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我的流浪猫》老羊不吃回头草

10、蝴蝶结

　　早上，梳妆台前的气氛简直糟透了。
　　「墨绿色水手服，当然要配酒红色蝴蝶结。」神宫寺的声音非常冰冷。
　　她对着镜子，把那枚酒红色的别在星野葵领口了
　　「可昨天我看视频教学说鹅黄色更显活泼」星野葵捏着手里那枚鹅黄色蝴蝶结。
　　「哈」神宫寺猛地转过身。
　　「‘星野葵’同学」她刻意拖长了音调，逼近一步，胸口轮廓起起伏伏「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我就不能选个自己喜欢的颜色吗」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你现在都敢吼我了」
　　神宫寺的瞳孔猛地一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自由」她嗤笑一声
　　「需要我提醒你吗？是谁把你从便利店门口的流浪猫，捡回来变成现在这样人模人样的？」
　　「你的‘自由’，从一开始就是我给的。」
　　气氛凝固了
　　星野葵沉默地、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把那枚鹅黄色蝴蝶结扔回饰品盒里，“啪嗒”一声。
　　然后，伸手接过那枚刺眼的酒红色，金属别针碰到指尖时，她避开了神宫寺投过来的、带着胜利意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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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数课一如既往地沉闷，老师用催眠的语调讲着。
　　星野葵脑子里，还想着那枚酒红色蝴蝶结，神宫寺就坐在旁边，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她的视线。
　　忽然间桌子底下，战争开始了。
　　先是神宫寺的脚尖，凉凉的，隔着袜子，蹭到了星野葵的小腿肚，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宣告：看，你躲不掉。
　　憋了一早上的闷气和叛逆心一下子被点着了，星野葵没挪开腿，反而绷紧小腿肌肉，用脚跟向后、带着点挑衅的力道，磕了一下她的脚尖。
　　「唔…」旁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哼声。
　　反击立刻来了，神宫寺的脚尖准确找到了星野葵小腿最怕痒的侧后方，用脚尖一下、又一下地戳。
　　星野葵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
　　「不能输！」
　　她也伸出脚，想用脚踝去勾神宫寺的小腿，神宫寺动作快得像兔子，一下子缩了回去，我只勾到了冰凉的桌腿
　　而趁星野葵一下没稳住，神宫寺的脚尖又来了，这次目标是膝盖后面！一阵酸麻感，半边腿都差点软了。
　　你来我往，脚趾推挤，脚踝勾缠，小腿碰撞……桌下狭小的空间成了无声的战场。
　　老师的声音变得遥远，课本上的字也糊成了一片，脑子里只剩下桌底下这场幼稚又激烈的对抗。
　　「星野葵同学！」
　　「神宫寺绫同学！」
　　老师的怒吼像闪电一样劈开了两人的小世界。
　　全班的目光，加上老师那张气得通红的脸，齐刷刷钉在我们身上。
　　「你们两个！桌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老师气得胡子都在抖
　　「出去！门口罚站！」
　　「立刻！马上！」
　　神宫寺的脚瞬间从星野葵腿边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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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门在身后关上
　　星野葵和神宫寺并肩站在门外，像两尊门神，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教室里传来老师重新讲课的声音，更显得走廊空荡荡的。
　　神宫寺抱着手臂，侧着脸看窗外
　　星野葵盯着自己的鞋尖，脑子里一团乱麻，想道歉，又觉得不是我的错
　　“喂。”神宫寺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带着点漫不经心，打破了沉默。
　　星野葵没吭声，也没转头。
　　「刚才」她顿了顿，「你的小腿绷得可真紧啊。」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紧张了？怕被我踢疼？」
　　这女人！明明是她先动脚的！星野葵猛地扭过头瞪着她
　　「谁、谁紧张了！」星野葵的反驳一点气势都没有，还结巴了。「是你先挑衅的！」
　　「哦？」神宫寺微微挑起眉毛，用手调整一下我领口那枚酒红色的蝴蝶结
　　「我只是觉得，某个不听话的小野猫，需要一点小小的‘提醒’。」她朝星野葵这边挪了一小步，肩膀几乎要碰到手臂。
　　「提醒她，谁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你……」星野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藤宫琉璃抱着一大叠试卷走出来。
　　看到罚站的两人，她脚步顿了一下，漂亮的脸上先是惊讶，接着迅速换上那种玩味又带着讽刺的笑容。
　　「哎呀呀」藤宫抱着试卷，故意放慢脚步，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星野葵发红的脸上和神宫寺那带着占有欲的姿态上
　　「这不是我们会长和她心爱的‘小宠物’吗？一大早就演这么激烈的戏，教室都待不下了？”」她故意把“小宠物”三个字咬得很重，拖长了尾音，恶意满满。
　　星野葵的拳头瞬间攥紧，神宫寺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微微侧过身，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星野葵和藤宫之间半个身位，眼神平静地看着藤宫，嘴角甚至勾起一个弧度。
　　「藤宫同学，」
　　「你的试卷，再不去发，下节课的老师该着急了。」神宫寺抬了抬下巴，示意藤宫手里那叠快抱不住的试卷。
　　藤宫走后，走廊又静了，神宫寺重新看向我，眼神复杂。
　　「看见了吧？」她轻声说，像是在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这就是外面的世界。没有我护着，你这只连蝴蝶结都不会选的小野猫，会被多少人惦记着怎么拆吃入腹？」
　　「叮铃铃——」
　　下课的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走廊的寂静，也切断了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神宫寺率先转身，走进教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