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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仙师,我的皮比老牛皮还难绣! ...

  •   古有战神刑天,头断而身不死,为祸天下;今有邪道“血衣煞”林红烟,滴血即可重生,恐怖江湖。

      此女复仇必先赠仇家一件滴血嫁衣。此物既是索命预告,亦是警告江湖:此事乃我“血衣煞”所为,旁人勿动。

      司徒巧给徐好好讲的江湖人物不算很多,但这“血衣煞”林红烟却是提到过的,且因为林红烟的独门标记过于怪异恐怖,所以徐好好一下就想了起来。

      “你这丫头竟也知道‘血衣煞’?”徐好好耳边突然响起昨夜那女子的声音。

      “仙师!”徐好好知晓来者是林红烟,本已吓坏,此刻听到那女子声音,却又立时胆气一壮。但前后一看,除了何文,并不见人。

      “林红烟不是一鸿子,这事不能善了。你去跟何仁说,让所有人离开,三天后再回来。”

      “是。”徐好好应了一声,转身退出正厅。

      那女子的话是直送到徐好好耳朵里的,何文在一边只听她自说自话,不明所以,只有在后头跟着。

      徐好好照那女子的话,吩咐何仁把寨中老小全部撤走。只说一鸿子又来了厉害帮手,她虽不惧,但恐打斗起来殃及寨中老少。

      何仁听说徐好好要留下来独斗妖道,感激不尽,当下一屋人叩了头,苍苍惶惶离寨而去。

      徐好好耳听得寨中鸡鸣狗叫后突然一片死寂,心中一时间特别的虚起来,忙大声叫道:“仙师,您在哪里?”

      “鬼叫什么?到东厢绣房里来便是。”

      徐好好寻至东厢,果见一绣房。

      推门进入,只见房中情景和昨夜大同小异,四处依旧挂满绫罗绸缎,不同的是房间中央架起了一台巨大的绣架,绷着一匹素白如雪的锦缎。

      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正背对着她,似乎在穿针引线。

      听到徐好好进来,她头也不回,只清冷开口道:“丫头,过来,帮我理一下这‘千缠丝’。”说着,指了指旁边一团乱如麻、五色斑斓的丝线。

      “小女徐好好,见过仙师。”徐好好一抱拳,作了个揖。

      那女子手中针线不停,只略偏过头,眼尾余光扫来,“司徒巧既然跟你提过‘红尘九祸’,总该说过其中有个顶厉害的裁缝吧?”

      徐好好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名号脱口而出:“‘织云绣月’!”

      “眼力倒还不差。”女子这才完全转过身,露出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

      她约莫三十五六年纪,眉眼精致,肌肤雪白,尤其双眸明亮照人。一袭朴素深青色长裙隐有云纹流动,外罩一件碎布拼成的古袍,色块纷杂却别具和谐之美。

      她手中拈着一根细如牛毛、却闪烁着七彩流光的针,唇角微勾:“不错,我正是‘织云绣月’——曲锦笙。”

      徐好好惊喜交集,慌忙拜倒:“晚辈徐好好,拜见曲前辈!”

      “好了,理线便是。”曲锦笙一摆手,又专注于手中的针线,仿佛在绣架上勾勒着什么玄奥的图案。

      徐好好心中大是激动,“我还真是撞大运了!司徒仙子是‘妙手仙姑’,这位是‘织云绣月’曲前辈,都是‘红尘九祸’中的人物!短短时间内竟接连碰到了两位!”

      高兴一阵,却又想:“她说要另教我个法儿和幽冥宗玩,不知会教什么,可别是教我绣花吧?若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本事,我倒宁愿去练刀……”

      “林红烟来何家寨,是来向我寻仇的。”曲锦笙绣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

      徐好好啊了一声,忙应道:“是。”

      “我藏身这小小的何家寨,就是为了躲这妖妇。”说到这里,曲锦笙低头看向徐好好,道:“知道老娘为什么躲她吗?”

      徐好好常听那些说书先生玩这一手,知道这会儿最是要凑趣,忙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把那妖妇准备用来炼制‘血魂衣’的一张‘美人皮’给剪了,还扬言要改成鞋垫!””曲锦笙哈哈一笑。

      “什么?”这话可把徐好好吓了个全身汗毛直竖,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手中丝线也失手落地。

      “原来她真个这么狠,连林红烟那法宝材料都敢剪!那昨夜若非我恰好练‘幽冥刀法’引起了她的兴趣,只怕我这张皮也要被她剪了绣花!”想到这里,双脚不由自主便打起颤来。

      曲锦笙无视她的惊惶,说道:“那妖妇能不死,全凭三件‘血魂衣’,每件血衣中都封有她一部分邪灵。当年老娘趁她不备,偷走她刚剥下的一张灵皮,并剪断其中邪灵脉络,让她吃了大亏。”

      说到这里,曲锦笙大是得意,咯咯娇笑起来。

      “曲前辈只是拆解了邪灵脉络,并非真的改成了鞋垫?”徐好好听出了端倪,试着问。

      “当然。”曲锦笙一瞪眼:“那不过是气她的疯话! 难道你以为老娘我真的会拿那这腥臭扑鼻、邪气森森的东西来当鞋垫啊!”

      “没有没有。”徐好好急叫,悬着的一颗心刚要落下,却又听曲锦笙道:“不过人皮做绣确实还不错,尤其是你这般年轻女子的皮,紧绷绷滑溜溜,绣起花来特别顺手。”

      “不要!我的皮又糙又厚,还容易过敏起疹子!”徐好好失惊大叫,心急之下也想不出什么来打比,冲口道:“真的,我的皮简直比老牛皮还要难绣呢!”

      “只是比老牛皮难绣吗?呵呵。”曲锦笙掩口轻笑,指尖在针上轻轻一弹,道:“老牛皮鞣制好了,倒是上等的底料呢。”

      徐好好暗骂自己猪头,脑子急转,正要再想个什么来把自己比下去,却听曲锦笙喝道:“发什么呆,再理不清这团线,我就用它们把你裹成粽子,扔到河里去!”

      徐好好忙应一声是,心中寻思:“理这团乱线做什么?不会是要用线把我缝在绣架上吧?我倒先问清楚了,可别自己理线捆自己,那才真个冤死了。”

      手中举着线,要理不理的,嘴里便试探着问道:“曲前辈,理这团‘千缠丝’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曲锦笙扫她一眼,道:“我躲了这么些年,躲烦了,不想躲了。但真要和林红烟斗,我还差着点儿。她那‘无头血衣,滴血重生’的邪功已至炉火纯青之境,所以我必须得要借你一点助力。”

      徐好好心中一颤,差点要哭出来,叫道:“您老真的要用我的皮吗?我说了我的皮很差的,又糙又厚还长癣,根本绣不出好花样!您不如去找那何小姐,她的皮嫩!”

      曲锦笙看她哭丧着脸,先有些发呆,猛地里就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徐好好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要剥你的皮?”

      “是啊。”徐好好带着哭音叫:“我听过几回书,都说那些邪派高手斗法之前,先要找张好皮子做法宝!”

      她说到这里,猛觉出不对,眼一亮道:“您的意思,好象——好象不是要用我的皮是不是?”

      “当然不用你的皮。”曲锦笙笑得花枝乱颤:“林红烟那张皮是经过邪法炮制、蕴含灵韵的,你这身皮囊有什么用头?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生道体,妖怪拿了能成仙,神仙拿了能发癫啊?”

      “那您要我助什么力?我并没有什么本事啊?”徐好好之所以先前会误会,也是实在想不通她能帮到曲锦笙什么。

      “就你本人,确是没什么本事,但你身上有九幽玉啊。”曲锦笙向徐好好怀里扫了一眼,道:“九幽玉内蕴含幽冥本源之力,若能引动,必可破了林红烟的血衣邪法。”

      徐好好闻言下意识捂住胸口,满脸惊愕:“前辈怎会知道九幽玉在我身上?它明明……”她心中警铃大作——这九幽玉可是放在敛息袋中的,按理说绝无可能被感知!

      曲锦笙将她惊疑尽收眼底,指尖轻抚手中针,唇角微扬:“奇怪我为何能识破敛息袋?”她语带傲然,“此袋虽能瞒过九成九的修士,却瞒不过我的‘补天针’与‘千缠丝’。”

      “我这一脉专精万物脉络。敛息袋以特殊灵丝织成,虽能隔绝灵力,却在因果牵连处留下微不可察的织理缝隙。”

      她指尖流光转动,“那九幽玉与幽冥宗因果甚深,这缕因果线透过缝隙逸散,在常人眼中无迹可寻,于我却是黑夜中的蛛丝——清晰可辨。”

      徐好好听得心神俱震。

      这织云绣月的手段竟如此通天,连司徒巧秘藏的宝物都能窥破根脚!红尘九祸,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司徒仙子曾说九幽玉是被特殊法门封印的,不知幽冥宗的咒语,本源之力引不出来,只怕借不到它的力量。”徐好好定了定神,将担忧说了出来。

      “司徒巧那傻婆娘知道什么?”曲锦笙一撇嘴,道:“你只管理线,我自有主意。”

      徐好好虽不明白曲锦笙的意思,但知道自己不会被剥皮,便专心理起那团“千缠丝”来。

      这丝线看似杂乱,可入手之后,徐好好发现它们似乎自有灵性,在她指尖的拨动下,竟渐渐开始有序起来。

      曲锦笙则在一旁,用那“补天针”在绣架上飞针走线,绣的不是花鸟虫鱼,而是一些扭曲古怪的符文,随着她的绣制,那素白锦缎上开始隐隐泛起灵光。

      看看丝线快要理清,绣架上的符文也渐趋完整,曲锦笙将后腰上斜挂的一个小巧织锦囊取了下来。手指在囊口轻轻一挑,那囊中竟飘出一缕缕七彩的雾气。

      她引着这雾气,穿针引线,将其绣入符文之中。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又像是在念动什么玄奥的咒语。

      只一眨眼功夫,那绣架上的符文竟仿佛活了过来,流光溢彩。

      “不需放线线自飘,不需引针针自走,这是什么功夫?”徐好好大是好奇,却听曲锦笙叫她道:“丫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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