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崽崽来啦 ...
-
次日，天还是朦朦亮时，李村长一家便早早起了。
吃过早餐后，李思远便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放在一个小箩筐中。
云儿则跟在李思远旁边，李思远走哪里她就去哪里，仿佛她可以一起去。
“早去早回，小心路滑”清早露气重，甚至山上雾还未散去，云儿不禁有些担心丈夫。
“放心，山上我可熟悉着呢。”李思远拍拍云儿的手，牵着她的手来到椅子旁，示意云儿坐下。
李思远背上箩筐准备出大门时，被何氏叫住。
何氏示意李思远低下一点背篓，将一件小衣放进箩筐，仔仔细细的将箩筐用一块油布盖好。
“去吧，孩子。”何氏沉默了一会，便说道。
李思远应到，便出门了。村里有些人家已经醒来，空气中慢慢的飘出绵绵的烟雾。
柴火燃烧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李思远不敢耽误，沿着小路一路小跑来到山上。
阳光慢慢的爬上了植物身上，露水给予它们成长的原料。
一段时间没来，小草已经长满李思远孩子长眠的地方，按照李村习俗未满18岁就夭折的孩子是没有棺材的，只有一张草席，何况他的孩子还未出生，只有一个小坟包。
李思远拿出镰刀，边除草边自言自语的聊天，李思远希望他不再孤单，至少他在的时候，可以热闹些。
除完草，李思远将全家为孩子准备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口中还解释着来历。
“看，这是奶奶准备的小衣服。这个是冰糖葫芦，娘亲看村里的小孩都喜欢这个，专门叫父亲买的，希望你喜欢。这个是...”
李思远将这些东西一件一件摆在坟前，拿出火折子准备烧给他。
忽然李思远听见不远处有哗啦哗啦经过草丛声，偶尔还有树枝折断的咔嚓声。
李思远快速的将镰刀拿起握在手中，警备着四周，听声音像是中型动物发出的。
思虑几瞬，李思远准备主动出击，慢慢的靠近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靠近一看，李思远心不仅松来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亚成年的鹿奄奄一息地倒在草丛，后腿被咬出血来。
看着被鹿走过的地上都是它的血，李思远警惕着周围，野兽定不会放过到口的猎物。
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李思远将这头鹿背在身上，准备下山。
一阵清风拂过李思远皱着眉头的脸，他猛地回头，心里涌出丝丝奇怪。
李思远向山下的方向迈开一步，前脚刚落地，一道冷厉的风抽过他的脸颊。
冷冷的感觉让李思远全身汗毛耸立，他抽出手摸摸脸，心里有些发毛，不会吧。
李思远虔诚地将小鹿放下，双手合十，朝着小鹿拜了拜。抬脚就往山下跑。
心里不停地默念着神仙莫怪莫怪。
可跑了许久，李思远才感受到有些不对劲，他似乎遇到鬼打墙了。
再次回到原地后，李思远看着身旁的尸体，望向风吹向的方向。
几瞬后，李思远握紧手里的镰刀，决然的走向风的方向。
李思远谨慎地向那靠近，走着发现那经过他的孩子安眠地。李思远深深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地放松了下来，但依旧警惕着。
细微的声响从小土包那传来，稀稀疏疏的。
李思远扒开挡眼的草，映入眼帘的是在动的背篓，背篓外露出了白花花的身影。
看的不是很清楚的李思远意识到也许是小动物钻进去寻食，弄出的声响。
觉得自己是过度紧张的李思远，不由得松口气。
小心翼翼地靠近背篓，快速的抽走背篓。
挥动的镰刀停滞在空中。
李思远看着完□□露在外面的生物，震惊地瞪大双眼。
眼里映射出的分明是一个小孩模样。
李思远快速眺望四周，寻找其他人的身影。一个不会走路的小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深山里，这是一个很匪夷所思的事。
“是谁，有本事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偶尔一声鸟叫。
李思远看着向他投来懵懂的眼神的小娃，无意识的后退半步，踉跄地摔倒在地。
“哇嘻嘻嘻”
也许是李思远倒下的动作有些滑稽，小娃发出清脆的嬉笑声。
李思远看着被他逗笑的小娃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在原地。
小娃看着不动的李思远，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笑盈盈的爬向李思远。
看着爬过来的小娃，李思远紧绷着身体，呼吸变得缓慢起来。
小娃爬向李思远怀里，像只小兽一样拱了拱他胸脯，缓缓的闭上眼睛。
感受到小娃的体温，李思远默默松了口气。
伸手揽住怀里的小娃，身体不由得放松下来，调整姿势让小娃更舒服些。
李思远看着熟睡的小娃，眼神中充满迷恋，这是很早以前他就憧憬的事。
思绪片刻，李思远看向小娃的眼睛里多了一份坚定。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娃塞进衣服里，快速的将撒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一手护住身前隆起的地方，一手撑着背在背篓上的小鹿。
虽是负重下山，但李思远的脚步比以往更加轻便。
李思远在山上耽误了些时间，大多数人已经出门干农活了。李思远轻易得躲开其他人回到家。
云儿正和何氏在客厅做绣活，就看见李思远急冲冲的走进家门。
云儿放下手中活，向李思远迎了上去，一脸担心。
云儿从怀中抽出手帕，轻轻擦拭李思远额头上的汗珠。
“如何这么着急？”
李思远将背篓放置地下，云儿才注意到背篓上的动物。
云儿瞟了一眼小鹿，便抓住李思远的手臂，她清楚相公不会因为一只小鹿如此紧张，其中定是有些蹊跷。
李思远示意云儿看他的胸脯，眼睛亮晶晶的。
云儿看向隆起的胸脯，有些不解。
何氏看着不同寻常的女婿，以及那起伏的胸脯。似乎是想到什么，趁没人看到，悄悄地关上大门。
“进来说。”何氏关上门便朝房间走去。
李思远空闲的手拉着云儿再客厅坐下。
微微扒开些衣裳，露出不大不小缝隙，足以看清里面的是什么。
云儿迎着光朝里面看去，一个乖巧的白净娃娃正贴着李思远熟睡。
看清里面的是什么的时候云儿猛地看向李思远，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情绪不停的转化，最后带着质疑与痛惜。
“你怎可做伤天害理之事！”云儿压低声线。
云儿紧咬着下唇，自责和心痛化作滚烫的泪珠低落在李思远的手臂上，烫得他心里发酸。
“你听我解释。”李思远意识到云儿误会了，正要解释。
“发生什么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李村长不怒自威，漫步坐下。
云儿用手帕擦着决堤的泪水，何氏走到云儿身旁安慰着。
李思远小心的把怀里的小娃抱出来。
大家看向李思远怀里的白胖胖的小娃，村里很少见这么白净的小娃。
李思远感受到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这时何氏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张毛毯，接过李思远怀里的小娃，并包裹起这光溜溜的小娃。
李思远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一口，说出在山上遇到的事。
“我觉得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李思远说出了他的想法，语气十分坚定。
李村长与何氏目光相对，双方都看出对面眼里的疑惑。
云儿目光一直停留在酣睡中的小娃，眉眼中漏出的无限的温柔。
李村长拿起桌角的烟斗，手顿了一下又放下了，沉思起来。
“最近都没有听说哪家有孩子，”何氏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或许是被遗弃了。”
何氏其实是希望留下这个孩子，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可以改变这个家。
何氏看着女儿，想让她抱一下，云儿默默的拒绝了。
云儿害怕抱了他，她会眷恋。
何氏看着女儿想抱却不能抱的样子，心脏就像坠入大海，不停的下坠，看不见的气压使心脏跳得逐渐沉重。
“我明天去县衙看看有没有人丢失孩子，若是没有，就落户吧”李村长思考良久，最终敲定了。
李思远握住云儿的手默默收紧，眼里翻涌的暗流，那是惊喜和不可置信形成的浪潮。
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耳边传来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
在李思远鼓励的眼神下，云儿接过孩子抱了起来。
这柔软的触感迟到了整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抱在怀里的一瞬间，生锈的心仿佛重新开始跳动，咯吱咯吱的，磨的她心疼。
一滴无声的泪滴在小娃脸上，小娃悠悠转醒，望着哭泣的女人，也不哭，对上温柔的目光，露出他的小酒窝。
小手向上挥着，轻轻的拂过云儿的脸。云儿感受着轻飘飘触感从她的脸上经过，视线逐渐模糊起来，转头埋在李思远怀里痛哭起来。
何氏和李村长对视一眼，双方眼里有些闪烁。
小孩不懂为何她会哭起来，可压抑的哭声传到他的耳朵里，眼睛却有些不舒服，小孩难受，小孩要说，但发出的声音却是哇哇哇。
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围着他看。
此时，在寂静无声的殿堂里。
一人半蹲在前，以极为虔诚的姿态细声细语地汇报着。
视线上移，一位老头躺在白玉做的躺椅上。
“下去了？”老头似乎刚醒，声音有些沙哑。
“是的，一切已安排妥当。”半蹲在地上的人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呼吸不禁压到最低。
“不错”躺在躺椅上的人对半蹲的人露出些赞许。转瞬间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崽崽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