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戾九霄：女帝她只手遮天》昭华止心

23、诛心之药

　　百草堂和葛郎中被人查探！云夙心头一凛。
　　是柳氏贼心不死？还是云崇察觉到了什么？抑或是……那晚土地庙之后，另有势力介入？
　　她立刻让翠珠传话给刘婆子和钱掌柜，近期若非万分紧急，暂停与百草堂的一切明面联系，所有消息传递需更加迂回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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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阁自云婉被禁足后，便如同一个华丽的牢笼。
　　严嬷嬷把守严密，等闲人不得靠近。
　　但云夙如今暗中掌部分管家权，又得了些管事婆子的暗中投靠，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做点什么，并非不可能。
　　她并未选择立时致命的毒药，那样太容易引火烧身。
　　她选择了一种更为诛心的方式——利用她日益精进的药理知识和修炼出的微弱灵气，调配一种能逐渐侵蚀神智、放大内心恐惧与执念的药物。
　　此药取自几种性情相克、药性温和的草药，单独使用并无大碍，但混合后经由特殊手法催发，便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心志。
　　药粉被巧妙地融入云婉每日必用的熏香之中，分量极轻，日积月累，方能见效。
　　负责送熏香去锦绣阁的，是一个曾被云婉当众羞辱过、后被云夙暗中施恩提拔上来的小丫鬟。
　　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起初，云婉只是变得愈发焦躁易怒，夜里多梦盗汗，时常对着丫鬟无故发火，摔打器物。
　　严嬷嬷只当她是因为禁足和名声受损而心情郁结，并未多想，只是回禀了云崇和柳氏。
　　柳氏自身难保，只能干着急，偷偷请了大夫来看，也只说是肝火郁结，心气不顺，开了些安神疏肝的方子，却毫无效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婉的症状逐渐加重。
　　她开始出现幻听幻觉，时常声称听到有人在窗外哭泣，看到有黑影在房梁上移动。
　　她变得疑神疑鬼，连贴身丫鬟递上的茶水都要反复查验，生怕有人下毒。
　　“是她！一定是云夙那个贱人害我！”云婉时常抓住严嬷嬷的手，眼神狂乱地尖叫，“她给我下了毒！她要毒死我！嬷嬷，你去告诉父亲！去杀了她！”
　　严嬷嬷起初还耐心安抚，次数多了，也渐渐不耐，只当她是魔怔了，将情况如实上报。
　　云崇闻讯，心中烦躁更甚。
　　他亲自去锦绣阁看过一次，见云婉形容憔悴，眼神涣散，口中胡言乱语，全然没了往日嫡女的风范，更是失望厌恶，只吩咐严嬷嬷好生看管，莫要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便不再过问。
　　云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
　　她偶尔会“好心”地去探望云婉，带去一些“安神”的点心或香囊。
　　每次她离开后，云婉的症状都会短暂减轻。
　　这一日，云夙正在核对账目，李姨娘身边的丫鬟匆匆来请，说是锦绣阁又闹起来了，婉姑娘砸了药碗，打伤了丫鬟，吵着要见老爷，严嬷嬷有些弹压不住。
　　云夙放下账册，带着翠珠不紧不慢地走向锦绣阁。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云婉嘶哑的哭喊和瓷器碎裂的声音：“滚！都给我滚！你们都是云夙派来害我的！药里有毒！我不喝！”
　　走进屋内，只见一片狼藉。
　　云婉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缩在床角，眼神惊恐又怨毒地瞪着所有人。
　　地上是摔碎的瓷碗和泼洒的药汁，一个丫鬟捂着脸在一旁哭泣，脸上有明显的抓痕。
　　严嬷嬷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显然已是心力交瘁。
　　“姐姐这是怎么了？”云夙站在门口，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听到她的声音，云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云夙，瞳孔收缩，尖叫道：“是你！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毒妇！你不得好死！”
　　她状若疯癫，抓起枕边的一个玉如意就朝着云夙砸来！
　　云夙早有防备，身形微侧，那玉如意便擦着她的衣袖飞过，“哐当”一声砸在门框上，碎裂开来。
　　“姐姐！”云夙脸上露出震惊与受伤的神色，眼圈微红，“妹妹好心来看你，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我知道姐姐心里苦，可也不能如此污蔑妹妹啊！”
　　她说着，声音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番作态，更是刺激了神智不清的云婉。
　　“污蔑？我污蔑你？！你在我熏香里下毒！你想让我疯！让我死！你好狠的心！”她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严嬷嬷和几个粗壮婆子死死按住。
　　“够了！”严嬷嬷厉声喝道，看向云婉的眼神已带上了厌烦，“婉姑娘，您病糊涂了！夙姑娘一片好心，您莫要再胡言乱语了！来人，扶姑娘躺下！”
　　云婉被强行按回床上，依旧挣扎不休，口中不断咒骂着云夙，言语颠三倒四，涕泪横流，状若疯魔。
　　云夙站在一旁，用帕子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对严嬷嬷道：“嬷嬷，姐姐病得如此重，还是再请个好大夫来看看吧。这般模样，若是传出去……”
　　她欲言又止，意思却很明显。
　　严嬷嬷看着床上形容癫狂的云婉，再想到云崇的态度，心中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
　　她叹了口气，对云夙道：“劳夙姑娘挂心了，老奴会处理好的。”
　　云夙“伤心”地离开了锦绣阁。
　　走出院门，她脸上的悲戚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云婉，已经废了。
　　一个疯癫的、名声扫地的嫡女，对柳氏而言是沉重的拖累，对云府而言是急于掩盖的丑闻。
　　她的存在，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回到清秋院，夜色已深。
　　云夙如同往常一样盘膝修炼，体内灵气奔腾，比之前又凝实浑厚了几分。
　　复仇的快意并未让她迷失，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除掉云婉，只是第一步。
　　柳氏、云崇，还有那隐藏在迷雾中的前朝秘辛、玄夙令的真相……路还很长。
　　然而，就在她运转完一个大周天，心神最为宁静通透之时，她贴身收藏的玄夙令，竟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温热感！
　　与此同时，窗外夜风中，隐隐带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她之前在那墨绿色丝线上闻到过的、同源的冷冽异香！