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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图书馆那次补习后,裴钦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网里。
谢清怴的身影总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脑海——靠近时的温热呼吸,低沉平稳的讲解声,以及最后那句听不出情绪的“我不希望让你感到困扰”。
这种困扰是具体的,它让裴钦在走廊偶遇谢清怴时,会下意识地别开视线;让他在周末临近时,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他试图用繁重的课业麻痹自己,但效果甚微。
这天放学时分,天色晦暗不明,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将至时特有的、混合着尘土和草木气息的土腥味。裴钦和宋砚书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
“啧,看这鬼天气,怕是要下大雨了,”宋砚书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幕,语气里却没什么担忧,反而带着惯有的轻松。
“裴钦,你怎么回?我家司机马上到,顺路捎你一段呗?”作为宋氏集团备受宠爱的小公子,宋砚书有专职司机接送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他们学校上学的一般都是家族底蕴比较雄厚,和一些成绩很好的特招生。
而裴钦每次早晚依旧是坐公交车过来,宋砚书看不惯裴家这种行为已经很久了。而他向裴钦发出这样的邀请,也早已不是第一次。
裴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摇了摇头,唇边漾开一抹温和的浅笑:“真的不用了,砚书。我坐公交挺方便的,而且……”他略微停顿,习惯性地祭出那个用了无数次的借口,“我习惯在公交上整理一下今天的笔记,安静。”
宋砚书闻言,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但也知道裴钦在这件事上的固执,只好无奈道:“我真受不了你这臭毛病,犟的跟头驴似的。算了算了,随你吧,反正我家车的副驾永远给你留着。”
他话音刚落,一辆线条流畅、外观低调但细节处彰显奢华的黑色轿车便无声地滑至校门口不远处停下。
几乎是同时,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地砸落下来,起初还是疏疏落落的几颗,转眼间便连成了密集的雨幕,天地间一片哗啦作响。
学生们顿时惊呼四起,有的抱头冲向校门,有的则慌忙退回到教学楼的屋檐下寻求庇护。
“哎呀,车来了!你真不跟我走?”宋砚书在嘈杂的雨声中,提高音量最后确认道。
“嗯,你快去吧,别让叔叔等久了。”裴钦朝他安抚性地笑了笑,示意他赶紧。
“那行吧,你自己小心点,明天见!”宋砚书不再犹豫,朝裴钦挥了挥手,随即敏捷地躬身钻进了那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轿车 。
穿着笔挺制服的司机稳稳地撑着伞,确保小少爷身上未沾半点雨丝。
裴钦独自一人站在教学楼宽大的屋檐下,看着那辆黑色轿车载着好友消失在迷蒙的雨帘之后。他低头,瞥见自己鞋面和裤脚上迅速晕开的深色水渍,冰凉的湿意透过布料蔓延开来。
他的手其实已经摸到了书包侧袋里那把折叠伞冰凉的金属扣,但动作却迟疑了。
他的目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越过被雨水模糊的马路,投向了对面。
对面那家他们偶尔会光顾的、以价格实惠著称的“学子书店”狭窄的屋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看起来洗过很多次、颜色有些发旧的深蓝色连帽衫,一边的肩膀已经被斜扫进来的雨水洇湿了一大片,紧贴着略显单薄的肩胛骨。
他手里拎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几本明显是旧书的册子,正微微蹙着眉头,望着眼前如同珠帘般密集的雨幕,清俊的侧脸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透出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易碎的真实感。
裴钦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泛起一阵微酸麻的悸动。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清怴。
那个在学校里永远从容不迫、清冷矜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神”形象,在此刻被彻底打破。
眼前的他,更像一个会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困顿、为生活琐事所扰的普通少年。
这与几分钟前被温暖车厢接走的、仿佛生活在另一个无忧世界的宋砚书,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一个念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圈圈涟漪——原来……学长的家境,似乎并不宽裕?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谢清怴似乎总是穿着那几件款式简单、甚至有些年头的衣物,用的文具也是最基础常见的款式。
甚至连他出来做家教……或许也并非仅仅是为了积累经验,更多的是为了补贴拮据的生活?
这个认知让裴钦心里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猝不及防的惊讶,有一丝若有若无……难以言喻的、仿佛距离被拉近的奇异感觉。
他几乎能想象出,若是宋砚书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让司机停车,然后热情又不由分说地将人拉进车里。
但他不是宋砚书,他做不到那样。他天性中的敏感和谨慎,让他害怕这样的举动会显得唐突,更怕会不经意间伤及对方那看似坚韧、实则可能脆弱的自尊心。
指尖在伞扣上反复摩挲了几下,裴钦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啪”地一声打开手中那把普通的深蓝色折叠伞,深吸了一口带着潮湿水汽的空气,不再犹豫,快步穿过被雨水笼罩的马路,踏上了对面书店那略显逼仄的屋檐。
“学长。”他开口,声音在哗啦啦的雨声衬托下,轻得几乎像一声叹息。
谢清怴闻声转过头。当他的目光落在裴钦身上时。
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裴钦?”
“我……我看你没带伞,”裴钦有些局促地举了举手中的伞,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几乎要盖过雨声,“你要去哪儿?我……我送你一段吧?”
他不敢与谢清怴对视,视线飘忽着,最终落在了对方那被雨水打湿、颜色更深的肩头布料上。
谢清怴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撑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折叠伞,伞沿汇聚的水珠串成线,不断滴落,在他清秀的脸庞旁形成一道晃动的水帘。
那双常常带着些许怯意和不知所措的眼睛此刻低垂着,浓密的长睫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微微颤动,毫不掩饰地泄露着主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几秒钟的静默,对裴钦而言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尴尬得想要立刻转身逃离时,谢清怴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谢谢。我去前面的公交站就好。”
“不、不客气。”裴钦连忙应道,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点点,心里悄悄舒了口气。
两人并肩步入了喧嚣的雨幕之中。伞下的空间本就不算宽敞,为了尽量避免被雨水淋湿,他们不得不靠得很近。
裴钦甚至能清晰地闻到谢清怴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淡淡皂角清冽的气息。
这气息与他认知里那些家境优渥的Alpha身上常见的、富有侵略性的高级香水味截然不同,也与宋砚书车里那若有若无的昂贵香氛格格不入。
这是一种……属于谢清怴独有的、带着生活痕迹的味道。
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击着伞面,奏响单调而喧闹的乐章。周围的世界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之中,模糊而朦胧。
然而,在这一方小小的、缓慢移动的伞下空间里,却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带着微妙张力的安静。
裴钦紧张得手心沁出薄汗,紧紧攥着微凉的伞柄,努力维持着身体之间那岌岌可危的距离,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偷偷描摹着身旁之人的轮廓。
谢清怴的步伐很稳,目光平视着前方被雨水洗刷的街道,侧脸的线条在雨光映照下显得愈发清晰利落,带着一种冷峻的意味。
但不知为何,裴钦却隐隐觉得,此刻走在他身边的谢清怴,身上那种常有的、令人不敢靠近的无形压迫感,似乎被这绵密的秋雨冲淡了不少。
“学长……今天怎么没去图书馆自习?”为了打破这令人心慌的寂静,裴钦鼓起勇气,寻了个安全的话题。
他记得谢清怴放学后的大部分时间,通常都会在图书馆度过。
“来买几本旧的辅导书,”谢清怴晃了晃手中那个透明的文件袋,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图书馆里能找到的版本太老了,有些题型和解析已经过时。”
旧书……意味着更便宜。裴钦在心里自动为这个行为找到了注解,那股细微的、带着涩意的心疼感再次悄然浮现。
他想起自己房间里那些随意堆放、大多崭新甚至未曾翻阅过的各类参考书,想起宋砚书书桌上那些限量版的高档文具和被他随手丢在一旁、毫不在意的顶配电子设备。
一种难以名状的、混合着愧疚和不安的情绪悄然滋生。
“其实……我家里有很多参考书,”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想要分享和靠近的迫切。
“很多都还是新的,没怎么看……学长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生怕这好意会变成一种施舍。
“不用。”谢清怴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稳,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我自己可以解决。”
裴钦的心猛地一沉,脸颊瞬间烧烫起来,窘迫得恨不得立刻消失。
他讷讷地低下头,盯着自己湿了一点的鞋尖,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学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着他瞬间红透的耳根和无所适从的样子,谢清怴深邃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那里面似乎掺杂着些许无奈,但更深处的,是一闪而过的、近乎柔软的东西。
“我知道。”他的声音放缓了些许,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谢谢你的好意。”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几个字,却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裴钦心中翻腾的不安和尴尬。
他偷偷抬起眼,飞快地瞥了谢清怴一眼,见对方脸上并无愠色,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对于谢清怴“家境清贫”的猜测却更加笃定了。
然而,这种认知非但没有让他产生丝毫轻视,反而让那个一直立于云端、完美得近乎不真实的“学神”形象,骤然落到了实地,变得有血有肉,更加真实,也更加……引人探寻,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去了解那清冷外表下隐藏的更多东西。
公交站台很快就在望了。雨势未歇,站台下挤满了躲雨和焦急等待的乘客。
“我到了,谢谢。”谢清怴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裴钦被伞沿阴影遮挡了一半的脸上。
“不客气。”裴钦下意识地将伞又往他那边倾斜了几分,确保那清瘦的身形完全笼罩在伞的保护之下。
谢清怴看着他被水汽氤氲得格外湿润的眼眸,和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泛着浅淡绯色的唇瓣,静默了片刻。
就在裴钦以为告别已经结束时,他却忽然开口,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依然清晰:“周末的补习,还是老时间。”
“啊?哦……好,好的。”裴钦怔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
“路上小心。”谢清怴最后看了他一眼,留下这四个字,便转身融入了站台拥挤的人群之中,那抹深蓝色的身影很快被人潮吞没。
裴钦撑着伞,独自站在原地,望着谢清怴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酸涩涩的,却又仿佛有一缕微弱的暖流悄然淌过,驱散了秋雨的寒凉。
他一直等到看见谢清怴顺利上了那辆略显陈旧的公交车,看着车辆尾灯在雨幕中逐渐模糊,这才转过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雨丝变得细密轻柔了些,空气被洗涤得格外清新冷冽。
裴钦独自走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方才共撑一把伞的短暂路程,还有谢清怴那句带着独立和傲气的“我自己可以”。
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谢清怴和他过去凭借零碎印象拼凑出的那个形象,存在着巨大的出入。
到了周末补习的日子,裴钦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某种微妙而确凿的变化。
他依旧会在谢清怴专注的目光看过来时,心绪变乱,耳根发热,依旧会下意识地避开过于直接的视线接触。
但是,那种源于未知和强势靠近的、想要逃避的抵触情绪,却在不知不觉间淡化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带着探究意味的观察欲望。
他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地捕捉那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谢清怴那支黑色钢笔的笔帽边缘,有着细微却清晰的磨损痕迹;他带来的草稿纸,总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正面用完再用反面;他讲题到投入时,偶尔会因为口渴而轻轻吞咽,那随之滚动的喉结,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成熟男性的性感……
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在裴钦的眼中,都悄然变成了对方生活“不易”的无声证明,像一根根轻柔的羽毛,持续不断地撩拨着他内心深处那根名为“在意”的心弦。
中途休息时,裴钦起身去客厅倒水。
等他端着水杯回来,却看见谢清怴正微微俯身,右手握成拳,指节抵在小腿外侧,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着,清隽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了一个小小的褶皱,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裴钦敏锐地捕捉到了。
“学长,你……腿不舒服吗?”裴钦放下水杯,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他立刻联想到上次下雨天,谢清怴在公交车站似乎站立了不短的时间。
谢清怴揉按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对于他如此细心的讶异。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没事,只是旧伤而已,偶尔会有些反应。”
“是……以前扭伤过吗?”裴钦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意。
谢清怴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太过复杂,裴钦看不懂。
过了片刻,他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以前打球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没什么大碍。”
裴钦“哦”了一声,乖巧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心里却默默地将这件事记下了。
他想,或许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学长当初受伤后并没有得到最及时和妥善的治疗与康复,所以才落下了这时不时会发作的旧疾。
这个带着怜惜和理解的猜测,如同悄无声息的春雨,一点点地渗透、软化着裴钦原本设下的心防。
他开始觉得,谢清怴那看似冷漠疏离、坚不可摧的外表之下,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坚韧,以及独自承受的辛苦。
而自己之前,仅仅因为对方那些意味不明的靠近就产生的慌乱和抗拒,此刻回想起来,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有些过于自作多情了。
补习结束时,窗外的天色早已彻底黑透,浓重的墨色笼罩着一切。裴钦将谢清怴送到玄关门口。
“学长,”他犹豫再三,还是从家居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印着可爱卡通兔子图案的暖宝宝,有些笨拙地塞到了谢清怴微凉的手心里。
“这个……给你。最近天气转凉了,你腿要是不舒服,晚上可以贴一下,会暖和点。” 这个小东西,是他刚才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匆匆跑回自己房间,从抽屉深处翻找出来的。
谢清怴明显愣住了,低头看着掌心那个与他自己冷峻气质格格不入、甚至显得有些幼稚的暖宝宝,包装上咧着嘴笑的兔子仿佛在嘲笑着此刻凝滞的空气。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带着一丝罕见的怔忡,投向裴钦。
裴钦被他看得脸颊滚烫,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就是不敢与他对视,声音也越来越小,几乎含在嘴里:“我、我之前买多了……一直没用完,放着也是浪费……”
裴钦!为什么寄予好意也要感到羞耻啊?他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喊到。
谢清怴的目光在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然后,在裴钦以为他会拒绝或者露出不悦神情时,他却极其缓慢地、微乎其微地勾起了唇角。
那是一个浅淡到几乎不存在、转瞬即逝的弧度,却如同投入冰湖的一粒火种,骤然间融化了他眉眼间常年凝结的冷峻,绽放出一种难以述之一口的光彩。
“谢谢。”他将那枚小小的、带着对方体温和笨拙关心的暖宝宝紧紧握在手心,低沉的声音里仿佛浸染了夜色的醇厚,带着一种磁性,直直撞入裴钦的心底。
那一刻,裴钦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看着那一抹转瞬即逝笑愣了很久。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随即又猛地松开。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清怴已经向夜色中走去。
他怔怔地看着谢清怴转身,挺拔的身影逐渐融入门外浓稠的夜色里,直至彻底看不见。
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短暂接触时,对方指尖那微凉的触感。
好傻啊,裴钦,你刚刚到底在发什么呆,万一人家以为你是神经病怎么办?
裴钦背靠着冰凉的门框,抬手轻轻触碰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只觉得心绪如同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混乱不堪,理不出头绪。
秋意渐深,晚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但此刻,裴钦却分明地感觉到,自己在庆幸大雨那天没有做宋砚书的车。
一把伞的距离,刚好装下心动。
H妈:小子,你是以退为进的技术有点高超啊。你真的好装啊,受不了你了。你爽了吧?
谢: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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