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恶毒炮灰的改造日常》深谋远路

6、第六章

　　陆烬白有一个习惯，晚上的时候，每天固定时间要去退休马固定区域去看一只十二岁的老马——烈火。

　　这是他们几个同事都知道的事，为此马术教练杰瑞还特意强调，在那个时间段不要去打扰老板。

　　前世的时候，白渊惧怕陆烬白，当然不会故意去自讨没趣。
　　然而，这一世就不一样了，他想当上陆烬白的马术教练，当然要去陆烬白面前刷存在感。

　　问题是，陆烬白现在并不需要马术教练，前一世的时候也没有。
　　不过没有，白渊也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只有这样，他才能长期的跟陆烬白接触。他不想让其他人有机会接触陆烬白，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内心充满了暴戾。

　　黑夜里，他站在马厩外面，深呼吸，弄乱了自己都头发。

　　小蓝在他肩头，疑惑的看着他：“你这是干嘛？”
　　毕竟，他们鸟要去勾引鸟的时候，都是要把自己弄得美美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像个疯子。

　　白渊没有理他，又原地不停的跑步，甚至自己的膝盖痛，他都不顾了。

　　小蓝飞在上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这不是自己作践自己吗！？

　　白渊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确定有汗了，又抓住自己的胳膊肘，让血流得更多了。

　　然后是膝盖处的伤口，一样的处理方式，小蓝在一旁看了都痛。

　　刚要抬腿进去，停住脚步，把衣领的扣子解了两颗，大冷天的，露出了纤细的脖子和锁骨，他这才满意的进去。

　　小蓝盘旋在空中，咋了舌，这绝对是一个神经病！破案了！

　　马厩内的地面铺满了杂草，踩上去软软的。
　　空气中，有微微的沙砾混合着干草味冲入鼻腔。

　　白渊做贼似的走进去，见到陆烬白的高大的身形，被昏暗的灯光照得暖洋洋的，他似乎正在摸马房里的马，烈火。

　　陆烬白听到动静，扭头，见到是今天中午撞到的那个男人。
　　本来神情紧张，立马松懈了下来。
　　毕竟在大半夜，一个基本不会出现人的地方突然有声音，难免让人警惕。

　　白渊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朝着他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吗？”

　　陆烬白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脖子上，仿佛被烫到般，收回：“没有。”
　　“不过我记得，跟你们教练嘱咐过，这个时间段，不要过来。”
　　以前不是没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趁他在的时候过来，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要来跟他混个脸熟，企图套近关系。

　　白渊摸了摸手肘。

　　陆烬白余光瞥见，因为皮肤白的缘故，所以那里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目，摸烈火的手，顿了顿。

　　白渊眨着琥珀色的眼睛说：“不好意思啊，原来你就是老板？”

　　陆烬白转身，去放饲料的地方拿干草，反应过来，是说今天中午他撞他的事：“没关系。”

　　白渊笑说：“不好意思啊，不过，因为今天我受伤了，所以没有分到客户。”

　　陆烬白捧起干草，走到马食槽那里，给烈火的食槽丢了一堆干草，他起身，瞧见白渊的劲瘦腰身下的长腿膝盖处，也有一大片血。
　　他一顿，想了一下，由衷的说：“和我有关系吗？”

　　白渊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他不放弃：“额······可是我在这里当学徒当了三年，每天不分昼夜的在核心训练场训练，眼看着，就要当上马工，借此骑到真的马了，现在却因为这么点小伤，就失去了这么宝贵的机会。”
　　“再过段时间，就要测试了，我现在很焦虑，真的很伤心的！”

　　陆烬白仿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个男孩是在跟自己撒娇吗，一个正常人怎么会跟没认识几天的人撒娇？真是匪夷所思，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有摔到脑子吗？”

　　小蓝忍不住了，飞到远处闷声大笑。

　　白渊不信邪，继续输出：“没有，老板，我已经错过这次的分配了，下次，有这种集体的分配客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这一年都没有新客户，我岂不是没有办法碰到真马了吗？”

　　陆烬白皱眉：“所以······”

　　白渊脸上出现了皲裂，他之前，一直以为上辈子是从第一次见到自己之后，就喜欢上了自己。
　　然而，按照现在的状况看来，陆烬白好像还把他当成路人。
　　甚至是陌生人！！！
　　他满腔热血，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居然是这个结果！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他是习惯做两手准备的。
　　要是按照他之前的设想，只要自己能够在他面前表现得惨兮兮，陆烬白就会心软，只要一心软，他再撒个娇，卖个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提要求，要求他，让自己成为他的马工。
　　现在，他进行第二方案：“所以，我想求你，允许我在这里，随便选一匹马做练习。”

　　陆烬白看了自己手腕上的表，再看向他，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可言：“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你们马工，因为马匹的生物特性，每天早上要三点就要起床溜马。”
　　他的目光再移向的手肘和膝盖，坚定的说：“你该休息好养好伤后，再做打算。”
　　“一个出色的骑手，应该懂得什么时候该练习，什么时候该休息。”
　　“而不是固执己见，只一味的往前冲，造成不能挽回的恶劣后果。”
　　“我希望你理智。”

　　神特么理智！我只要你！
　　白渊已经快隐藏不住内心的焦躁了，从陆烬白的角度看，少年的脸藏在阴暗里，只抿了抿唇：“知道了，老板，打扰老板了。”
　　白渊失望的转身离开，还是一瘸一拐的，本来之前没到走路瘸腿的地步，是他自己抓伤的，现在是真心的很疼！

　　陆烬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马厩门口，叹了一口气。

　　白渊在确认自己不会被陆烬白看到后，就捏着拳头，走得飞快，虽然还是瘸的，一点不耽误他快走。
　　他气冲冲的做到赛马场观众席那里喘粗气。

　　小蓝停在他肩头，有点大气不敢出，它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月光的影子从草场上游弋到观众席上，夹杂着青草气息的冷空气，钻入鼻腔，鼻子都有些刺痛感。
　　白渊死死地抓着冰冷的水泥阶梯，把手弄得生疼。
　　小蓝看见，他的眼睛一滴一滴的掉下泪来，亮晶晶的。
　　它还听到了啜泣声。

　　小蓝飞到他的大腿上看，确认陆烬白真的哭了。眼尾泛红，神色痛苦。
　　“喂，你这次是伤心的哭吗？”
　　因为上次，白渊说过，人很复杂，有时候高兴的时候也会哭。

　　白渊吸了吸鼻子，偏头过去，并不是很想理它。

　　小蓝奇怪道：“你真的就因为他为了你报仇，然后殉情，你就喜欢上他了？”

　　这样还不够吗？当他在看不见天光的监狱里，被人欺负时；当他一次一次被萧厉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时；就连进监狱的前一刻，母亲得知，是因为追男人坐牢时，母亲恨铁不成刚的对他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他那个时候，好绝望，真的以为，他不配被喜欢，不配被除了母亲以外的人喜欢。

　　可是，到死，他才发现原来有一个人深深的爱着他，甚至到死，都死死的攥住他的照片的冲击感。

　　陆烬白于他而言，就是冰雪里的一粒微末火种，是他能抓住的唯一微暖，唯一亮光。

　　小蓝好像懂了，这就像他喜欢小母鸡的时候，小母鸡不喜欢它，他也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哎呀，别哭嘛，不喜欢你，你可以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嘛。”
　　“再说了，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他上辈子为什么喜欢你，不过，上辈子都爱上你了，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对吧？”

　　白渊终于肯正视这只臭鸟：“你说真的？”

　　小蓝都快没招了，只要说陆烬白有可能喜欢他，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人的眼睛瞬间就变亮了。
　　小蓝飞到他肩上，用翅膀拍拍他的脸：“嗯嗯，对，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乖，别哭了。”

　　白渊现在做了一个决定，以后都不伤心了，他一定要努力的让陆烬白看到他的优点，像上辈子一样爱上自己。
　　只有懦夫才会哭，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不是容易放弃的性格。

　　一阵冷风吹过，路灯下的聚光处，可以清楚的让人看到灰尘在浮动。
　　小蓝受不住冷，问白渊：“你怎么还不回去？”

　　白渊没有理它，小蓝只看到白渊的目光看向赛马场通往马厩的方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像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糖果。

　　小蓝不自觉的跟着看过去，只见陆烬白牵着烈火走了过来。
　　烈火低头吃草，陆烬白偶尔伸手摸烈火的头。
　　烈火则会甩着尾巴，用鼻子蹭陆烬白。

　　似乎是无聊，陆烬白靠着栏杆，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在黑暗的环境下，烟头的明灭，似乎给清冷的冬季，带来了温暖，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在白渊心中，陆烬白就是他重生后，要追逐的光。

　　陆烬白似乎察觉到了视线，抬头，便看到白渊痴痴的看看他，陆烬白疑惑地皱眉，这个奇怪的男孩眼睛里好像还有眼泪，莫名看着他哭——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子了？

　　完全不知道在人家心目中是脑子不正常的白渊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陆烬白：“一定是摔坏脑子了”
[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