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晴火

16、约会

　　回到市区的周末，宋昕提前做了好几天“约会攻略”，手机备忘录里列满了餐厅、公园、电影院的选项，最后还是选了最稳妥的市中心商圈——既不会太僻静显得尴尬，也不会太嘈杂打乱节奏。

　　周六早上，宋昕站在苏阳家楼下，手里还攥着一杯温热的草莓奶盖，这是他特意绕路去苏阳喜欢的奶茶店买的。看到苏阳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走出来，他忽然有点紧张，原本练了好几遍的开场白卡在喉咙里，只憋出一句：“早、早饭吃了吗？这杯给你。”

　　苏阳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暖暖的。他注意到宋昕的耳朵有点红，双手不自觉地攥着背包带，和平时从容的样子截然不同，忍不住笑了：“吃了，你呢？是不是紧张了？”

　　被戳破心思的宋昕脸颊瞬间升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是有点。以前都是朋友身份相处，现在突然变成男朋友，总觉得要做点特别的，怕搞砸了。”

　　“不用特意做什么呀。”苏阳凑近了些，声音放得很柔，“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这句话像定心丸，让宋昕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两人并肩往地铁站走，路上偶尔会有肢体碰撞，宋昕每次都会下意识地顿一下，然后悄悄往苏阳身边挪了挪，想牵他的手，又怕太唐突，手指在身侧蜷了蜷，最终还是没敢伸出去。

　　第一站是商场里的一家日料店，宋昕提前订了靠窗的位置。菜单递过来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想点苏阳爱吃的三文鱼寿司和味增汤，话到嘴边又顿住，抬头问：“你想吃什么？还是我点你喜欢的那些？”

　　“都可以，你点的我都爱吃。”苏阳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格外可爱。

　　上菜的时候，宋昕想给苏阳夹一块寿司，筷子刚伸出去，又觉得有点刻意，转而给自己夹了一块，嘴里还小声嘀咕：“这个三文鱼挺新鲜的，你尝尝。”

　　苏阳憋着笑，主动夹了一块放进他碗里：“你也吃，别光看着我。”

　　一顿饭吃下来，宋昕总在“想表现得亲密又怕越界”之间反复横跳：想帮苏阳擦嘴角的酱汁，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想和他分享同一碗味增汤，又怕显得太暧昧；甚至两人不经意间对视超过三秒，他都会慌忙移开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苏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点破，只是时不时地找话题，聊最近看的书、书店里发生的趣事，慢慢缓解宋昕的紧张。

　　吃完饭去逛商场，路过一家音像店，苏阳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的黑胶唱片说：“这家店我以前来过，有很多老唱片。”

　　“要不要进去看看？”宋昕立刻响应，跟着他走进店里。店里人不多，舒缓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氛围格外惬意。苏阳蹲在货架前翻找着，宋昕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的紧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柔。

　　他悄悄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搭在苏阳的肩膀上。苏阳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嘴角扬起了弧度。宋昕感受到他的默许，胆子大了些，手指顺着肩膀滑下去，握住了他的手。

　　苏阳的手很温暖，指尖带着淡淡的薄茧。宋昕握紧了些，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却再也不想松开。两人手牵着手，在货架间慢慢踱步，偶尔低声交流几句，没有刻意的亲密，却有着说不尽的默契。

　　下午去看电影，宋昕选了一部口碑不错的爱情片。走进放映厅，灯光暗下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安心，偷偷往苏阳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轻轻挨着。电影放到男女主告白的片段，宋昕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苏阳，刚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黑暗中，彼此的眼神都格外清晰。宋昕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慢慢凑近，在苏阳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苏阳的脸颊瞬间发烫，却主动抬手搂住了宋昕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电影散场后，两人走在傍晚的街道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宋昕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手自然地牵着苏阳的手，时不时会轻轻摩挲一下他的指尖。

　　“今天开心吗？”宋昕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开心。”苏阳点头，转头看向他，“你呢？不紧张了吧？”

　　“不紧张了。”宋昕笑着说，“其实不用刻意做什么，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觉得很安心。以后我们不用搞什么复杂的约会，就像这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就很好。”

　　“嗯。”苏阳握紧他的手，“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相处。”

　　路过一家甜品店，宋昕拉着苏阳走进去：“我请你吃冰淇淋，就当是……正式确立关系的庆祝。”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分享着一份草莓冰淇淋，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宋昕看着苏阳嘴角沾着的冰淇淋，终于敢主动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擦掉，然后笑着说：“下次约会，我带你去吃那家你一直想去的火锅，好不好？”

　　“好啊。”苏阳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温柔。

　　第一次以男朋友身份的约会，没有轰轰烈烈的惊喜，却有着细水长流的甜蜜。宋昕从一开始的紧张无措，到后来的自然从容，慢慢适应了这份新的关系。他知道，爱情不需要刻意讨好，不需要精心伪装，只要彼此坦诚相待，互相陪伴，就是最美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