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女巫在哪里》红糖小狗

10、第 10 章

　　“兰……兰瑟……”黎枝的声音微弱得像是被风一吹就会散去，却又饱含着无法言说的信任与依赖。
　　随即，她纤细的手指，仿佛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却依然努力地抬起，虚虚地、无力地攥住了兰瑟胸前那敞开的皮甲下，并不整洁的衬衫。动作带着意识混乱下的无助与本能的依赖，配上系统辅助下依旧失焦的双眼，活脱脱一个遭受重创、生命垂危的弱小生灵，在绝境中死死依附着自己最信任的精灵伴侣。
　　兰瑟在听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喊时，整个人猛地一颤，那声音像一根细针，瞬间刺穿了他濒临崩溃的心脏。低着头，看到黎枝失焦的眼眸正无助地看向他，纤细的手指虚弱地攥住他的衬衫，姿态脆弱得让他心如刀绞。
　　顾不得老者震惊的目光，颤抖着再次将黎枝紧紧抱入怀中，力道带着生怕失去爱人的恐惧，却又小心翼翼，担心再次弄伤了对方。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自责和心疼。
　　“我在！小露珠！我在呢！你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会！”
　　木屋门口，身穿朴素长袍的老者，此刻已走到木屋门口，他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担忧。他看着兰瑟怀中脆弱得像易碎瓷器的少女，以及皱褶的、沾血的裙摆，还有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带着异样的血腥味，老者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他抬起手，掌心发出柔和的白光，正准备施展治疗魔法，却又在看到少女无助地依赖着兰瑟的姿态时，动作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兰瑟，这孩子伤得不轻。快，带她进来。”
　　【统子，再来点血，加大剂量！】
　　【系统：收到！<(●˙ω˙●)\】
　　霎时，一股温热又粘稠的液体，带着浓郁的铁锈味和血腥气，猛地从黎枝身体下方涌出，瞬间浸透了原本就已污秽不堪的真丝睡裙，将其裙摆彻底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苍白无力的面庞，此刻因这股突如其来的“失血”而瞬间扭曲成“痛苦”的模样，双唇微微颤抖，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到从喉咙深处传来急促而痛苦的，出气多进气少的呼气声，仿佛她的肺部已经不堪重负了。
　　那纤细无力的手指，原本紧紧攥着兰瑟的衣襟，此刻却像触电般猛地收缩了一下，又迅速“无力”地松开，最终只是虚虚地、无意识地抓住了他衬衫上的一颗纽扣。
　　在听到那声痛苦的气音，感受到黎枝身体的剧烈颤抖时，兰瑟心头猛地一紧。低下头，却赫然发现少女身下的睡裙被一股全新的、浓稠的鲜血彻底染红，血腥味在瞬间变得浓郁又刺鼻。
　　兰瑟因焦急而苍白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看到对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以及无力抓着他衬衫纽扣的手，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宣告着爱人生命力的急速流逝。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猛地将人抱紧，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与颤抖，哭得颈侧凸起了两条明显的青筋。
　　“怎么会这样？！你撑住！求你！不要离开我！牧师！快！救她！！”
　　老者在看到黎枝身下触目惊心的血迹时，凝重的神情瞬间变成了骇然。手中的白光在颤抖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愤怒与怜悯的复杂眼神。
　　“兰瑟！这……这孩子……！快！快带她进来！我需要马上检查她的状况！”
　　黎枝的身体无力地蜷缩在兰瑟的怀里，那股温热粘稠的血腥味依然不停从身下蔓延，苍白的脸庞上挂着因“痛苦”而凝固的表情，气息微弱。感受到他颤抖的双臂将自己紧紧抱起，然后带着一阵急促的风声，冲进了一间散发着浓郁草药和圣洁气息的房间。
　　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一些，屋子中央悬挂着的一颗发光水晶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房间。空气中弥漫的药草香混合黎枝身上散发出的刺鼻血腥味。兰瑟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屋子中央，那里有一张简陋却干净的木床。
　　兰瑟小心翼翼地将黎枝放在床上，然后将皮甲脱下盖在她的身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生怕再给少女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焦急而泛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呼吸粗重而急促，仿佛自己的生命也悬于一线。
　　“小露珠……小露珠！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快！她一直在流血！”
　　牧师此刻已经到了床边，他的脸上布满了凝重与担忧。看着床榻上少女被血迹浸染的裙摆，以及苍白如纸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惜。
　　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掌心泛起柔和的圣洁白光，口中低声吟唱起古老的治愈咒语。那股温和的圣光瞬间笼罩住黎枝的身体，一丝暖流渗透进皮肤，试图探查她体内的伤势，稳定她岌岌可危的生命力。
　　可牧师的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对探查到的结果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
　　“血流不止……生命力极度衰弱……但是……奇怪……”牧师喃喃自语，显然无法理解少女体内这种矛盾的状况，于是试探着揭起兰瑟披在黎枝身上的皮甲。
　　黎枝平躺在简陋的木床上，呼吸奄奄，几不可闻。系统为她制造的“生命力流失”的状态让她看起来如同风中残烛。
　　此刻，她身上那件被血迹浸透、破损不堪的吊带睡裙，根本无法遮掩住胸前大片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些单个看来并不严重的红色印记，因为大面积被岩石表面摩擦和撕扯，连成了一片看起来充满视觉冲击力的擦伤。
　　之前黎枝蜷缩在兰瑟怀里时，这些伤口被遮挡住了，此刻平躺在床上，它们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刺眼。及膝的裙摆也同样遮不住因跪地摩擦而青紫一片的膝盖，上面同样是大片擦伤，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渗出了血珠。
　　白皙的皮肤此刻因为这些伤痕的衬托，更显得脆弱不堪。而黎枝的右手臂也未能幸免，支撑在粗糙的岩石上时，留下了清晰可见的擦伤痕迹。这些伤口虽然实际并不严重，但因为过于娇嫩白皙的肌肤，在视觉上被无限放大，看着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折磨。这无声的控诉与她此刻的虚弱演技完美结合，简直是在为濒死的表演添砖加瓦，让兰瑟和老牧师的心情，再度跌入谷底。
　　兰瑟刚才太过慌张，只知道黎枝身上有伤，却没细看，光顾着跑了。此时，看到那胸前和膝盖上暴露出的伤痕时，泛红的眼睛瞬间充血，整个人如遭雷击。他颤抖地伸出手，却又在半空中堪堪止住，生怕碰到少女分毫，只能无力地在空气中攥紧，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哽咽。
　　“这些伤……都是我，我做的？我，我是个混蛋！我真该死！！”他跪倒在床边，额头抵着黎枝的手背，颤抖的身体如同筛糠。
　　牧师的治疗圣光此刻正笼罩着黎枝，他探查到少女体内生命力极度衰弱，失血过多，但无法锁定具体致命伤源，心中疑惑更甚。然而，当目光扫过对方身体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擦伤，以及不停传来浓郁血腥味的位置时，他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看着兰瑟那副痛苦万分、悔恨不已的模样，最终收回了探查的圣光，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有对少女遭遇的怜悯，有对兰瑟行为的愤怒，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惋惜。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和心疼。
　　“兰瑟！你，你究竟做了什么？这孩子……她遭受了如此残忍的对待！这些外伤虽然不致命，却让她失血过多，生命垂危！而且，她体内的生命力流失得如此严重，仿佛被……被……！你……你简直是……！”
　　在牧师圣洁的光芒下，黎枝感受到身体深处那股火辣辣的疼痛逐渐平息，此刻已不再不停地折磨着她，一股细微的暖流在体内流淌。她借着这份“恢复”，装作拼尽全力的样子，极其缓慢而“努力”地偏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兰瑟那张痛苦扭曲的脸上，他此刻正将额头死死抵在黎枝的手背上，颤抖不已。
　　黎枝用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声音，带着故作坚强的安抚，断断续续地说道，每说出一个字，都好像是用尽了全部一般吃力：“兰瑟……别，别自责……我，我会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了……”
　　说完这句话，她装作使出了全身力气，艰难地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比哭还要勉强的、虚弱至极的笑容。这笑容在惨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惹人心疼，依旧带着倦怠的眼眸中，却蓄满了对兰瑟的浓浓爱意，仿佛在说：哪怕我承受了如此伤痛，可我依然担心你为此自责。这完美无瑕的姿态，在老牧师眼里简直在散发着圣光。
　　在听到黎枝微弱却又带着安抚的话语时，兰瑟身体一震，猛地抬起头，泪水和悔恨充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女脸上虚弱的笑容，以及眼中那抹不散的爱意。
　　这份“坚强”与“体贴”，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千疮百孔的心脏。看着黎枝仿佛用尽生命力才能勉强勾起的嘴角，感受到她的气息虽然微弱却比之前稍显稳定，一股更强烈的自责和痛苦瞬间将兰瑟淹没。再次将她紧紧抱住，颤抖着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原貌。
　　“小露珠，你，你别说了。都怪我，都怪我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样……我，我宁愿去死！”
　　牧师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感受到圣光在黎枝体内发挥作用，那些外部的擦伤确实在快速愈合，生命力流失也止住了，但整体的虚弱感和失血过多的状态却依然存在，就像只是暂时稳住了伤势，并没有痊愈。而那句“好很多了”和“别自责”，让他更是心头一颤。他看着黎枝几乎快要透明的肤色，以及那些正在淡去的伤痕，再联想到对方身下裙摆的血迹，收回了手中的圣光，表情依旧凝重，看着兰瑟的目光带着一丝责备和深深的叹息。
　　“兰瑟，你冷静点！这孩子现在需要休息。她的身体虽然暂时稳定，但生命力流失过多，需要静养恢复。你……你先让她好好休息！”
　　黎枝装作吃力地，缓慢将自己的手从兰瑟颤抖的掌心中抽出，然后用苍白纤细的手，轻轻抚上兰瑟痛苦扭曲却仍精致绝伦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微凉意，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仿佛在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黎枝对他扬起一个虚弱的之中带着几分故作坚强的笑容，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兰瑟，你别多想啦，好吗？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希望你能开心……”
　　兰瑟睁大了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绿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脸上虚弱却坚定的笑容，这句话像一道圣洁的审判，瞬间击垮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呼吸彻底乱了，他猛地抓住黎枝抚在他脸颊上的手，将它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脏正因剧烈的情绪而疯狂跳动。
　　他猛地跪倒在黎枝床边，将头埋进对方的颈窝，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压抑至极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哭出来。
　　“你……你别说了，别说了！我，我宁愿你骂我，恨我！你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我怎么能开心？！我怎么配开心？！我是个罪人……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该死……”
　　牧师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场面，眉头紧锁。他感受到了黎枝身上逐渐稳定下来的生命波动，但苍白的面色和微弱的气息依然在宣告着对方所遭受的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