地说，“那，嫌疑人好像跑了，我们……”

　　“你们不用负责，跟你们没关，这案子现在已经不归我们管。”
　　挂了电话，来到槅门大开的厕所，里面空无一人，俩人听话闭了嘴。

　　这一夜消失在派出所的，除了林草，还有一个金桔盆景的陶瓷花盆，孤单又可怜的金桔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角落的它没家了，裸着根杵着水泥地板过了一晚上。

　　搞卫生阿姨：“哪个糟天谴的哟，派出所的花盆也偷！搞了一地泥巴！”

　　成功逃出派出所的林草，在市中心的小树林里将和一身穿搭明显不符合的登山背包打开，倒出一堆自己带出来的土，装在陶瓷盆里，他纵身一跳变回小草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他真的好累，要休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