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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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舒（房东）】：自己做的？看着不错[/赞]
【樊舒（房东）】：不理我？
【樊舒（房东）】：行，那看看元宝[/微笑]
冉尚捷点开两人的聊天框，发现了本该出现在他和爷爷聊天框里的晚餐照。
退出聊天框，找到备注为“爷爷”的对话框，他沉默了。
爷爷和那人的头像都是绿色系的，一个青葱麦田，一个田野风光，不仔细看的话，十分相似。
也难怪他会发错。
抬眼看了眼加载进度，眼睛在房内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小猫的影子，喊了两声后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便确认猫没在房间。
【元宝是谁？宠物？小猫还是小狗呀】
【一只可爱小猫，小尚有在群里发过照片！】
左右今天直播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冉尚捷切屏随手点进一个影视直播间，“我去找一下猫，大家先看下动画片吧。”
说完他匆匆离开，留下观众在直播间“面面相觑”。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猫和老鼠还怪应景......】
天色乌黑，他打开活动厅的灯，看向一片昏暗的猫屋，走到门口准备开灯时，猫眼闪了一下。
灯光亮起，小猫窝在猫砂盆边上的抓盘上，盘成小小一团，朝着他无精打采地喵了一声。
冉尚捷疾步走到小猫面前蹲下，用手指碰了碰，不敢轻易将它抱起，屈膝半跪着，有些着急地问：“小宝哪儿不舒服吗?”
可是小猫不会讲话。
他看向碗里还剩大半的猫粮，排除饿趴了的选项，视线掠过猫砂盆时，眼尖地发现盆后有一滩类似呕吐物的东西。
冉尚捷挪过去，掀开盆盖，里面的猫砂结块散乱，结合一旁的呕吐物，答案呼之欲出。
年纪不大小猫很容易生病，严重点甚至失去生命。
脑海中一联想到这个可能，一阵恐惧感便袭面而来，兀地乱了阵脚。
对于身边宠物的生老病死，他敏感且恐惧。
不知是否慌不择路，他瞬间想起了樊舒，立刻给对方拨去电话。
屏幕亮起又熄灭，冉尚捷嘴里不知道碎碎念些什么。
终于，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电话被接通。
仿佛找到主心骨般，他急忙开口：“元宝他生病了，又吐又拉，现在很没精神......”
叽里咕噜说着自己看到的情况，手机中传出的一声叹息，让他冷静了些许，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远在他国的樊舒，听着那头着急又不安的声音，终究还是出声打断：“冉尚捷，冷静下来。”
“宠物生病是正常的，我联系医院的人来接猫。”
冉尚捷一时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过了片刻，才问：“......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正在发抖，心脏被紧紧揉成一团再被细细抚平。
“很快。”樊舒安抚道。
冉尚捷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太过急促，他缓了口气，视线定在软绵绵的小猫身上。
就在此刻，小猫屈着腿站起来，身躯朝前，又呕了几下，他下意识去接，手心多出一小滩糜烂的混合物。
手机被随手搁在地上，他将水碗端到猫面前，又扯过墙上收纳盒的纸巾擦手。
男人的声音响起，他的听觉却模糊起来，只能听见面前的猫羸弱的呼吸声。
眼前的场景似与两年前相似，没有精神、奄奄一息的、曾经的汤圆。
他着急地区碰那温热的身躯，“小宝。”
小猫舔了一下前爪，按住他的手腕，用脑袋蹭了一下，好像在说“别担心”。
刚才的通话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挂断，那头的人又拨了过来，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冉尚捷才找回三魂六魄。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小猫的前掌，有些粗粝的爪垫发着烫。
捡起手机，听见樊舒的声音后，他竟觉得安心。
“医院的工作人员十五分钟左右到楼下，到时候得去开下门，直到吗？”
冉尚捷点着头，又“嗯”了一声。
“现在，”手机里的声音顿了一下，“打开相机，把猫和猫砂盆还有呕吐物拍下来，我先发给医生看。”
话音一落，冉尚捷犹如提线木偶般，被操控着肢体，按照指令行动。
将照片发过去后，他听见那人问：“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工作应该是指直播，想到这儿，他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还没。”
时间过去多久他已经不记得了，他静静坐在小猫旁边，垂眸看它，听它的主人说话。
“你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医生在路上了。”
温和的话语响起，冉尚捷却摇了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才又开口，“等人来了我再去。”
相似的场景让他有些脱力，没有力气再挪动脚步。
“嗯，那和我说说你们俩这两天的情况？”樊舒这段时间很忙，因为家里有人，他便放心地将重心放到工作上。
说起猫崽相关的事情，对面那人可谓是滔滔不绝，却始终低气压。
樊舒将自己的麦关掉，用工作机给朋友打电话催促。
冉尚捷挑着重点说完小猫的近况，发现对面很久没开口了，他不禁问：“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没来头的一句话说完，他忽然想起樊舒这次出差好像是去国外，昨天刚走的。
想到国外与国内可能隔着时差，冉尚捷放低了声音，“你睡着了吗？”
细小的电流声滋滋不断，他把音量加到最大，在听到一声叹息后，又调小声音，将手机贴到耳边。
樊舒的声音有些疲惫，“没呢，刚催人去了，现在已经到小区了。”
“我把小宝抱下去。”他刚弯下腰，两手已经摸着猫抓板的边缘了。
“等等。”语气极淡的两个字，他的手顿在空中。
樊舒叫了他一声，“先回房间忙你自己的事儿，他们上楼来接猫。”
冉尚捷想说些什么，又被堵住，“听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小猫也跟着喵了一声，用后尾扫过他的手腕。
“我去下个播，樊哥你陪一下元宝。”将手机放到小猫旁边，他踩着拖鞋跑回自己房间。
电脑上，猫和老鼠的动画片又是新的一集，游戏也自动更新到登陆页面，直播间弹幕闹腾一片。
【听见脚步声了，主播应该回来了。】
【不是我说，我竟在动画片上磕到了相爱相杀cp】
他动了动鼠标，退出影视直播间。
【回来了啊，给我们看下小茂咪就原谅你晾着我们！】
【小尚belike：没有分享的义务！】
冉尚捷有些抱歉：“抱歉，刚才有点事儿，今天就下播了，明天有空的话再见吧。”
【停之停之，怎么就下播了，咕咕咕？】
【给我一个不得不下播的理由，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尚姐】
“小猫生病了要去医院，明天不确定，会提前通知的，再见再见。”
他连弹幕都没继续看，匆匆下播后回到猫屋，小猫已经换了个姿势，将手机压在身下，像趴在主人身上。
楼下响起门解锁的声音，冉尚捷看了眼猫后，抛下一句下楼接医生后就下楼了。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急忙下楼，一名陌生男子闯入他的视线，男人穿着随意，手上拎着空空如也的手提猫包。
他顿住脚步，侧身让出点空间，“医生吗？”
对方点点头。
带着年轻医生上楼，小猫忽然发出闷闷的声音，“回来了？”
手机在元宝身下，他这才想起将手机抽出来，“等下，你被压屁股底下了！”
一旁的医生将猫包放到他脚边，朝小猫扬了扬下巴，“装进去，让樊舒找人给房间消个毒。”
冉尚捷听从指挥，动作轻柔地将猫放进包里，摸了摸小猫脑袋后才拉上拉链。
“医好了找人给你们送来。”接过猫包后，医生往外走。
冉尚捷迅速按下猫包，“我一起去。”
“什么？”医生侧身，看他的眼神十分困惑。
他盯着猫包里的元宝，“医院，我和你一起去。”
可能存在了一些刻板印象，他觉得眼前的这人不是那么专业，或是单纯不想让元宝孤零零呆宠物医院治疗。
他盯着医生没动，对方也看着他，将他扫了一遍后吗，目光落到他身后，朝某处挑眉，“手机。”
冉尚捷不明所以，将地上的手机递过去。
接着，面前这人莫名大声道：“樊舒，劝劝你家小孩儿，我要回去了！”
这人一开口，冉尚捷懵了一瞬，被举起的手机感应到人脸，屏幕亮起并自动解锁。
上面显示着备注为“樊”的通话界面。
通话时间为23：16
秒数竟然还在不断增长，没有被挂断。
“免提一下。”
许久没吭声的“手机”终于开口了，“开着呢，你直接带回去就行，我跟他说。”
冉尚捷看看手机，又看看面前的人，没有说话。
男人转身就走，他便一直盯着猫包。
“想送他？”
他下意识应道：“啊。”
“别挂电话，去送吧。”
声音不大，但在相对空旷的猫屋中，格外清晰抓耳，他连忙关掉免提。
一直冷脸少话的医生扭头看了他一眼，难得笑了下，“噢哟。”
虽然不解，但为了元宝的健康，他还是朝对方露出个笑，跟在身后。
他一边和医生说着话，将人送到楼梯时，还想跟着下楼。
“别送了。”男人抬手挡住他前进的方向，“想了解情况找樊舒要我联系方式就行。”
留下这句话后，对方毫不犹豫关掉电梯门。
冉尚捷站在电梯前，过后好久才转身进屋。
出来时可以没有带手机，忽略掉等会儿可能会继续跟讨人厌的樊舒通话这件事。
刚才自己打电话过去情有可原，为了元宝两人不挂电话也在情理之中。
但维系两人和平说话的元宝都被带走了，他们哪还有什么话说。
透过落地窗，城市灯火已然亮起，点缀着夜色，慢吞吞踏上楼梯，冉尚捷觉得房子好像空荡荡的。
想起可能还在通话中的电话，他又头疼又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