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无栖》意生春

4、保证

　　无措间，花雨眠点进夏青的对话框开始编辑。
　　陈清露盯着花雨眠编辑的求助内容，眉头微蹙，
　　我刚把她打发走，怎么可能让你再把她喊回来。
　　“咔哒。”门被推开了。
　　花雨眠慌乱地将手机塞进被窝蒙住脸，陈清露扶着相机，对着她拍了一张。
　　“动作幅度那么大，想看不到都难。”
　　花雨眠睫毛微颤，犹豫后睁眼起身质问陈清露。
　　“你拍我做什么？”
　　“原想给你看照片，正好有只小花猫装睡，索性记录一下，还挺可爱的不是吗？”
　　花雨眠脸颊泛红，羞愤地摊手示意陈清露把相机递给自己。
　　陈清露笑盈盈地将相机放在她手心，下巴轻轻压在花雨眠肩侧，淡淡的茉莉花清香萦绕着二人。
　　花雨眠身子一僵，强撑着将注意力转向相机。
　　但，她不会用。
　　无奈之下，她侧头试图求助，脸却碰到陈清露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令她身子一颤，陈清露再次贴近，胳膊环过她的身子，轻轻在她耳边低语，
　　“要这么玩才对。”
　　她指尖轻轻挠动花雨眠手心，感受到对方细微的挣扎后，笑盈盈地捏起花雨眠的食指，在相机上调出那日三人的照片。
　　花雨眠扫了一眼，上面只有白晓晓跪在一旁的景象，
　　“不是这张。”
　　“我有说过，要给你看哪张吗？”陈清露松开捏着花雨眠指尖的手，将相机关闭扔在一旁。
　　“你出尔反尔！”
　　“不不不，我们一开始说的，就只是给你一张照片而已。”
　　陈清露轻轻撩起花雨眠垂在肩头的乌发，卷在指尖。
　　“小花猫都睡着了，没有完成我们的约定，我可是破格给你看了一张呢。”
　　她故作娇嗔，额头轻轻在花雨眠的肩膀上蹭了蹭。
　　花雨眠呼吸一滞，陈清露的粉发蹭在她脖颈，挠在她心尖，得她心底也跟着痒了起来，茫然间对陈清露产生一丝别样的好感。
　　她才是小花猫吧！！
　　花雨眠强忍心底的异样，费力发出略微颤抖的嗓音，
　　“那你要我怎样，才能把照片给我？”
　　“要你吗？也不是不行~”陈清露趴到花雨眠耳侧吹了一口热气，
　　花雨眠嗡的宕机了，她已然做不到正常思考。
　　“真可爱。”
　　陈清露黠笑着放开对方，“要不要拍套写真？”
　　“写真？可我没钱。不能再麻烦夏青姐了。”
　　花雨眠回过神来摆手拒绝。
　　“不收钱，算是送你的礼物。”
　　推辞无果后，花雨眠只得换上陈清露拿来的拍摄服装。
　　米色的吊带裙点缀几朵白花，乌发垂在肩头，清晰的锁骨在皮肤下悄然隆起，收腰的设计衬出花雨眠那勾人的线条，长度恰到好处，露出那羊脂白玉般的双腿。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提着裙摆转了一圈，眼底闪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好合身！”
　　“那我运气还不错。”陈清露调整着补光灯的光线，让光刚好打在花雨眠身侧。
　　这衣服花了陈清露不少心思，她托人根据花雨眠的资料和大赛视频精密计算后，挑选布料亲自监工，让家里的裁缝缝制了这件独属于花雨眠的衣服。
　　她关掉拍摄室的灯，指挥花雨眠侧身将左臂伸入光束朝天探举，右臂捂在心口做痛苦状，适当扭动腰身，踮起脚尖的刹那，快门声咔的响起。
　　陈清露调出照片示意花雨眠来看，对方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令她满足。
　　“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美。”花雨眠惊叹道，
　　“自信点，你本来就很美。”陈清露捻起一缕垂在花雨眠香肩的秀发，深情地望着对方。
　　花雨眠娇羞地将头发撩到耳后，在陈清露的指挥下又拍了几个pose。
　　结束之际，花雨眠灵光一闪：“拍张合照怎么样？你，和我。”
　　陈清露诧异了一瞬，转而微笑着点头应下。
　　陈清露将相机固定，设定好倒计时，便朝花雨眠身侧飞奔。
　　花雨眠不由自主地对着朝自己跑来的陈清露探出身子，伸出手。
　　陈清露紧紧回握，二人自然地十指紧扣，并排站在一起，似是觉得不够，陈清露将花雨眠的脑袋往自己肩侧一扶，花雨眠配合地将重心压在对方身上。
　　二人呼吸急促，空气中也弥漫起淡淡的不可视的粉色颗粒。
　　“咔嚓”
　　快门声响起，二人嘴角的浅笑定格在这一瞬。
　　花雨眠拿过相机，淡粉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中二人紧握的双手，眼底生出一丝眷恋。
　　“这张照片真好看，可以打印出来给我一份吗？”
　　花雨眠眼底闪着星星，陈清露被盯得心尖一软，
　　“好。”
　　她将成品装进小巧的棕色木制相框递给花雨眠，“哇！好漂亮！”
　　花雨眠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捧在手心，生怕这份来之不易的珍宝摔落在地。
　　“咕——”花雨眠的肚子发出抗议。
　　陈清露瞥了眼窗外火烧般的晚霞，“抱歉，拍摄用了太久，都这个点了，我去做饭。”
　　花雨眠羞红着脸跟在对方身后：“我打下手。”
　　陈清露将米淘好放入电饭煲摁下开关，转头接过花雨眠洗好的青菜。
　　花雨眠指尖一甩，几滴水珠便精准滴落在陈清露脸颊，陈清露眉头微蹙，举起手中沾着水的青菜，作势向前甩去。
　　花雨眠猛地缩紧脖子紧闭双眼，试图把脸埋在领子里，但她身上还是刚刚拍摄的裙子，哪有领口让她藏。
　　花雨眠颤抖着身子等待，半晌后，便感到脸颊传来凉意。
　　陈清露的指尖在花雨眠脸颊两侧划过，留下六道水痕，“嗯，这样就更像小花猫了。”
　　花雨眠发觉自己被耍，握拳轻轻在陈清露背上捶了一下：“坏心眼。”
　　“你更坏。”陈清露颤着肩膀，言语间止不住的笑意。
　　餐桌上，花雨眠大快朵颐，吃着陈清露做的一桌大餐。
　　她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唔，你做饭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陈清露夹起一块鸡蛋放入对方碗中，“菜也要吃。”
　　“我吃了！”花雨眠含糊不清地回答，她出门后就没再吃过东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陈清露噗嗤一笑，“好好好，你吃了。”
　　“天色不早了，今晚留下吧。”陈清露拿来一瓶橙汁和一瓶啤酒，将橙汁递给花雨眠。“楼上有客房。”
　　花雨眠打开喝下，甜腻的酸味在舌尖散开，她畅快地闭上了眼。
　　“嗯……那好吧。”
　　陈清露咔吧扯下易拉罐的拉环，猛地灌了一口啤酒。
　　“你怎么只给自己拿酒？”花雨眠戳了戳陈清露的酒瓶。
　　“你不能喝。”陈清露认真地盯着她。
　　“你怎么知道？”花雨眠疑惑。
　　“我就是知道。”陈清露将啤酒一饮而尽，转头离开餐桌在客厅柜子里翻找着。
　　“药，记得吃。”陈清露递来了花雨眠曾吃过的处方药，但这种药太贵，她不想夏青破费才央求对方换成性价比高的另一种药。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花雨眠心底染上一抹惧色，联想到下午陈清露拿了自己的手机。
　　“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翻我手机知道的？”她佯装生气，嗔道。
　　“我那会可是感觉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嘛，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陈清露原先在想是否要坦白自己调查过对方，但花雨眠给了她一个台阶，正好顺势而下。
　　“那你要把照片给我！这才不许耍赖，给我了我就原谅你！”花雨眠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好。”
　　她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爽快，而后便在陈清露的电脑上浏览着那日对方拍摄的影像，从一张又一张外景再到三人的“合照”，全然没有一张照片是夏青扇出那一巴掌的画面。
　　花雨眠抬眼盯着陈清露，对方目光躲闪，吹起口哨。
　　“陈！什么！露！！”
　　她这才想起，对方连名字都没告诉她！
　　“大骗子！名字是骗我的，照片也是！”
　　花雨眠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噙着泪颤抖着身子紧握双拳一下又一下轻轻捶在对方身侧撒着气。
　　“清露，陈清露。”
　　陈清露任由花雨眠发泄，抬手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的头顶。
　　“能不能拜托人美心善的雨眠原谅这个坏蛋呢？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骗雨眠！”
　　“谁信你！”花雨眠嗔道。
　　眼看撒娇不行，陈清露便换了一种攻势。
　　她不知从哪变出两个手偶，角色还正好是花雨眠小时候爱看的猫和老鼠里的汤姆和杰瑞。
　　随着她手指的舞动，两只手偶做出搞怪的动作，
　　“你好，我们是汤姆和杰瑞！”
　　陈清露捏起嗓子，用一种怪异的音调开始表演。
　　“我们探查到有一个坏人在行欺诈之事，特来帮助你惩罚她！”
　　而后将手偶举至头顶，一拳又一拳“打”在陈清露的脸上。
　　“嗷！嘶哈——”陈清露故作吃痛，然后闭上眼脑袋耷拉到一旁。
　　“坏人得到惩罚了，花雨眠姐姐可以原谅陈清露了吗？”
　　两只手偶亲昵地蹭着花雨眠的胳膊恳求着。
　　花雨眠噗嗤一笑，“原谅你了，那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骗我。”
　　“陈清露保证，以后不会欺骗花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