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疏叶之下的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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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好天气。
午后的阳光从天际撒下，穿透光秃秃的树干上仍旧零星顽强存在着的红叶，树林看上去颇有几分像是几位年岁已高的老人聚在一起闲聊。冷空气依旧肆意地玩弄着地上的落叶，看上去像是有着长发某人正百无聊赖的给头发打着旋。
安川晴散完步回家，在公寓楼下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孩子们打牌。
“平局、是平局耶！光彦，要不你和步美来一把石头剪子布比试一下，谁赢算谁的好了。”一个长得有点胖胖的、头上带着一块大约硬币大小的斑秃的男孩说。
“啊，好吧。步美，来吧。三~二！唔啊……输掉了啊。”那男孩猜拳输掉了。
看着嬉笑着打闹的孩子们，安川心想：年轻就是好啊。对了，我好像之前有买过一副塔罗牌呢。一会儿拿出来玩玩好了。不过，话说……这个戴眼镜的男孩怎么长得有点眼熟啊，总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这张脸，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不是在街角这种随处可见的轻松环境里，而是在……某种更紧张的场合？不对，感觉要更复杂些……但感觉好像不是很重要的样子，算了。但是在他旁边那个在花坛边上蜷缩着的……嗯，看打扮应该是女孩，看上去好像有点痛苦的样子，她没事吧？是吹冷风受凉了吗？我要不要去问问需不需要我帮忙呢？嗯……
在安川刚向女孩那边迈了两步之后，她注意到那个蜷缩着的女孩似乎因她的靠近，像受惊的小动物般把身体裹得更紧了。
灰原哀本就在那个蓝发女性身上感受到有种熟悉的“沾染过黑暗的气息”，加上如同审问罪犯时那种如同白炽灯般打过来的视线……她几乎是立刻想到那个充斥着罪恶的组织。
安川默默退后了两步站到公寓楼门口的阴影下。虽然有点担心。但所幸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去找了和他们同行的家长去照顾她了，看上去他们都很关切的样子。安川想着，看起来那孩子很幸运，这里应该没她什么事了。
安川晴转身、叹了口气后默默地上了楼梯准备回家休息了。
她打着哈欠回了屋，推开电脑桌前的椅子坐下。打开手机准备回复木山自发来的消息。
“你还在吗？”“Hallo？”
“在，我刚散步回来。累死我了TT”
“来打个电话？”
“好。”
……
“哦？怎么突然有心情玩塔罗牌了？”木山自听到电话另一头之人的回答似乎有些惊讶。
“无聊，而且这个还蛮好玩的诶。”安川晴正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洗牌。表现为把一副牌中随机抽出一部分打乱，再放回整体后重复这个动作——这是一个能让会洗牌、甚至只知道怎么打纸牌游戏的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洗牌方式。
安川随便从牌堆里抽出几张呈一字摆开在桌上，皱着眉看了看，说道：“啊……这啥意思啊，看不懂。”
“……我听到了，你占出什么了？”木山自叹了口气，询问道。
“啊，我在看我之前遇到的一个怪人……我感觉很奇怪，这牌给我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人，好像大概率是和他妻子或者是暗恋的人最近走得很近的。那个人一路火花带闪电把他创了一下？但是他本人实际上又对此基本没说啥都在心里自己和自己左手博右手……最后自己累了，觉得赢了？”
“啊……那还真是了不起啊。”木山自的话听起来带着有些惊叹的语调。
安川挑了挑眉，把牌重新归纳装盒。“噢、这个啊，我基本看不懂牌意啥的，感觉那些词好空泛的样子……所以我是在看图写话。纯瞎编，在看这上面画了什么在蒙答案。”
电话那头，木山自似乎被她这番“看图写话”的理论逗乐了，低低地笑了几声。
“好吧，你高兴就好。”木山自顿了顿，语气里还带着未尽的笑意，“那么，这位被你‘一路火花带闪电创飞’然后又自己跟自己搏斗赢了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啊？”
安川晴把装好的塔罗牌盒放回桌旁的书架上，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眼前浮现出下午在便利店结账时遇到的某个身影。
“一个……路人罢了。”她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那种模糊的印象，“在便利店排队时站我前面的男人。穿着光从布料看就感觉很价值不菲的西装，姿态却很颓废。”
“然后呢？”木山自的好奇心似乎被勾起。她稍微歪了歪头看向远方驶来的公交车，左耳白色的长条耳饰随她的动作晃了几下。
“他拿东西的动作很利落，但递钱给收银员时，指尖绷得很紧，像在克制什么。收银员找零慢了点，他道谢的声音是平稳的，可另一只空着的手，在身侧悄悄攥成了拳，过了两秒才松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段细致的观察和结论。
“就因为这？”木山自问道。
“不止。”安川晴闭上眼，脑海中的那个侧影逐渐变得清晰，“他离开的时候，背影看上去……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的累，是那种，心里好像有两个人在拔河，耗光了所有力气，最后其中一方假装赢了，但其实什么都没解决的感觉。”
所以她想，可能那个人身上即将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还是关于“恋人”或是“情人”的问题。看上去像是完全不张嘴，自顾自脑补出了什么大戏，然后被幻想所胁迫。
“对了，他买的东西是几根蜡烛、一大卷电工胶带、一袋一次性手套和一个超级加厚款全包式雨衣。不会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之类的吧？但是我感觉可能不至于，因为没有那么严重的大牌诶。可能会被什么人阻止？或者是被劝降之类的？毕竟他本身就很游移不定、有种一惊一乍的感觉呢。”
“你这已经不是看图写话了，”木山自感叹道，“你这是人体X光机附带了心理侧写功能。太可怕了，安川同志。”
安川晴下意识无所谓地耸耸肩，尽管对方看不见。“我只是看到了而已。”
“好吧，我要准备出门了。现在已经快到两点了，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啊，原来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吗……哈啊……我知道了。谢谢，拜拜。祝你好运。”
“嗯嗯，拜拜~”
她挂掉电话，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去。
那个陌生男人的身影在她脑海里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沉底，消失。她懒得去深究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与她无关。她只是偶然捕捉到了一个怪人怪事，对此感到有些许好奇——仅此而已。
她站起身，决定去给自己沏杯热牛奶之后睡个午觉，将那些杂事都暂时抛在脑后。
毕竟这世界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课题要面对，而她大概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普通路人而已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疏叶之下的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